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呆呆的看著鏡頭,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良久後臉上帶著難堪,輕輕點了點頭。


    這下子她真的信了,自己所做的事在少女麵前根本無所遁形。


    【大蘿卜:所以這狗是她娘家人養的……怪不得說抓不到狗主人,合著人家自己人】


    【兔子:小醜竟是我自己】


    【熱乎乎:娘家人的錢是錢,網友的錢不是錢唄】


    ……


    女人承認後便一直低著頭,不用看彈幕也知道自己會被罵成什麽樣子。


    “所以你知道娘家人不會出錢,你原本是想在網上哭訴一下,沒想到視頻一下子火了。”薑詞說道。


    女人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小聲回道:“是,第一天直播就賺了十萬,後台私信我轉賬的,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七八萬。”


    她不止一次痛恨那些網紅,隨隨便便扭兩下就能賺到別人兩輩子都沒有財富。


    而當這個財富降臨在自己身上時,她承認,她可恥的心動了。


    “所以你截取了一半的視頻,在網上編造了一個故事。”


    “是……”


    “我找了平台,申請了三百萬募捐活動。”


    這一次更讓她體會到流量的力量,不過四個小時,三百萬輕輕鬆鬆到手。


    “再加上直播和私信轉賬,你的賬戶已經有八百萬了吧。”


    薑詞語氣平靜,卻仿佛在平靜的水池中投進一顆巨石。


    【少女肥料:八百萬????我和你們有錢人拚了啊!!】


    【小能手:好好好,大家的好心讓人家都要變成千萬富翁了!!】


    【甜甜:退錢啊!真服了!】


    ……


    女人沒說話,而她的沉默更是默認。


    男人抿著唇,一顆心都在滴血,這下子到手的錢指定要飛了。


    “這……這是什麽?”


    女人麵前突然有光閃過,再次睜開眼時,一張符紙從空中飄落下來。


    她下意識拿起來,疑惑的看向鏡頭。


    薑詞散著頭發,懶散的晃著腿,“給你兒子戴上,對傷口恢複有好處。”


    見女人表情依舊愣愣的,薑詞繼續說道:“他是無辜的,但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把錢退回去!”


    薑詞話還沒說完,女人已經搶先喊道。


    她攥緊了手裏的符紙,像是握住救命稻草。


    男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看到自己老婆狼狽的模樣,最終還是憋了回去。


    自己兒子又怎麽能不心疼,眼前少女的實力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他們家也不是特別缺錢的人,大不了房子賣了回老家住,再過幾年又是一條好漢。


    【數學博士:那孩子也是可憐,年紀還那麽小,做錯的也不是他】


    【掉米粒:唉,本來氣的要死,現在突然消下去了】


    【周懟懟:剛剛被抽中的幸運兒還在這裏嗎?】


    【吃土豆長大:我還在呢】


    ……


    彈幕上的一舉一動薑詞都看在眼裏,掛斷視頻後,幹脆利落的發給搶中福袋的網友。


    視頻請求的音樂不斷響起,而那邊卻沒有絲毫反應。


    薑詞皺眉,將疑惑表現的恰到好久。


    彈幕上也等的有些不耐煩,開始起哄重抽一次。


    就在這時音樂聲戛然而止,鏡頭裏也傳來悉悉索索的噪音。


    大家滿懷期待的看著鏡頭,但對方遲遲不露臉,隻能看見一麵白牆。


    薑詞氣定神閑的擰開杯口,絲毫不在意對方摸不著頭腦的舉動。


    “即使不露臉,光憑你的聲音和事例也會被發現。”


    “你應該更清楚不是嗎?”


    薑詞抿了口茶,語氣淡然,不帶絲毫起伏。


    陳嘉心裏微微發緊,放在桌麵的手更是微微顫抖。


    她當然知道當代網友們能力有多強,從瞳孔裏的人影就能猜出是誰,她又怎麽可能逃過……


    想到這裏,陳嘉也不再逃避,伸手動了動攝像頭。


    【小學生:????我一定是沒睡醒,一定是!】


    【悟空:啊啊啊啊!!嘉嘉怎麽在直播間!我竟然和我偶像在一個直播間,我瘋了!】


    【陣列:我嘞個豆,這不是那誰,知名度很高的明星嗎?】


    ……


    鏡頭裏,女人身穿粉色衛衣,頭發被隨意的紮成丸子頭,清麗漂亮的臉上帶著窘迫,有些僵硬的打個招呼。


    “嗨,我是陳嘉。”


    薑詞看著她,腦海裏也搜尋出記憶碎片。


    “你好。”薑詞點頭回道。


    而陳嘉在算命直播間的事也迅速攀上熱搜,直播間也更加擁擠起來。


    一瞬間直播間的彈幕已經被刷屏,清一色的“嘉嘉勇敢往前飛!”,隻有零星幾個路人發言在裏麵苟延殘喘。


    薑詞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流量明星的強大,平靜的小臉帶著微微錯愕。


    “你……你想算些什麽?”薑詞照例詢問。


    陳嘉明顯有些緊張,她也沒想到消息傳的這麽快,一旁的電話更是一個接一個。


    “我……”她舔了舔嘴唇,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跟蹤,或者說是偷窺。”薑詞看出她的糾結,幹脆利落的說道。


    陳嘉錯愕的看向鏡頭,心裏的石頭也重重的落了下來,呆呆點了點頭,“是。”


    【月亮上:呃,雖然但是,做明星被跟蹤很正常吧,這有什麽奇怪的,208就是高貴】


    【桌麵:不聽原因就開始噴糞,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上上:天啊,嘉嘉被嚇壞了吧,心疼】


    ……


    陳嘉也看到了彈幕上對她的惡意,作為公眾人物,這些對她來說再正常不過。


    將思緒拉回來,陳嘉眼眸微垂,“其實從上個月我就有這種感覺,一開始以為是錯覺,後麵也猜測是狗仔或私生飯。”


    “但近期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呆在家裏也止不住。”


    她聲音帶著哭腔,雙腿更是止不住的顫抖,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而且就在昨天……我提前回了家,櫥櫃裏竟然有一個被啃了一半的蘋果……”


    “上麵有著明顯的牙印,甚至還是新鮮的。”


    “我很害怕,也不敢去試探什麽,直接開車來了酒店。”


    陳嘉縮在椅子上,想起那天的事依舊不能平靜,臉色白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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