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


    太安帝滿臉慈父笑意,揚了揚手,有宮女將易文君扶了起來,又給兩人賜座:“孤總算是能聽到你這一聲真真切切的父皇了。”


    易文君低頭羞澀一笑,眼波盈盈:“父皇還是這般喜歡打趣兒媳。”


    “是啊,一晃眼你都這般大了,瑾兒膝下孩子不多,你入府,孤也放心許多。”太安帝眼神中透露著淡淡的懷念,又問道:“這些日子,景玉王府住的可還習慣?傷... ...好些了嗎?”


    蕭若瑾恭謹笑著,帶著一絲對父親的欽慕說道:“勞煩父皇記掛了,兒臣自當努力。”


    易文君斂了斂神色,瞧了一眼蕭若瑾:“父皇,兒媳還是新婦,您這般說著,倒是讓兒臣赫然了。”稍稍頓了頓,繼續說道:“王府中自是極好的,處處得兒媳歡心,傷是不打緊的。”


    太安帝摸著胡子笑著,又留了兩人一盞茶的時間才道:“時候不早了,早些去太廟祭拜,昨兒個累了一天了,也好早些休息。”


    蕭若瑾與易文君對視了一眼,起身行禮告退,走到轉角處時,蕭若瑾忽而扶住易文君手臂,易文君抬眼澀然一笑,兩人之間溫情無限。


    這一幕恰好落到抬眼的太安帝眼中,樂嗬嗬的目送著兩人出去,笑著對侍在一旁的濁洛說道:“瞧瞧這兩人,濁清呢?”


    濁洛彎了彎腰:“濁清大監一早去了城外。”


    太安帝笑意淡了淡:“昨日的事情查明了?”


    “奴才無能。”濁洛惶恐的跪在地上,頭幾乎貼著冰冷的瓷磚回道。


    太安帝擺了擺手,“起來,孤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孤隻是在想,昨日闖城之人能走到景玉王府,下次是不是就能入皇宮行刺孤了?”


    濁洛剛起身一半,又聽得這話,忙又跪了下去,誠惶誠恐道:“聖上,昨日那人走到一半就被人帶走,宮內有濁清大監坐鎮,還有欽天監國師,大內高手無數,又怎會讓人能闖進宮裏來呢?”


    “是嗎?那李長生不也沒攔得住嗎?”太安帝語氣透露著疲憊,濁清與國師都沒攔得住那人,若是真有屠龍意,此刻自己已經在皇陵裏躺著了。


    沒好氣的踢一腳趴跪著的濁洛:“起來,孤要你去辦件事。”


    濁洛微微抬頭看著太安帝的靴子:“奴才一定能將事情辦好。”


    “孤要你牽線搭橋,引薦青王與濁清。”太安帝頭也不抬,批著奏折,隨口說道。


    濁洛複低下頭,看著鋥光瓦亮的金磚,心中不停翻轉揣測著太安帝的用意,口中呼道:“奴才領旨。”


    易文君與蕭若瑾一直維持著恩愛模樣,直到出宮進了馬車,厚重的簾子擋住了無數的窺視,易文君撚了塊糕點,又將剩下的糕點往蕭若瑾那兒推了推。


    蕭若瑾沒碰糕點,關切問道:“可是累著了?”


    “要一步一步走這樣長的宮道,自是有些累著。”易文君長舒一口氣,沒說實話,分明是繃著心神演戲,虛與委蛇累人。


    蕭若瑾先為易文君倒了一盞茶水,溫和道:“宮道漫長,一會還有太廟,可要小憩一會?”


    易文君緩緩搖頭,太廟離皇宮不算遠,再加上困意不深,完全沒有必要。


    蕭若瑾點了點頭,試探性的問道:“聽父皇的意思,是你小時候常常進宮?”


    拿糕點的手微微停頓,易文君喝了口茶水咽下糕點,神情晦暗:“小時候,我爹忙,皇上常常讓我在禦書房裏玩耍。”


    “父皇當真喜愛與你,我和若風小時候見父皇一麵都難。”蕭若瑾輕輕吹了吹茶水,淡淡道:“小時候,父皇並不重視我與若風,若風當時得了風寒,幾乎沒了呼吸,宮中人皆勢力,沒有禦醫願意為兩位沒有母妃庇佑的失寵皇子看診。”


    易文君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知為何蕭若瑾說這些,“梅花香自苦寒來,如今當日的苦楚,聖上想來也是十分痛心。”


    馬車幽幽向著太廟的方向駛去,蕭若瑾不在意的笑了笑:“算不得苦楚,還未謝過文君你。”


    易文君驚異的看了眼蕭若瑾,他的話說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易文君沒有掩飾好自己的神色,現下也沒了掩飾的必要,直言道:“不知我做了何事讓王爺想要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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