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至而今,八十一人唯有此人一直未曾出手。


    第一梯隊,開天劍皇,鎮獄神帝,人間槍仙均已與韓厲交手。


    開天劍皇、鎮獄神帝已無需再過多贅述,這二人,一個處在神域初開的第一時代。


    另一個,平定天下在第三時代,真正拉開了人族大興的序幕。


    至於人間槍仙,卻是幾乎處在神域由盛轉衰的最後一個時代,比之落仙女帝,僅僅早了一個時代。


    號稱戰罷萬方,那一個時代神域的留存的氣運徹底爆發,不知孕育了多少天驕。


    人間槍仙的名號,是千槍萬刃之中拚殺出來的,不知斬殺了多少身負氣運的天之驕子。


    看他的天涯須臾槍便知,合鋒銳與極速為一體,這樣神通,便是這剩下的八十人之中,能夠接下的也不多。


    而連這樣的強者,竟然都要以最後一人為尊?


    “九九之極,這一世,應是紀元終結……”


    那道身影目光掃過周遭八十人,這八十人連同他在內,每一人都代表一個時代的巔峰。


    沒有誰在生前見過彼此。


    共合九九之數,跨越一億八千萬載,在這萬古無一的雷劫之中相遇。


    九九歸一,紀元將落幕,神域億萬生靈,將不複存。


    “你是誰?”


    韓厲不由發問,此人氣息很盛,但最重要的,還是神秘。


    他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壓開天劍皇、鎮獄神帝、人間槍仙一頭。


    “你是希望,我亦是希望。”


    那人緩緩開口,背後一團衝天烈火,洶湧霸烈,照徹星域一片光明!


    “我為神域帶來第一縷光明!指引人族踏上修行路!我是破曉之人!你可稱我為,燧皇。”


    他的聲音激蕩無數豪情,皆道劍皇可開天,可知燧皇還在前?


    燧皇所處的時代,或許可以與開天劍皇算作一個時代,卻也可以不算在一個時代。


    他是真正的先賢,為人類迷蒙時期的啟迪者,或許,可以說,神域的第一個時代,由他開辟!


    韓厲的目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所處的時間太靠前,就連鼎聖青蓮都不曾見過燧皇。


    “你身上,有太陽火精的氣息……”


    燧皇一句話讓韓厲怔住,得自火氏神族的一枚太陽火精,早被他融入了金烏道火之中。


    而今已經是金烏天火的一部分。


    “那曾是我帶進神域的火種……”


    燧皇悠然道,仿佛有些追憶,但頓了頓又道:


    “你是希望,亦是變數,這一點勝過我。確切的告訴你,我們都已經逝去了。”


    他的目光與韓厲的目光同時掃過那八十道超然絕世的身影,他們都沒有任何惋惜、追悔的神色。


    隻有期待的目光,落在韓厲身上。


    “但不必擔心,你絕非孤身奮戰。”


    開天劍皇話語錚錚然,“你能習得開天劍訣,我很榮幸……”


    鎮獄神帝則笑道:“我無憾,願再戰禁區,縱死無悔矣!”


    他大笑,頭頂浮屠塔在嗡鳴作響,萬道齊鳴。


    曾經,他殺進魔靈穀之中,將那一方禁區幾乎殺空了,而今都未必恢複元氣。


    “你身負極速,又有開天劍訣,我這須臾槍奧義,於你無用了,可惜。”


    人間槍仙輕鬆道,他一生經曆的血戰最多,卻也是最為豁達開朗。


    “……”


    其餘數十道身影皆有開口,盡是拳拳希冀,這些已然亡故的先賢,都曾於人族有不可磨滅的貢獻。


    “來吧,傾力一戰,送君入大乘!”


    燧皇豪邁大笑,他身披殘破獸皮衣,發絲披散,一拳仿佛天邊大日,璀璨耀目而來!


    不愧為迷蒙時代的最強之人,神域修行路開辟者,舉手投足盡是大道顯化!


    “來的好!”


    韓厲戰意沸騰,同樣是一拳擊出,這一拳道則驚世,諸神易辟,有萬靈化道之威!


    乃是他化凡三年,對於靈族三千根本大法的所有領悟!


    爐養百經,匯聚於此一拳之上,這樣大法,堪稱是人道絕巔!


    “轟——”


    兩拳在虛空碰撞,爆發出最強的爆炸,強大的餘波,竟將周遭劫氣都震散!


    這自混沌虛空之中翻湧而出的雷雲,竟為二人爭鋒而退卻!


    亙古不見的大劫碰上這兩尊絕世的人物也唯有俯首!


    燧皇很強很強,甚至壓過開天劍皇等人一線,可依舊被韓厲這一拳洞穿了胸膛!


    “三千大道匯集一拳,好。”


    燧皇點頭稱讚,他僅是一道烙印,即便被開膛破肚,亦無所影響。


    相反,在這一擊之中大敗,他隻覺得欣慰,韓厲越強,對抗紀元終結的力量便越強大!


    神域有望,人族有望。


    “可有名字?”


    燧皇的身體在近處重組,恢複完整,含笑道。


    韓厲緩緩搖頭,這一拳雖然早已有雛形,卻一直不曾取名,也來不及取名。


    “拳風蘊藏三千大道,先天在至高點上,交織出了道與理……”


    燧皇細細琢磨,沉吟片刻後道:


    “不如就叫……道理!”


    韓厲一愣,道理?這位人族先賢思路如此清奇嗎?


    周遭的絕強者都不由得扶額,唯有燧皇本身沒有察覺,甚至覺得自己取得名字極好。


    不能怪他,燧皇所處的時代太過於原始,大家都很淳樸。


    “好吧,那我便同大家講講道理!”


    韓厲揮舞著沙包大的“道理”衝進了人群之中……


    這一片星域之中又發生了大戰,事實證明,韓厲很有道理,每一次揮拳,都可以讓一道身影直接重組。


    但那些絕強者亦不弱,很快韓厲身上亦受創,他浴血搏殺,拳風劍影呼嘯,於此間大戰!


    某一刻,周遭劫氣逐漸減弱了,虛空深處降下了無數難以言喻的靈韻,向著韓厲的體內湧入。


    這些靈韻與他體內的大乘丹藥力交相輝映,這是他即將踏入大乘的征兆!


    雷劫的力量在他激烈的大戰之中消耗殆盡了,重新組成的身影都有些透明。


    “你將要大乘了,我等也該離去。”


    燧皇的身體已經在逐漸消散,化作金燦燦的道則,在向著韓厲湧去。


    韓厲想開口,卻無話能說出口,胸腔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不必感傷,亦不要怯懦。在需要時,我等將再度與你並肩!”


    八十一道身影都開口,最終皆化作無盡道則,向著韓厲匯聚而去。


    劫氣翻湧,歸於混沌。


    白茫茫掩日術的霧氣,仿佛一枚孕育著生命的巨大神卵。


    有浩蕩的氣息,從其中不住得溢出,愈來愈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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