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太過空洞,龍楚寒更加不相信了,就在這時,林德全突然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龍楚寒點點頭朝下方的老人示意:“既如此,那老大夫就請吧!”


    老大夫愣了一下,又悄悄瞥了一眼身後站得筆直的徒弟,點點頭,“還請陛下請人帶路!”


    龍楚寒也沒有麻煩其他人,自己親自上前給老大夫師徒二人帶路。


    一行人很快來到內殿,江晚正雙目緊閉躺在床上,龍楚寒稍微走近一些就能聽到她輕微的喊聲,忍不住嘴角抽搐。


    這人前腳剛回宮,後腳就睡著了,睡眠質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龍楚寒將床邊簾子紡線,“老大夫,晚妃乃女子,還請老大夫見諒!”


    老大夫倒也沒想那麽多,抽出脈枕和一個帕子,示意龍楚寒。


    龍楚寒親自出手,將江晚的右手腕放在脈枕上,親自看著老大夫將帕子蓋在江晚的手腕上,才緩慢診脈。


    江晚依舊熟睡,不受任何影響。


    老大夫右手輕輕放在帕子上,隔著帕子開始緩慢診脈,左手還不停撫摸著自己的胡須,臉色從最初的淡笑,到後來的震驚,再到後來的嚴肅,最後忍不住扯開簾子,仔細觀察江晚。


    龍楚寒被嚇了一跳,連忙阻攔,卻也已經晚了,“你幹什麽呢!”


    林德全見狀,也連忙上前去護住窗簾,到底還是讓老大夫看見了江晚的睡顏。


    而江晚也因為動靜大,被吵醒了,揉揉惺忪睡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個陌生的老人。


    窗簾已經被龍楚寒放下,老大夫師徒也被隨機趕來的禦林軍控製住。


    可老大夫根本不在乎這一點,整個人惡狠狠瞪著龍楚寒,仿佛龍楚寒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人吧。


    江晚從裏麵打開床簾,半眯著眼,盯著老大夫,仔細觀察了好久,就在人要被帶走的前一刻及時出聲阻止。


    龍楚寒眼神看向江晚,死活非要將人拉下去,可架不住江晚,隻能退一步,將這師徒二人放開。


    禦林軍散去,殿內隻剩下龍楚寒、江晚、林德全,以及老大夫師徒二人。


    殿門也被關上,江晚懶得裝,關好床簾,穿戴整齊後從床上下來,走到這師徒二人身邊。


    老大夫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江晚的動作,雙手不自覺想要去攙扶。


    這一幕都被龍楚寒和江晚看在眼中,不過,江晚更在意是他的那張臉。


    布滿了歲月痕跡的那張臉,依然看起來很精神,目光堅定同時流露出的擔憂讓人想忽略都不成。


    不過,就是這張滿臉皺紋的臉,卻讓江晚忍不住懷疑,“你到底是誰?”


    老大夫內心一驚,下意識低頭,才回過神來,自己的行事有多麽的異常。


    “沒……沒……老夫……老夫隻是一個不足輕重的江湖遊醫!”


    江晚總覺得這個人的眼神很熟悉,尤其是剛剛那個毫不掩飾的關心眼神,目光太過純粹,江晚毫不懷疑他有其他的目的。


    江晚晃晃腦袋,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這個眼神到底在哪裏見過。


    而老大夫師徒一直低著頭,“娘娘身體不好,還需好生休息,待老夫仔細研究一下,定能治好娘娘的病!”


    說完,顧不得將脈枕和帕子收起來,師徒二人匆匆離開,在院中,與端著飯菜的書芹擦肩而過。


    書芹皺著眉,看著遠去的二人,短暫停下來又繼續端著飯菜朝內殿走去。


    ……


    三天後,老大夫才帶著徒弟再次進宮。


    香雪宮。


    今日書院休沐,三個孩子都乖巧地陪在江晚的身邊,不吵不鬧的。


    江晚難得有心情從空間中抽出一本《安徒生童話》,給三個孩子讀書。


    “在東方的一個大國,有一個皇帝,住著世界上最絢麗的宮殿,全部用細膩的瓷磚砌成的……”


    三寶趴在江晚的床邊,“娘親,比父皇住的宮殿還要豪華絢麗嗎?”


    江晚想了想,回應道:“呃……應該差不多吧!”


    “那還好!”三寶點點頭,“我就不去住了!”


    江晚滿頭黑線,繼續往下講:“樹林裏住著一隻夜鶯,它唱得歌,分外美妙……”


    “有多美妙呢?”三寶十萬個為什麽又上線了,“娘親,我也想聽一聽夜鶯的歌聲!”


    二寶實在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三寶的後腦勺上,“閉嘴,好好聽娘親講故事!”


    三寶捂著腦袋告狀,“娘親,二哥打我……”


    江晚翻了個白眼,她都快忍不住想動手敲他了,竟是問一些她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故事繼續:“皇帝知道原來他的禦花園中有一隻名叫夜鶯的小鳥,它的歌聲真的有……”


    故事再次被打斷,不過這次並不是三寶,而是門外的蓉嬤嬤。


    “公主,前幾日的老大夫來了,想要再次為娘娘診治一番!”


    江晚連忙給三個孩子使眼色,快速收拾好自己,安頓好三個孩子,才開口讓那師徒二人進來。


    師徒二人很顯然沒有想到除了江晚之外還有三個小不點。


    尤其是老大夫,看到三個孩子,頓時連路都不想走了,還是身後的徒弟推了他一把,才回過神來。


    和上次一樣,江晚右手放在脈枕上,手腕上搭著帕子,由老大夫隔著帕子診脈。


    和上次不一樣,江晚沒有放下床簾,而是就這麽和老大夫對視,也沒有像上一次一樣睡著。


    如此近的距離,江晚也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在老大夫收手的那一瞬間,突然開口。


    “這位公子!臉上帶著麵具,很不舒服吧!”


    “老大夫”直接僵硬了,撫摸胡須的手也頓住了,不可思議地看向江晚,“你……娘娘說什麽呢,老……老夫聽不懂……”


    “表麵上看,你的易容毫無破綻,但卻漏洞百出!”江晚麵部表情說道。


    “第一點,麵具確實很體貼,但是下頜骨,人說話的時候,下頜骨是會動的,你剛剛說話時,麵具與下頜骨之間出現了不匹配的縫隙!”


    “老大夫”連忙動手去摸之間的臉,同時也意識到自己這麽做,確實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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