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上午。


    還是這座大宅,還是張成、禰聲、呂俊三人。


    三個人一邊圍坐在火爐前取暖,一邊吃著酒,興奮的滿臉通紅。


    “真是想不到啊。傅士仁竟然隱藏的這麽深。三年前。傅遠與人爭鬥,殺了人。兩年半前,傅士仁秘密處死了一個小妾。這一次。他們兄弟奉命執掌軍國大事。傅士仁身很正,但是傅遠與傅士仁長子傅成,卻是貪墨了不少錢糧,趁機兼並了許多土地。”


    “果然啊。沒有人是可以經得起調查的。”


    “嗬嗬。”


    禰聲嗬嗬一笑,端著酒杯飲酒,很是自得。這主意是我出的。


    “好。好啊。這一下。連武毅將都不能坐視不理了吧?我們吃了這頓酒,我馬上聯合郡中官員,去見馬良、關平。請示武毅將,處置了傅士仁兄弟。”


    張成紅光滿麵,重重點頭道。


    “喝。”說罷,張成舉起酒杯,朝著二人敬酒道。


    “喝。”二人很爽快的應了一聲,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吃完了之後,張成便匆匆離開了宅邸,聯絡官員去了。


    張成是長史,有聲望。傅士仁是功曹,握著實權,上下盤剝,也有黨羽。消息一下子傳到了傅士仁的耳中。


    傅士仁立刻聚集了長子傅成、兄弟傅遠商議對策。


    傅府,書房中。傅士仁一襲窄袖的白衣,坐在主位上,目光凜冽,一臉冷笑,說道:“我與武毅將是同鄉,又是奉命行事。這幫蟲豸,竟敢聯合起來,想要扳倒我,真是愚蠢。”


    “我如果被扳倒了。以後誰還願意盡心盡力的為武毅將辦事?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這還不夠。我要報複他們。現在武毅將手握兵權,對我言聽計從。我馬上去見武毅將。說郡中豪強圖謀不軌,又為禍地方。可以趁機殺了一批。”


    “哼。”


    傅士仁自己信心滿滿,但他很快注意到了傅遠、傅成的臉色有點難看,欲言又止。


    “你們怎麽了?你們不會惹了什麽事吧?”傅士仁對於兄弟、兒子的脾氣很了解,頓時心中大叫不妙,臉色難看的問道。


    “大哥。我與成兒想著。你手握大權,仿佛無敵。我們可以趁機上下撈取一點油水。就做了賬目,挪了一點糧食、布匹過來。又兼並了一些土地。”


    傅遠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


    他是遊俠,提劍殺人的狠角色。但是現在事情有點大,他也有點怕。


    “你說什麽?我不是告訴過你們。這件事情一定要辦的漂亮嗎?你們竟然?你們竟然?”


    “我們一心為公,武毅將一定會支持我們。但是我們中飽私囊,那就不好說了。”


    “你們這兩個蠢貨,蠢貨啊。”傅士仁破口大罵,霍然站起,隻覺得天旋地轉在,坐了回去,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這可怎麽辦?


    一郡的官吏,都仇恨我們。如果武毅將也放棄我們了呢?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不會的。不會的。


    我們再怎麽說,也是辦了實事了。現在府庫、糧倉充盈了起來。雖然是辦了一點點壞事,但大部分都是好事。


    而且我們還是武藝將的同鄉,他應該不會放棄我們吧。


    惶惶不可終日的傅士仁,再也沒有勇氣,要去找劉燕,辦了這些郡中官吏了。


    張成很快聚斂了郡中的官吏,去找馬良、關平,眾人直撲郡守府。


    馬良帶著張成等官吏坐在前院堂屋內等待,關平來到了後院,劉燕所在的臥房外,沒敢闖進去,在外敲了敲房門。


    這要是強闖進去,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事情,那就糟糕了。


    關平很謹慎。


    臥房內。 劉燕倒沒有幹什麽壞事,而是坐在外屋的位置上看書,樊夫人在一旁乖巧的伺候著。


    她性格溫順,基本上是個麵團,要她變成球就能變成球,要她變成扁平,她就是扁平的。


    隻要劉燕不拋棄她就行了。


    正因為如此。劉燕才消瘦了很多,看起來就像是被妖精吸幹了精氣神。讀了沒一會兒書,他就哈欠連天了。


    誰不喜歡柔順的女人呢?


    “夫人,你去暖床。我想睡一覺。”劉燕打了一個哈欠,放下兵書,抬頭對樊夫人說道。


    “諾。”樊夫人應諾了一聲,柔柔順順的站起,打算去暖床了。


    “咚咚咚。”


    “將軍。張長史、馬長史率領眾官吏來見。”


    關平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生病了,明天再說。”劉燕眼睛一亮,頓時精神了起來,是時候收尾了。


    但想了一下兒後,他又欲擒故縱道。


    “額。公子生了什麽病?需要傳召醫者嗎?”關平驚愕,然後關切問道。


    “寡人(我)有疾(病),寡人好色。”劉燕回答道。


    樊夫人立刻臉紅了,低下頭來。


    房門外。關平差點給跪了。想了許久之後,關平這才狼狽不堪的抱拳一聲,轉身跑了。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這聽起來是單純的流氓話,但其實不是。


    這句話。出自孟子:梁惠王。


    齊宣王說:“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關平滿頭大汗的來到了前院堂屋,先對馬良招了招手,二人一起來到廊下,關平把事情對馬良說了。


    馬良一聽,這還得了。


    特碼的。飄了。


    馬良立刻氣哼哼的大踏步的沿著走廊,來到了內院,劉燕的臥房外,並毫不客氣的推門走了進去。


    “季常。你怎麽不敲門?”劉燕白了一眼馬良,說道。


    “我聽說將軍,自稱是寡人有疾,寡人好色?”馬良問道。


    “嗯。你沒聽錯。我有病,我好色。”劉燕說罷,還伸手一攬樊夫人的小蠻腰,笑眯眯道。


    樊夫人低著頭,看著自己豐滿的大腿。


    “首先。將軍不是王,自稱寡人。實在不合禮製,十分狂妄,這不是人臣應該做的事情。其次。孟子對齊宣王說。好色不是毛病。因為大王好色,就該知道百姓也好色。大王知道有衣服穿就不會被凍死,就該知道百姓沒有衣服就會被凍死。”


    “這樣大王就能感覺到百姓的喜怒悲傷,就能正確的治理國家,知道怎麽愛護百姓。”


    “既然將軍都這麽說了。那將軍可知道。現在桂陽郡,已經是民怨沸騰。再這麽搞下去,我怕人人都要背叛將軍了。”


    馬良義正辭嚴,彎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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