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瑾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頭猛的一顫,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眉頭緊張。


    闕辰重重的歎了口氣,開口解釋道:“天道之物,顧名思義,就是天道所產之物,比如,冥王。


    又比如,天地初開之時,便從這世間開始孕育的東西。”


    莘瑾感覺腦袋已經一片空空,似乎已經聽不見闕辰的話,天道之物,天道所產之物……


    冥王……


    小丫頭……


    莘瑾直接衝上前,雙眼如冒火一般的盯著闕辰,咬牙切齒的盯著他,一字一字的道:“你再給我說一遍!!!”


    右手已經緩緩抬起,掌心凝聚力量,似乎要是闕辰再敢說出一字讓那小丫頭成為消滅混沌的辦法,莘瑾就能讓他當場死翹翹。


    闕辰甚至也被莘瑾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抬手下意識的擋在麵前,“喂喂喂,別衝動啊!


    這世間的天道之物,又不是隻有她一人。”


    “哦,那你來告訴我,這天道之物是不是也要在保持清醒的情況下承受九百九十九道天雷。


    你覺得,誰會心甘情願!!!”莘瑾幾乎是吼著問闕辰的。


    闕辰直接被吼蒙了,看著某人幾乎一副要將他立即處決的樣子,闕辰默默的往後退了退。


    保命為緊!!!


    闕辰弱弱的開口道:“又不是沒有心甘情願的?”


    莘瑾:“???”


    闕辰:“天道之物,生於天地之間,天地孕育而生,其實若是尋來,便知道,有不少。”


    闕辰眸地劃過一絲黯淡。


    莘瑾沉默良久之後,似想到了什麽,看向闕辰,試探的問道:“你是在說上古巨獸鯤鵬嗎?”


    闕辰:“……”


    闕辰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兩下,無聲的歎了口氣,淡淡的開口道:“上古巨獸鯤鵬,倒也算是,因為天地初開之時,上古巨獸鯤鵬,便是乘天地之間浩瀚之力而生,天地之物,禦風而行,天下之大,無所可困。”


    莘瑾眉宇之間,滿是沉重之色,“這此行得到的消息,我回去該如何說啊!”


    話音落下,重重的歎了口氣,眉宇之間,是難以撫平的惆悵,“上古巨獸鯤鵬,是那小丫頭的契約獸,而且他們之間,簽訂的還是靈魂契約,鯤鵬魂飛魄散,和那小丫頭魂飛魄散有何區別?


    唉!!!”


    闕辰:“那要不,先瞞著?”


    然而得到的回應,僅僅隻有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先走了。”


    闕辰:“喂,你回來一次,你不多留一些時間啊!咱們那麽多年的友誼,你就這樣對我?”


    哪怕是闕辰再怎麽喊,可是回應他的,也隻有那漸行漸遠的身影,以及,那永遠都握不住追不上的無力感。


    莘瑾:“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事的,那丫頭已經恢複了全部的記憶,我會去幫你問問的。”


    莘瑾一邊離開,一邊說道。


    闕辰眉眼抽搐,滿滿的無奈感朝他席卷而來,他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個啊!


    闕辰神情失落的立在原地,但卻也隻能看著那道身影離去,逐漸消失於視野之中,估計敢再次襲來,他好像又回到了曾經一人孤寂的呆在這深海之中的時候。


    而就在莘瑾離開不久,身後石門緩緩打開,一道身影從裏麵走出。


    若是南傾月在此,便能一眼就認出,這道身影,正是八爪火螭。


    八爪火螭緩緩靠在牆邊,唇角勾起一絲淺笑,那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一切似的,看著那藍色的身影,“其實,天道之物,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良久的沉默,闕辰既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隻是那道身影,孤寂悲涼,仿佛這深海,就是他永生所隻能待的片寸之地。


    久久之後


    終於聽到了那一聲,似帶著幾分嘲弄的回答,“是與不是,又能如何呢?”


    話語之中,似添著一些孤寂,悲涼,還有幾分,自嘲。


    八爪火螭:“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何人,但是,哪怕我將這天地間所有能想到的人想了一遍,也猜不到你的身份。”


    闕辰自嘲一笑,低頭看著自己沒有實體,僅僅幻化而成的藍色軀殼,“你若是能猜到,那我可就真的是要謝謝你了,因為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於何時,生為何人,為何會到這裏?


    為何不能離開這深海之地,又為何隕落不了,就隻能以這樣的方式活在這世上,永遠永遠的麵對,這深海之中漫漫孤寂。”


    他,曾經想過死,他一旦想利用體內的力量自爆,這方孕育凶獸的海底世界,便會坍塌,仿佛上天要將此地作為他的埋骨之地。


    而一想到那些還沒能被孕育出來的凶獸,他身為守護者的身份,又不允許他那樣做,不允許他不顧那些還未孕育出來的凶獸,僅僅隻想著自己隕落,便付出那麽慘痛的代價。


    所以他啊!是求死不得。


    唉!!!


    八爪火螭:“所以你準備如何做,犧牲自己,消滅混沌嗎?”


    闕辰轉過頭,笑了笑,悠悠的開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會為天下蒼生付出性命的人嗎?”


    唇角勾起一抹邪笑,表麵上表現的十分不在意,但是,那眼底之中的擔憂和抹除不去的惆悵,則是掩飾不住的。


    八爪火螭:“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不是嗎?何必又來問我,你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答案呢?


    得到對你否定的答案?而是說,你想裝作一副不願為天下蒼生付出性命的樣子?”


    聽著這話,闕辰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僵硬,頗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還真是說話一點情麵都不留啊!怪不得那丫頭,看不上你。”


    八爪火螭:“……”


    “你不也是,咱們啊!都一樣,也就誰也別說誰了,現在萬古大陸上的情況,越來越不妙,我準備離開了。”


    他曾經說過要幫忙,如今,也是時候出去了。


    闕辰看著這個一臉囂張,不可一世,但慣會氣自己的八爪火螭,真的有點忍不住想揍他一頓呢!


    但是想了想,握緊了拳頭還是鬆了開,罷了罷了,他這般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就不和一個後輩計較了。


    闕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露出幾分嫌棄的神色,淡淡的開口道:“你現在體內的力量,你覺得,你去了能幫得上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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