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假。


    武將們知道是怎麽回事,文官們雖然不知道,但是疑竇叢生。再則,人多嘴雜,遲早會穿幫的。


    但是穿幫不穿幫無所謂。


    這隻是暫時的遮羞布。


    劉燕隻要一個結果,兵不血刃的得到巴蜀,然後打下漢中,平定南中。


    把“益州疲敝”,變成益州強盛,就行了。


    劉燕承接下益州之後,劉璋這個工具人便沒用了。他站起來,對眾文武說道:“說了這麽多,伯父也累了,就讓他好好休息吧。諸位隨我來。”


    說罷,劉燕按劍朝著門口走去。眾文武對視了一眼,也紛紛走了。有幾個有良心的歎了一口氣,對床榻上的劉璋,深深彎腰行禮,然後才走。大部分人都是爽快的跟著“新君”走了。


    眾人跟著劉燕一起來到了堂屋。劉燕當仁不讓的來到了主位上坐下,文武分開兩旁坐下。


    還別說。眾人看著這副場麵,覺得非常的和諧。


    之前。劉璋這個富貴閑人坐在主位上,劉燕這個有“廟堂之器”、“英霸之器”的人,坐在劉璋旁邊。


    那場麵現在想起來,其實有些詭異。


    龍頭排在雞頭之後。


    現在龍頭站在前排了,看著很舒服。


    劉燕也不負眾望,坐姿挺拔,氣勢強盛,灼灼目光,從眾人身上掃視而過。眾人仿佛是被火燒灼了一樣,紛紛受不住微微低下頭來。


    劉燕左手按劍,說道:“我伯父乃寬仁之主,敦厚長者。但我不一樣。”


    “我對待諸位,隻有臣下之禮。”


    “區區張魯,我也不放在眼中。等我穩定巴蜀,便親自率兵討平了他。”


    什麽樣的人,說什麽樣的話。


    什麽樣的天子,有什麽樣的臣。


    劉燕這開場白,說的極好。劉璋統治下的益州,“太平之風”很強盛。劉璋很少殺人,耳根子軟,舉棋不定,官員都不怕他。


    主弱而臣強。


    臣就會欺瞞君主,不把君主當一回事。


    比如說吳懿外出作戰,家眷在成都。但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吳懿可以毫不猶豫的舉兵投降敵人。他知道,就算是自己投降了,自己的家眷,也不會遭受誅殺。


    巴蜀的這些文武,與荊州的截然不同。


    荊州的諸葛亮、龐統這些人,千載也沒幾個。


    巴蜀的這些文武,是普通的文武。


    對於諸葛亮等人,劉燕是推心置腹的。對於巴蜀這些文武,劉燕一定要足夠強橫,眼裏容不得沙子。


    待以臣下之禮。


    簡單的一句話,劉燕就在巴蜀吹刮起了寒風。太平盛世過去了,現在是亂世。


    你們清醒點。


    這句話之後。劉燕才說討平張魯,平定南中,加上劉燕自己的威望,劉備父子的實力。


    很有力量感。


    在場文武都是凜然,持續低著頭,乖巧的很。


    “現在最緊要的是迅速進入成都,維持巴蜀不亂。”劉燕看到眾人乖巧的摸樣,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法正、吳班。你們帶著五千精兵,馬上回去成都。幫助張鬆控製蜀郡。”


    “諾。”


    法正、吳班沒有廢話,幹脆拱手站起,朝著劉燕行禮之後,轉身走了。


    “費觀。你組織人手,撰寫公文。然後派人傳遍整個益州,讓各地的郡守、握有重兵的關將,維持原狀。誰也不可擅離職守。”


    劉燕轉頭對費觀說道。


    “諾。”


    費觀拱手應諾,恭敬應下。


    “諸部將校,馬上回去準備。我們明天開拔,沿路南下成都。”劉燕站了起來,目光掃視兩旁文武,極為淩厲,沉聲說道。


    “諾。”


    眾文武應諾了一聲,一起站起,然後退下了。


    等人退走之後,麵對這空蕩蕩的大堂。劉燕終於原形畢露,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出手勝過老爸十倍。老爸平定巴蜀用了好幾年,還折了龐統。我輕輕的來了,輕輕的就搞定了。哈哈哈。”


    劉燕雙手叉腰,得意洋洋了許久。直到他覺得發困,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走出了房門,在親兵的簇擁下,往後院歇息去了。


    ..........


    眾文武走出了堂屋,便各自散去了。


    現在城中已經被趙雲、鄧方、關平等人控製。吳懿等武將兵馬都在城外。吳懿與眾將一起騎著馬,朝著城外而去。


    沉默了一會兒,將軍扶禁說道:“我現在才知道,什麽叫雄主。在劉益州(劉璋)麵前,雖然我也是坐著,但是姿態隨意。而在安漢將軍麵前,我一動不敢動。”


    “是啊。我脊背發寒,汗如雨下。”將軍鄧賢抬起了右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還是那個理。


    對劉璋,他們知道敷衍一下,也沒什麽。但是他們怕劉燕殺了他們。


    將軍們小聲說著話,吳懿一句也沒有插嘴,極為沉穩。


    另一邊。文官們出了堂屋之後,沒有離開這座大宅,一起往另外的房間而去。


    費觀做主,挑人撰寫公文。


    “苦啊。我以後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了。”一名文官哀歎了一聲,說道。


    文官們聞琴音而知雅意,紛紛歎息起來。


    “是啊。談論和做學問是我們擅長的事情,我們出入刺史府。在劉益州麵前高談闊論,逍遙自在。但是安漢將軍,明顯不需要我們這樣的人。”


    “說的對。現在局勢還不穩定。等安漢將軍穩住局勢,一定會辭退我們,提拔精通政務的官員上來。”


    “哎。真是苦也。”


    文官們心裏頭,跟明鏡似的。他們之中有誇誇而談的幫閑,有長的好看的賓客,也有劉璋的親戚。


    說是濫竽充數,還是高看他們了。


    他們是好竽充數。


    比如說費觀、費詩、許靖這些是好竽,是充數的。他們是濫竽,濫竽占了多數。


    一朝天子,一朝臣。


    苦也。


    劉璋不武。


    劉燕雄武。


    自上而下,這股風已經刮起來了。沒有才能而有優厚俸祿的文武,都擔心起前途。


    反之。


    有能力而沒有俸祿的人,當然是摩拳擦掌。


    強國自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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