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權勢迷人心。”言山真人眼神又刹那的迷離,又緩緩平息,宛若一灘平靜的湖水雖不小心被外物驚擾,卻在外物離去之後歸於平靜。


    “金氏曆代向來是會明哲保身,風險之事絕不參與,事後利益劃分卻又不會缺席。”


    “金氏不也保住了他滿門的富貴嗎?”


    白駒過隙,也隻有金氏千百年來一直富貴著,比之當年的王侯將相,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至於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了,孟詩已經不再是風塵女子,或許將來嫁娶,有了孟瑤,也和金氏無關了。


    “你覺得金氏會平靜多久?”言山真人看著燒的正旺的炭火,似在考教又似在無意閑談。


    “火燒的再旺,炭火燃盡也隻能化為灰燼,沒有木炭的火會燒起來嗎?”


    言山真人沒有猶豫:“不會。”


    “溫若寒那把劍要收回來嗎?”


    “既然給出去了,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可他以後也接觸不到煞氣了。”呂聲聲歪了歪頭,後來也能懂得言山真人為何會將雪焰給了溫若寒,溫若寒再怎麽偽裝,那骨子裏的好強也是做不得假的,為了強,溫若寒走上老路也是有著極大的可能。


    陰鐵已經被度化了,若用陰鐵煉製傀儡已經行不通了,也不會被陰煞氣影響了心智,那雪焰的作用就削弱了許多,隻能算得上一把好劍。


    言山真人麵露無奈,“你以為我是將雪焰無償給他的?”


    透過緊閉的窗戶,言山真人似乎能看到窗外桃樹上落下的簌簌雪花,“溫家拿東西換的。”


    呂聲聲這才收了心思,她就說言山真人怎麽會這麽大方,原來還有這一遭在裏頭,隻是溫家人隻會說從言山求劍,旁人再次猜測,以訛傳訛下去能窺得當年真相已經極為不易了。


    從荷包裏拿出栗子,言山真人將其扔在火爐裏,“明日下山吧。”


    “好。”呂聲聲應的飛快,生怕慢了一秒言山真人就反悔了。


    “這次下山之後,就不打算回來了。”言山真人語氣悵惘。


    呂聲聲掰著手指頭,“雲夢辣醬風味獨特,姑蘇天子笑我也給你帶了兩壇,山下的事情很有趣,我到時候陪你轉悠轉悠。”


    言山真人點了點頭,“以後我啊,得換個名字了。”


    山下熱鬧,可終究是有太多的瑣事,索性換個身份,活的逍遙又自在。


    呂聲聲認真想了想,這些年她也隻知道言山真人姓呂,其餘的都不大知曉,“那師父有什麽中意的字呢?”


    “還沒想好,閑暇時翻書看看。”言山真人有些苦惱,又道:“哎,還要給你置辦嫁妝,這身家都被你薅走了,又得大出血。”


    嘴角勾起一個陰惻惻的笑容,“我之前買了好幾隻叫花雞,還沒吃放在乾坤戒中就不翼而飛,還有蘇記的桃花糕,麓城買的糖人,果子......”


    乾坤戒隻綁定了兩人,這些東西去哪兒了兩人心知肚明,就因為知曉,呂聲聲甚至還買了言山真人的衣裳,他身上的這件狐裘,就是呂聲聲買的放在乾坤戒中的。


    言山真人不說話,扒拉著炸開的板栗,低頭認真的吃著板栗,這一刻板栗無比的吸引言山真人。


    “你和藍家那小子原本還有一劫難,如今看來你已經是度過了。”


    言山真人說的是弑師一事,呂聲聲斷不會容忍此事發生,也早早應對了,劫難躲不過,迎難而上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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