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想起問您,怎麽稱呼?”


    跟著劉姨一起走進電梯,杜培澤又開始向女人搭話,事發的突然,杜培澤也是剛想到竟然一直沒來得及問女人的名字,既然要溝通,總不能連個稱呼方式都沒有吧。


    “身邊人都叫我小紅,你比我小,叫我紅姐就好。”


    女人十分自然地給了杜培澤一個回答。


    “紅姐……那您和琦哥還真配,兩個人名字組合起來正好是紅旗,是國旗呢!”


    得到女人的稱呼後,杜培澤下意識地覺得這在各種地方見過無數次的名字充滿了草率,但肯定不能在這裏表現出來,隻好通過別的話題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這上麵轉移。


    沒想到,杜培澤隨口找的話題,竟然讓紅姐非常高興,臉上有了激動的表情。


    “真的!琦哥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時,也是這麽和我說的,說我們是天生一對。”


    歪打正著,看樣子,這無意間的一句話不小的拉近了杜培澤和紅姐之間的關係。


    “那當然,以琦哥職業的特殊性,肯定會第一時間想到這上麵去,接觸的多嘛。”


    既然瞎貓碰上死耗子,那不如就順水推舟,趁熱打鐵,多借著這個機會鋪墊鋪墊,一會兒說起瞎話來就更有底氣。


    反正無論從哪個方麵上講,杜培澤剛剛說的都是實話,職業特殊,接觸的也多嘛。


    交流到這,電梯也到了樓層,電梯門剛剛打開,紅姐便飛快地衝了出去,跑到第二間房的門口,急促地敲起了門,但她知道這隻是她的執著,所以根本沒有出聲呼喊。


    與紅姐的局促截然相反,劉姨和杜培澤倒是慢慢悠悠地走在後麵。


    劉姨是因為鑰匙在她手裏,所以並不著急,反正都得等她來開門。


    而杜培澤是因為他是在場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那房間裏有沒有人他最清楚。


    經曆過這幾天的敲門卻無人應答後,紅姐也不得不接受了事實,陳琦就是突然從她身邊離開了,唯一留下的隻有分手的留言。


    但好在,今天她不用就這麽無功而返,至少她能進入陳琦的房間,或許,房間裏會有些蛛絲馬跡,能讓她知道琦哥去了哪裏。


    劉姨剛把門打開一條縫,紅姐就恨不得趕緊從縫裏鑽進去,但杜培澤知道,這都是做的無用功,陳琦早就不在裏麵了。


    緊跟著進門的是劉姨,她其實也挺好奇的,畢竟在她的出租屋裏有人失蹤了那可就是大事,就算不擔責任,也免不了被問這問那的,名聲傳出去了也不好聽啊。


    隻有杜培澤在門口磨蹭了會兒才進去,他也緊張啊,臨時編的瞎話馬上就到用的時候了,他是真怕露餡,到時候裏外不是人。


    房間裏的布置倒是和杜培澤上次來的時候基本一樣,反倒是更整齊了些,像是最後一次走的時候有特意整理過,但是無論是電腦還是什麽生活用品都還留在原處。


    紅姐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去看看電腦,希望能從電腦上得到有關陳琦的信息,至少讓她知道陳琦有可能會去哪裏也好。


    打開電腦,輸入密碼的提示彈出,杜培澤和劉姨也不約而同地來到電腦旁,紅姐簡單敲幾個數字,按下回車,密碼應聲而解。


    杜培澤默默看了劉姨一眼,想必這已經是證明紅姐和原住戶陳琦關係的最好證明。


    不過,和一般的電腦不同,這台電腦在解開密碼後便自動開始播放起了一陣歡快的音樂,隨後便是接連好幾張照片開始滾動,照片的內容無一不是陳琦和紅姐。


    開始杜培澤還以為這是陳琦給自己電腦特意設置的開機動畫,可再一看紅姐那副不可置信又感動的表情,才知道這絕不是之前便存在在陳琦電腦裏的,而是最近出現的。


    音樂放到最後,畫麵定格在了一張空白的相紙上,而相紙上則有著字,伴隨著朗讀聲,一個接一個地浮現出來。


    內容則是陳琦特意給紅姐留下的話:


    “紅,見字如麵


    我果然沒有猜錯,你早晚會找過來並且打開這台電腦,所以我選擇用這種方式向你坦白,原諒我貿然對你提出的分手,我知道這一定會傷你的心,但我不得不這麽做。


    我不能告訴你我突然離開的原因,但我希望你也不要來找我,我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重要的是,我不清楚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我提出分手是不希望拖累你。


    對了,在床頭櫃最下麵的一層,有我留給你的離別禮物,還有一筆錢,你幫我給住在二樓的小管理員吧,補齊這個月的水電和房租,剩下的都是留給你的。


    王奇留”


    “對了,幫我向小管理員說句,謝謝。”


    最後這一句話並沒有以文字的形式出現在電腦上,隻是在文字結束後突然出來的一段錄音,像是後來想起補錄上去的。


    不過,現在這情況也不用紅姐轉告了,杜培澤就在旁邊站著呢,能看的能聽的他也是一點沒落,就是他聽的總覺得有點想笑。


    作為知道事情全部過程的杜培澤,很難想象,在那天晚上陳琦回到家裏做出自首並且舉報孫家父子的選擇之後,竟然先做了這麽一份留言,還藏著沒告訴任何人。


    萬一紅姐沒來找他呢,萬一打開電腦的是其他人呢,萬一停電了沒看到呢?


    隻不過這也不是杜培澤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了,反倒是陳琦的這段留言幫了他大忙。


    這留言,好像什麽都說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說,至少紅姐看完還是一頭霧水。


    “小管理員,你是知道琦哥去哪裏了的對不對,你放心,你告訴我,我絕對不去找他,我隻是想求個安心,求求你了。”


    有了杜培澤之前的故弄玄虛,加上這段始料未及的留言,紅姐已經完完全全相信了陳琦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而杜培澤就是這件事的知情人,隻是在保守秘密而已。


    “紅姐,你這是什麽話,這也是琦哥走之前托付要我做的,而且,我和琦哥多少也算哥們,您叫我阿澤就好,別那麽見外。”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急,杜培澤刻意玩了一手欲擒故縱,並沒有急著把自己編好的故事說出來,而是先轉移話題,為的就是讓紅姐再也沒有精力去懷疑話的真假。


    “那你看著我是你嫂子的份上,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好不好。”


    紅姐平複好情緒,鬆開剛剛握住杜培澤的手,誠懇地向杜培澤提出了請求。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杜培澤清楚現在就差最後的臨門一腳了,但他還是故作為難地先看向了一直站在旁邊試圖理解剛剛接收到的所有信息,一直不知從何問起的劉姨。


    “劉姨,您看,這件事,多少涉及一點機密,實在不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您看您能不能暫時找個地方,回避一下。”


    說這話時,杜培澤一直在努力讓自己沉住氣,別笑出聲,要不前麵全都白費了。


    世界上哪有什麽機密是能讓他知道的,更別說他還要把所謂的機密說給別人聽,這麽隨便就能說出去的,叫什麽機密啊。


    但問題就是,一切都太巧了,劉姨那邊是知道杜培澤有當警察的親戚,紅姐是因為有陳琦的留言做幫襯,讓他們都相信了杜培澤的話,真的以為杜培澤知道什麽秘密。


    而且,劉姨一開始也是怕紅姐是什麽外人才跟上來的,現在也證明身份了,她也沒什麽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便把鑰匙給到杜培澤,讓他記得鎖門,就直接下樓離開了。


    劉姨一走,杜培澤就完全放鬆了,畢竟騙一個人和騙兩個人,難度都不是能相提並論的,更何況劉姨清楚自己的底細,讓她在旁邊聽自己說瞎話,容易被當場拆穿。


    杜培澤故作謹慎地關上門,拉上窗簾,甚至要求紅姐把自己的手機關機,把戲做了一全套,最後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樣東西,塞到了紅姐手裏,全程小心翼翼,故弄玄虛。


    而杜培澤給出去的,正是他前麵特意回房間拿的一個執法記錄儀,那裏麵,還有著那天晚上在醫院,鄭耿帶著幾個小警察硬剛孫笑川不卑不亢,麵不改色的視頻。


    這個視頻當時是杜培澤無心錄下的,但現在卻成為了他鼓吹自己身份的最好道具。


    “相信你對我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猜測,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琦哥的職責,和視頻裏的人差不多,隻是任務更危險,而且工作的地點需要保密,為的就是不牽連他人。”


    “這就是為什麽你最近聯係不上他的原因,為了確保行動的機密性,他的聯係方式全部更換,甚至現在他可能不叫陳琦,外界幾乎無法通過正常方式聯係到他。”


    說到這裏,杜培澤的話戛然而止了,不是他編不下去了,他在剛剛那段時間裏編出來的故事還有很多,但他實在沒辦法說下去了,從第一句話說出口他就想笑。


    就剛說的這些話,都還是因為話裏有真有假才支撐著杜培澤麵不改色的說出來的。


    好在,雖然杜培澤不擅長編瞎話,但他可謂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還有執法記錄儀這種東西做證據,把人唬住也不難。


    “好的,謝謝您,我也沒想到琦哥還有這麽一層身份,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的程序員,我會尊重他的決定,不會去找他,但我會等他,多久都行,我不會放棄的,希望你下次聯係上他的時候,幫我轉告。”


    雖然杜培澤說的含糊不清,但紅姐還是靠著自己腦補把所有事情都捋出了自己的一套邏輯,也對此感到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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