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彥道,“我知道了,我想問一下,如果贖罪完成了,你願意回來嗎?”


    “不知道。”


    鬼王側眸看向舞燦,眼裏有著克製感情的光。


    “你不願意回來?”月彥道,“你不想和舞燦一起嗎?”


    “我……”


    鬼王盯著酒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舞燦對鬼王道,“月彥,你和另一個月彥本來是一體的呀。”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是獨立的存在。”


    “夠了,別找這些借口了!”


    舞燦徹底不耐煩了,對月彥道,“你能出去一下嗎?”


    月彥點頭,起身離開,讓鳴女把自己傳送到外麵。


    房間隻有舞燦和鬼王兩人,麵對麵。


    “月彥!”


    舞燦平和的聲線提高了幾分,盯著鬼王。


    鬼王心虛的移開了目光,舞燦上前抓住他的領子,直接把他撲倒在榻榻米上。


    銀色的長發垂落下來,貼在鬼王的臉上,一雙藍眸銳利的盯著他。


    “月彥,我對你很了解!”


    “我……”


    “你總說什麽不願回歸本尊,怕自己會消失,你說這些的時候,你沒有一點恐懼,說的很平靜!”


    舞燦捏著他的臉,強迫他與她對視,一字一句道,“我說的對嗎?”


    “我……”


    鬼王對上她那雙漂亮的藍眸,透出的目光好像能看穿他的心。


    他內心慌了一下,想著新的借口。


    一看他的細微表情,舞燦徹底怒了,低頭吻著他的唇。


    鬼王腦子一片空白,所有感覺都集中在唇上,看著她眼裏的熾熱光芒,不由的伸出手,放在她的背上,慢慢的抱著她。


    他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慌的鬆開手。


    舞燦察覺到了,嗓音變得比剛才柔和些,帶著無奈的語氣道,“你這樣子的像極了縮在烏龜殼的樣子,對自己很自卑,不停找借口逃避。”


    “不是!”


    鬼王否定道。


    “如果不是的話,你為什麽會露出痛苦的表情?”


    舞燦目光銳利了幾分。


    “我……”


    鬼王不知所措,感受到她的目光更加熾熱,轉著眼珠子,看向別處。


    “一直我我我個不停,我聽煩了!”


    舞燦一邊怒瞪著一邊伸出白皙漂亮的手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湊到他的眼前,讓他眼裏充滿她的存在。


    “鬼舞辻月彥,我告訴你!”


    “月彥是我的,另一個月彥也是我的!”


    “你敢用無數借口逃離我,我就不擇手段把你抓回來,關在無限城!”


    舞燦說完,想起了什麽,唇角揚起笑容,“你以前就想把我關在這裏是麽,這次換我來,我要把你關在這裏!”


    她霸道的宣言讓鬼王愣了愣,接著沉默了起來。


    他知道她是認真的。


    這次,他沒移開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梅紅細瞳裏透著對她的感情,深情的,濃烈的,歡喜的,還有自卑的,還有痛苦的……


    舞燦伸手摸著他的眼眶,嗓音很輕,“你其實是覺得自己滿身肮髒,不如耀眼的另一個你嗎?”


    在魘夢的夢裏,他也有這樣的眼神。


    那時候她沉浸在幸福,沒想太多,單純的覺得他是害怕回歸本尊而消失。


    現在看得通透,明白了真相。


    “你覺得這樣的自己是配不上我,選擇退出,祝福我和另一個你獲得幸福,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


    被她挑明了這一切,鬼王沒否定,變得更加沉默。


    “你啊!”


    “我真討厭自以為這樣對我好的你!”舞燦大聲道,“你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鬼王:“……”


    “我告訴你,我的月彥要是非常完美,那才是最奇怪的!”


    “我的月彥不是完美的男人,有各種各樣的一麵,善良的他,邪惡的他,高傲的他,自卑的他,不管他變成什麽樣的,隻有唯一不變的就是愛我,一直愛著我!”


    舞燦捧著他的臉,繼續道,“隻要是月彥一直愛我,我就接受他的不完美!而我也是一樣,過去很自卑,覺得配不上優秀的月彥,可我還是選擇和月彥一起,是因為我愛月彥呀!”


    鬼王睜大了眼睛,耳裏不停傳來她的話。


    “我愛月彥,月彥愛我。”


    “如果你離開了,另一個你對我的愛隻有一半,是不完美的,我會很難過的!”


    “你要離開了,我想要把自己分成兩個人,一個我陪著你,另一個我陪著另一個你,這樣誰不孤單……可是我做不到,你告訴我,要怎麽做到?”


    舞燦不停說著,說著心情非常難受,不禁落淚。


    ”舞燦……”


    鬼王喉嚨一緊,內心一陣波瀾,很長時間無法平靜。


    “求你了,別離開我!”


    她抱著鬼王,崩潰哭著。


    感受著她的不安,鬼王伸出手放在她背上,緊緊抱著。


    他雙眼濕潤,紅的很。


    他錯了!


    他那自以為是的想法傷害了她。


    她愛他,對他過去犯下的罪孽,滿身肮髒是非常不介意,認為那是月彥的一部分。


    這點他很早就知道了,為什麽還是胡思亂想,自以為是的覺得配不上她?


    他唇角浮現苦笑。


    現在感覺內心原本是陰雲的,徹底散開了,通暢無比。


    他不再逃避了!


    “舞燦!”


    鬼王狠狠地吻著她。


    “你說的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我不會逃避了,我願意回歸本尊,和本尊成為完整的月彥,愛你,愛得更深!”


    “不過在那之前,我得下地獄贖罪,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可願意等我嗎?”


    連續說了一番話,鬼王凝視著她的眼睛,微笑了起來。


    “願意!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你回來!”


    “到時候,我會穿上鳳冠霞帔,風光大嫁與你!”


    舞燦開心的抱住他。


    “好!”


    鬼王再次吻她。


    舞燦唇上一片水光,顯得很誘人。


    鬼王眼底深了深,嗓音啞了幾分,“你真美。”


    舞燦意識到什麽,有點慌,“等……等一下……”


    鬼王愉悅的笑聲傳遍整個無限城。


    “放心,另一個我在外麵。”


    “鳴女也在外麵。”


    “無限城隻有我們兩人。”


    “讓我們好好享受美好的時光吧。”


    -


    在外麵曬太陽的月彥悠閑的喝著茶。


    以前沒有青色彼岸花,無法克服陽光。


    後來實在是沒辦法,接受舞燦的血,終於克服了陽光。


    月彥看向在一旁的鳴女,“曬太陽的感覺怎麽樣?”


    鳴女彈奏琵琶,柔聲回答,“很不錯。”


    “是啊,很不錯。”


    月彥抬眸看著城市到處都是重建的景象,很熱鬧。


    “鳴女,今後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


    “想過變回人類,開始新的生活嗎?”


    鳴女看著遠方,思考了一陣子,微笑道,“現在不知道,但總有一天下了決心,到時候會把無限城交給您。”


    “好的。”


    月彥對無限城發生的事似乎知道又不知道,依然繼續喝茶。


    過了很久,收到鬼王發來的聯係。


    讓他回無限城,他有話要告訴他。


    “送我回無限城。”


    月彥對鳴女道。


    鳴女看他的笑容就明白了,彈奏琵琶一聲,門出現在月彥麵前。


    月彥踏入門裏,消失在原地。


    鳴女沒有跟著去,繼續曬太陽,彈奏的琵琶聲吸引附近結束幹活的人們,聚集過來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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