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聲聲知曉今夜要出門一趟,並未梳洗,那邊傳信的人一到,呂聲聲便拿了彤史看來,沈貴人已經半月有餘沒來月信了,心中冷笑,真是周到縝密。


    呂聲聲也不急,囑咐抬轎輦的人走慢點,與皇上前後腳到了曹貴人處。


    沈貴人極為欣喜,坐在繡凳之上微微不自在,雖未顯懷,玉手也輕輕撫著腹部,似乎真能感受到一個生命在裏麵孕育,想必是因為萬眾矚目之中慌亂罷了。


    呂聲聲看見皇上,慢了腳步,與皇上並肩而行,“皇上萬安。”


    “皇後也來了。”皇上聲音之中都能聽得出歡喜。


    呂聲聲亦是含笑,“臣妾聽了消息便趕了過來,還不知詳情,未免疏漏,臣妾已經著人拿了彤史過來了。”


    皇上腳步輕快,大步流星,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沈眉莊。


    殿內人急匆匆出來,“臣妾給皇上、皇後請安。”


    皇上叫起後,坐在主位,呂聲聲坐在身側。


    曹貴人笑容滿麵說道:“臣妾恭喜皇上、皇後。”


    皇上清了清嗓子,笑著問沈貴人,“剛才來的匆忙,沈貴人可是真的?幾個月了?”


    沈貴人紅著臉,“臣妾想著齊妃姐姐、欣姐姐、曹姐姐都是生養過得,她們說是大抵也就是了。”


    呂聲聲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太醫,“太醫診脈了嗎?”


    那太醫很是機靈,行禮道:“臣恭喜皇上、恭喜小主、小主確有身孕,已經一月有餘了。”


    皇上一拍桌子,笑意已經掩不住了。


    呂聲聲還想拯救一把沈眉莊,便問:“本宮瞧著這位太醫很是麵生,是太醫院新進的嗎?”


    太醫看了一眼沈貴人,沈貴人盈盈介紹,“皇上、皇後,這位是太醫院的劉畚劉太醫,前月才來太醫院任職的,與臣妾是同鄉。”


    曹琴默嘴角露了一抹笑意,“能進太醫院莫不是杏林妙手,這簡單滑脈是斷然錯不了的。”


    皇上點了點頭,以示讚同。


    呂聲聲含笑說:“剪秋,把彤史拿來給我瞧瞧。”


    剪秋捧了彤史,放在桌麵上,呂聲聲當著眾人的麵翻閱,麵上露出微笑,遞給皇上看,“皇上你看。”


    皇上笑吟吟的將彤史讓沈貴人看了一眼,望著沈貴人肯定說道,“日子不錯。”


    呂聲聲轉身,將彤史遞給剪秋,笑問:“沈貴人貼身宮女在哪兒?”


    采月與茯苓從後側前來,行禮回答,“奴婢在。”


    呂聲聲叮囑她二人:“你們倆是近身服侍沈貴人的宮人,如今她有喜,更要事事小心照料每日飲食起居都要向嬤嬤稟報。”


    “嬤嬤?”皇上疑惑的問了出來。


    呂聲聲含笑再解釋了一遍,“太後擔心行宮中到底比不得宮中周全,便賜了兩個嬤嬤下來,今日臣妾才將其中一位安排到靜答應身邊。”


    皇上“嗯”了一聲,“皇額娘思慮周全。”


    “皇上,沈貴人有孕是否要找一個穩妥的太醫幫他照顧著。”


    皇上抬眼看了一眼劉畚,“你既與沈貴人是同鄉,又診出了她有喜,想必沈貴人是極為滿意的,就你吧。”


    曹貴人似乎才想起什麽,笑著說,“臣妾真是疏忽了,皇上與皇後來了半響,臣妾連一盞茶都沒奉上。”


    皇上擺了擺手,“正好朕也渴了,”當著眾人的麵牽著沈貴人,體貼入微問,“你想用點什麽?”


    沈貴人窘迫羞怯,“適才臣妾剛才打翻了一些梅子湯,現下倒是有些想了。”


    “有有有,梅子湯有的是,妹妹若是喜歡,我天天叫人做了送你那兒去。”曹貴人接話道。


    “旁人倒也罷了,莞貴人不喜酸的,她那份多放些糖。”皇上對著曹琴默叮嚀。


    聞言其餘人都不動聲色瞥了一眼莞貴人,莞貴人素來與沈貴人交好,一個身懷龍裔,一個得皇上盛寵,若不能交好,必定是一勁敵。


    齊妃請安時看著靜答應不爽,幽幽開口,“皇上,可別光顧著沈妹妹有孕之喜,靜答應也懷有身子,眼下還站著呢。”


    呂聲聲談不上多心疼靜答應,便笑著說:“是臣妾疏忽了,竟隻顧著沈貴人有孕之喜,忘卻了靜答應,還不快給靜答應賜座。”


    剪秋親自搬了一個繡凳,靜答應謝恩落座。


    皇上臉上褶子都笑了出來,用手刮了刮靜答應的肚子。


    “宮中一下子有兩位有喜的妹妹,皇上當真是大喜啊。”曹琴默親自端著酸梅湯遞給皇上。


    “是啊,這是宮中從未有過的喜慶之事,朕得好好慶祝才是。”


    呂聲聲喝著梅子湯不語,皇上看了一眼呂聲聲,便隻喝起了酸梅湯。


    第二日早朝剛下,皇上便來了呂聲聲這裏,開口便道:“朕想晉一晉沈貴人的位份。”


    呂聲聲剝水果的手一用力,汁水差點沾到身上,心下吐槽:是誰說戰事吃緊,晉位份委屈了曹貴人,怎麽到了沈眉莊這兒就不覺得鋪張浪費了。


    拭去汁水,還得扯出一絲溫婉的笑容,呂聲聲柔聲勸皇上,“沈貴人得皇上寵愛,又懷有身孕,晉封也是應當的,”話音一轉,皇上抬起頭來看著呂聲聲。


    呂聲聲笑著繼續說下去,“沈貴人入宮日子到底短了些,貴人之上便是嬪位了,這樣一來鹹福宮就有兩位主位了,要是遷宮別居,沈貴人有孕怕是不方便,皇上要是真要賞賜沈貴人不如賜沈貴人一封號,他日等沈貴人誕下龍裔再行晉封,豈不是喜上加喜。”


    真要晉了沈貴人嬪位,他日事發隻會更厭惡沈眉莊,廢主位可不是貴人那般簡單,傳揚了出去,後宮也是顏麵無光。


    皇上所有所思,“皇後這話是即,朕想著‘惠’字,是極為適合眉兒的。”


    “賢惠得體,形容沈貴人是恰如其分,溫宜公主就要周歲了,皇上雖為著戰事,不晉曹貴人位份,不如也賜一個封號吧。”


    “朕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聽的封號來,此事暫緩吧。”


    “也好,隻是委屈了溫宜公主了。”


    皇上動作一滯,卻並未意動,“溫宜能待在生母身邊,不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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