回到赤王府中的蕭羽也在思索著後路。


    蕭楚河的重歸,能在天啟中掀起滔天巨浪,這個時候,入局不入局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誰也不例外。


    青州沐家,琅琊王,雪月城,蘭月侯,百曉堂,蕭楚河的籌碼越來越大,留在天啟,是非不斷,執棋者淪落為棋子,蕭羽在權衡利弊。


    夜鴉一入皇宮,不僅王爺們坐不住,皇陵裏的老家夥,琅琊王舊人也會坐立難安。


    蕭羽的劣勢極為明顯,甚至這弱點會成為別人捅向他的一把鋼刀。


    不知不覺間走到葉安世的院落中,那日遇鬼後,葉安世還是執意要搬回那寂寥的小院子,蕭羽頓了頓腳步,沉默片刻又轉身離去。


    有些話還是難以宣之於口。


    千金台之宴平靜不過兩日,赤王蕭羽帶著人入宮。


    隨即,宮中消息迅速傳到整個天啟之中,騷亂不斷。


    鬼仙夜鴉,受封杏林大夫,暫居太安殿,赤王蕭羽,代帝巡疆,即刻出發,不得延誤。


    蕭羽隻匆匆在景態宮中用了一盞茶,王府都來得及回去,一切準備就緒後便策馬離開暗潮洶湧的天啟城。


    赤王府。


    葉安世放下茶杯,蹙眉看著出現在小院中的管家,蕭羽極為謹慎,葉安世身份太過敏感,這些日子除了照顧他的人,以及蕭羽,再無他人踏進這片土地。


    “所以他的意思是,我可以隨時就走?”


    管家垂首,恭謹回道:“葉公子,王爺正是此意,莫衣先生不日也要回蓬萊,永安王殿下重歸天啟,這些日子一直在尋找您的蹤跡。”


    “知道了。”葉安世淡淡道:“他人呢?”


    “王爺此刻已經出城了,老奴收拾收拾行囊也要離開天啟,請公子珍重。”管家輕笑著說出讓葉安世感到心驚肉跳的話語。


    管家見葉安世愣怔著,也沒有別的吩咐,拱手再道:“老奴告退。”


    天啟皇陵。


    “鬼仙夜鴉,赤王這是要做什麽?”濁森麵露寒色,陰惻惻問道:“蕭楚河一個落難的皇子回歸,他便如此萎靡不振,當真不堪大用。”


    “看來我們都小瞧了這位赤王殿下。”濁洛淡淡的放下一枚白子:“本以為他們能拚個你死我活,到時候我們也能鬆快一些,可現在還得大動幹戈,真不叫人安心。”


    皇陵中生活孤寂無聊,他們一待便是二十一年,如今每個人都滿頭白發,已經被世人遺忘。


    從前如何風光,現在便有多狼狽。


    “從前不懂師兄為何有如此執念,二十一年過去了,方才明白師兄的良苦用心。”濁洛淡淡的看著對麵而坐的濁心,催促他落子。


    濁心把玩著白子,笑道:“易文君,洛青陽,海外莫衣,赤王這盤棋下的真大。”


    “莫衣要回蓬萊,洛青陽輕易不出城,易文君更是被困在皇宮之中,看似占盡天下優勢,實則如同一層薄紗,一戳便破。”濁洛幽幽道:“他們再怎麽強,也不能以三人阻擋二十萬琅琊王軍,所以赤王很聰明。”


    濁心終是將白子落下:“瑾宣那邊怎麽說?”


    “赤王對他,極盡防備。”濁洛搖了搖頭:“看來我們的計劃得提前了。”


    “夜鴉是個隱患,我們要不要除掉他?”濁森淡漠問道,似乎殺掉一個人像是碾死一隻螞蟻般輕鬆。


    濁洛搖搖頭:“釜底抽薪,他是死是活,無人在乎。”


    “可他終究是個麻煩。”濁心喃喃道。


    “會有人比我們更著急。”濁洛笑了笑:“蕭淩塵出海了?”


    濁森點頭:“誰能想到琅琊王獨子竟然淪落到海賊,難怪我們這四年將北離翻了個天都未找到,永安王這一鬧,反而讓瑾威發現了他。”


    “葉嘯鷹也迫不及待了,那就讓天啟的水再渾濁一些。”濁洛笑道。


    濁森搖頭:“我們坐在皇城中談論這些,細想來隻覺荒唐。”


    “赤王離開天啟,還有一人能為我們所用,但他是最沒有勝算的一個。”濁洛皺眉,讓天啟亂起來,他們才能順勢而出。


    濁心卻不以為意:“在蕭楚河麵前,人人都沒有勝算,一個眼盲,一個暴虐,師兄曾經說過,我們需要的並非明主。”


    濁洛眉心微展,漏出一個舒心笑容:“一把好刀,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識。”


    “那,易文君呢?”濁森問道,她一朝踏入神遊,便引起軒然大波,莫衣與她之間更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細線將其聯係起來,還有洛青陽。


    “看來皇陵的日子待久了,濁森都要忘記,易文君,她更想讓明德帝死。”濁洛不由失笑,嘲諷道。


    濁森微愣,魔教東征已經過去十二載了,終究是沒有親身經曆過,他都要忘記這些事情了。


    景態宮。


    小蝶研磨偷瞄了兩三次易文君淡定的練字,再次抬頭時卻與易文君視線相對,慌忙低下頭。


    易文君笑了笑:“想問什麽便問吧,一上午這墨不是淡了就是濃了。”


    小蝶忙跪下請罪,易文君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小蝶這才問道:“娘娘為何允許赤王殿下離開天啟?”


    “代帝巡疆,難道不威風嗎?”易文君不答反問。


    小蝶咬了咬唇:“是威風,可現在永安王殿下回來了,殿下一走豈不落入了下風?”


    主心骨不在,支持他的人多半會如同牆頭草一般倒向別人的陣營。


    “你知曉現在外麵一顆雞蛋要多少銀錢嗎?”易文君忽而問道。


    小蝶茫然的搖搖頭,不明白話題為何跳轉的如此快,宮中采買一直都有定數,這些就連景態宮中的俸例都是小宮女們領回來的。


    “這些年北離風調雨順,可依舊還是有的地方食不飽腹,十三年前,二兩銀子是一家三口一年的花銷,本宮前些日子出去,發現一間最次等的下房也需要三兩銀子,上房更是數十兩。”易文君神色淡了淡,北離如今物價飛漲,蕭羽一直過著富貴日子,不去體驗邊關苦寒,縱使費盡心思做了那個位置,也不會是一個好皇帝。


    有野心是好事,可野心若是隻為了自己,會引起大亂。


    北離與南決休戰十三載,近些年隻有一些小打小鬧,軍隊懶散成習,從前她也有過擔憂,王爺不能輕易離開天啟,蕭羽一直生活在金屋之中,也該體驗一把名聲疾苦。


    蕭楚河的重歸,便是他最好的機會。


    又加上夜鴉這個保障,蕭若瑾才能大方一回,將少許兵權交到蕭羽手上。


    蕭羽沒有兵權,身後支持他的武將又少之又少,這次是他彌補自己短板最後的機會,也是學會愛民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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