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虔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要是能幹掉張飛,他何必舍棄城池呢?出城與張飛邀戰啊。


    張飛肯定迎戰。


    幹掉了張飛,就等於扳回一城。曹仁的死亡,所帶來的影響力就會被減輕了。


    彼此各損一位大將,平手。


    夷陵、當陽、江陵的曹軍兵馬,也就不用撤兵了。


    他隻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吆喝一嗓子,提振一下士氣而已。


    月光為黑夜帶來了光亮。呂虔軍左邊方向。大隊大隊的張飛軍士卒,朝著呂虔軍衝殺而去。


    前排一名身材特別粗壯的士卒,扛著“張”字旌旗。旌旗下,張老三手持丈八蛇矛,威風凜凜。


    他可比傻兒子張苞牛逼多了,虎威一抖,千軍辟易。


    他也很興奮。


    他料到了呂虔會在今晚上撤兵,但是呂虔撤兵有很多條路線可以選擇,到底該埋伏在哪裏呢?


    他一拍腦門,選擇了這條路埋伏。結果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上了。


    真是好運。


    我張老三,今夜可以殺個痛快了。


    “殺!!!!!”張飛一振丈八蛇矛,放聲怒吼。張飛軍的士卒,更是吼聲不斷。


    這一方埋伏,一方被埋伏,這心情、士氣、陣型自然是不一樣的。張飛軍陣型密集,很快就接近了呂虔軍。


    “嗖嗖嗖!!!!”弓箭手們有條不紊的彎弓搭箭,射向呂虔軍。呂虔軍沿路行走,隊伍很長,首尾不得相顧,也沒有時間擺出密集陣型。


    “噗嗤,噗嗤。”


    “啊啊啊!!!”


    當即有許多呂虔軍士卒中了箭矢,慘叫著倒在了地上。隻有少數弓箭手,匆忙間還擊。


    這天黑,又遇到埋伏。要是等閑人的軍隊,早崩潰了。呂虔確實有一手,在張飛軍接近,即將展開白刃戰的時候。呂虔勉強組織起了軍隊,與張飛交戰。


    “呂虔,呂虔。快滾出來。與我打個痛快。”張飛陷陣在前,一杆蛇矛宛如毒蛇一般,紮著就死,碰著就傷,所過之處,屍橫遍野。他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盯著前方的呂虔,大聲邀戰。


    呂虔立在旌旗之下,被重重戰兵保護,根本不理會張飛的挑釁,不敢應戰。


    “好勇鬥狠,不過匹夫。”呂虔輸人不輸陣,嘴硬大喝,然後一振手中大槍,下令道:“兒郎們,衝殺過去,殺敗張飛。”


    呂虔軍士卒,卻也不傻。看出自家將軍,這是外強中幹。但也拚命了廝殺,算是對得起呂虔平日裏的恩惠了。


    反觀張飛軍,士氣極為強盛。兩軍交戰了一會兒,呂虔軍便撐不住,能戰敢戰的士卒,都已經死亡,剩下的是首鼠兩端。


    許多呂虔軍士卒,都是的腳底抹油,遁入了黑夜之中。呂虔眼見大勢已去,隻得一咬牙,大叫道:“撤兵,撤兵。”


    說罷,呂虔調轉馬頭,率領了數百名親兵,投入了黑夜之中。


    “哈哈哈哈。孬種。”張飛哈哈大笑著,得意洋洋的大罵了一聲。然後大叫道:“追擊他們,跪地投降的不殺。”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張飛軍士卒吼聲如雷,奮力追殺了上去。斬獲呂虔軍的首級,收降戰兵極多。


    追了一陣之後,張飛看這黑漆漆的夜空,也不知道往哪裏追,收拾了一番戰場,帶著俘虜回到了大營之中,派遣了部分人馬,進入夷陵城中,接管了城防。


    “哈哈哈。真他娘的痛快。”張飛回到了大帳之後,把頭盔一扔。頭盔在空中翻滾著,精準的掛在了衣架上,他頓時一樂,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過。還是我那大侄子厲害。不僅擊破了曹仁的騎兵,還宰殺了曹仁。曹仁與我鬥過幾次,連我都沒有機會殺他。哈哈哈。不愧是我侄子。哈哈哈。”


    張飛昂首挺胸的來到了座位上坐下,實在是興奮,朝著大門口大叫道:“來人。弄些肉來,我要大吃一頓。”


    “諾。”


    門口的親兵大聲應諾,下去辦了。


    張飛吃飽了飯之後,便回去了後帳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張飛便領精兵向北,前往當陽。


    ..............


    當陽西南方,張遼率領本營五千精兵,前往夷陵城,接應呂虔。


    “張”字旌旗下。張遼的臉色有些蒼白,背部的傷口漸漸愈合,往好的方向發展,但仍然疼痛難耐。


    “噠噠噠!!!”


    一匹快馬飛馳而來,到達了張遼的麵前。馬上的騎士抱拳行禮道:“將軍。呂虔將軍被張飛伏擊兵敗,正在往這裏而來。”


    “你說什麽?”張遼臉色大變。果然啊。隨著曹仁兵敗,局勢就有了連鎖反應。


    呂虔竟然被張飛伏擊了?


    但事已至此,張遼也是無可奈何。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舉起手中的大刀,下令道:“傳令下去。大軍列陣等待。”


    “諾。”傳令兵應諾了一聲。張遼軍士卒,便結成陣型,原地防禦。


    不久後。


    張遼看到了一彪人馬,正緩慢的朝著自己行來。待走近之後,他看到 了“呂”字旌旗。


    仔細一看,呂虔狼狽不堪,垂頭喪氣。麾下人馬,隻剩下了三五千人,而且陣型散亂,士氣低迷。


    這一萬兵馬,至少折損了五千人。不一定是被殺被俘的,可能有士卒逃散了。


    荊北的十萬曹軍大兵,一下子折損了二萬人。就算是曹操家大業大,這損失也是吃不消的。


    “呂將軍。你怎麽樣?”張遼深呼吸了一口氣,策馬出了陣勢,上前詢問道。


    “多謝張將軍關心,我沒事。”呂虔搖了搖頭,歎氣道:“說來慚愧,我根本沒有與張飛交戰,躲在士卒身後而已。”


    呂虔一張臉漲紅了起來,羞愧難當。


    “哎。”張遼長歎了一聲,很理解呂虔的難處。哪怕他遇到張飛,雖然不怕,但也多半會輸。


    更何況呂虔?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呂將軍。我們先一起回去當陽休整。”張遼說道。


    “好。”


    呂虔點了點頭。二人合兵一處,大踏步的往當陽而去。


    呂虔不管怎麽樣,已經逃出來了。江陵城的徐晃,卻還在頭疼,要怎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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