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身體才是根本。我有暴食之鐮在,詭力的提升易如反掌,不用操心。”


    “隻要我肉體足夠強大,到時候就能吸收更多的詭力。隻要我靈魂足夠強大,也可以壓製住暴食之鐮的侵蝕。”


    “繼續這條路!我有預感,這條路一旦成功,必定不凡。”


    耿夜握緊拳頭,眼神越發堅定。


    吸收完浴缸中的藥液,耿夜吐出一口濁氣。


    原本有些粗糙的手也再次變得光滑柔嫩,皮膚也多了幾分光澤。


    “好東西啊,要不是這是洗澡水,我都想把它喝了,一滴也不浪費。”


    耿夜聞著藥浴的特殊香氣,甚至咽了咽口水。


    換好衣服,剛走出門準備吹吹夜晚的湖風,卻聽到一聲哭喊。


    “嗚嗚嗚,好疼啊。”


    “要斷了,要斷了,我的手……”


    “洛姐姐,別捏了,我好痛啊。”


    聞言,耿夜錯愕一笑,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又有一些心疼。


    為了給桃根桃葉調養經脈,那布輪錯專門配好了藥液,每天都需要泡三個小時。


    奈何桃根已經十歲了,桃葉也七歲了,比起其他大家族六歲就開始調養的孩子來說,已經晚了太多了。


    所以,洛為霜就幫她們加速吸收藥液,爭取趕上來。隻是過程有一些痛苦,就如同把她們揍一頓。


    桃根年紀大,也懂事一些,再加上當初耿夜為了救她,使用了生命靈泉。雖然受到的待遇更高,卻還是咬牙堅持著,不肯發出一句哭喊的聲音。


    反而是桃葉,自小就沒怎麽受苦,也沒有生命靈泉的滋養,自然難以承受,每天都在吱哇亂叫。


    好幾次從浴盆裏掙紮著偷跑出來,光著身子到處跑,一看到耿夜就撲到他懷裏,想讓耿夜放過她。


    耿夜見到一臉冷意的洛為霜,也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桃葉啊,不是哥哥不幫你,我若幫你,姐姐連我一塊揍,我可打不過她。”耿夜連忙把桃葉推開,轉身就走。


    洛為霜這才一把提溜著桃葉,昂著頭,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把她丟進了浴盆。


    “姐姐,我錯了,我下次不跑了,這次能不能輕點?”


    “你覺得呐?”


    “那姐姐動手吧,我不哭。”


    桃葉說完,就把屁股撅了起來,讓洛為霜打屁股。


    剛一抬起來,洛為霜還沒動手,桃葉就淚眼汪汪,滿臉委屈。


    洛為霜見狀,哪裏還下得去手,隻得讓她自己泡著。


    “反正才七歲,最多晚一年,以後再說吧。”洛為霜暗道。


    不過,這種事做多了,洛為霜也免疫了。


    這不,不管桃葉如何哭鬧,洛為霜心裏毫無波瀾,手上的勁兒更重了兩分。


    耿夜也不去打擾,就這麽坐在湖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平靜的湖麵。


    目光所及,一片蒼茫遼闊之景,蔓延到夜色之中。分不清天,分不清水,也分不清遠處的山與城。


    一切都歸於黑暗。


    唯有天上的那一彎殘月,倒映在湖麵。


    熹微的月光,潤物細無聲般,將夜色侵蝕出兩道缺口。


    “兩道缺口?天上的月卻隻有一道。”


    “鏡中花,水中月,一虛一實。實為虛之根,虛為實之本。虛實相生,則為道。”


    耿夜眼中似有若悟,心中所思所想則隨著那一彎殘月逐漸彌漫。


    那一點靈感正在不斷的浮沉,想要伸手抓住,卻怎麽也抓不住。


    月落西山,朝日放初霞。


    夕陽西下,明月出天山。


    一日複一日,轉眼就過去了三日。耿夜依舊在湖邊佇立著。


    在他心裏,已經經曆了三十六番月圓月缺。樓中,塗恒阻止了桃根桃葉她們去打擾耿夜。


    “他這般應該是悟道了,這是他的機緣,切不可打擾到他。”塗恒連忙說道。


    洛為霜憂心忡忡,她知道悟道。


    曾經有人悟道,用了一夜,有人三個月,甚至有人用了十年。


    誰也不知道會需要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成功。


    有人得道,就有人入魔。


    得道的人自然獲得很大的好處,可入魔的人也有生命危險。


    “夜,你一定要成功啊。”洛為霜隻得心中祈禱著。


    第七天,耿夜如雕像一般的身體動了,在他的手中,握著一把破空之鑰。


    短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耿夜的身體也隨之舞動。


    說是舞動,其速度卻格外的慢,過了許久才做完一個動作。接著又是第二個動作,第三個動作,直到第十二個動作,身體也轉了一圈,回到了起來。


    耿夜的動作驚動了其他人。


    塗恒,那布輪錯,司空綠都緊緊盯著他,想知道耿夜到底領悟到了什麽。


    見到耿夜頗有種滑稽不堪的動作,卻讓他們皺起了眉。


    “難道走火入魔了?”洛為霜心中不禁擔憂起來。


    “哥哥在做什麽?”桃根也隱隱有些不安。


    “哥哥好像在跳舞,像月亮一樣。”桃葉卻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眾人心中一驚,再次看向耿夜。


    這時,耿夜繼續剛才的動作。


    一圈十二式,每一式的變化差距不大,最多是高低的起伏,短劍勾勒的大小不一。


    可細看來,耿夜似乎真的在勾勒十二種不同的月影。


    從虛無之月,到新月……到滿月……到殘月。


    塗恒三人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桃葉,隨後再次看向耿夜。


    這十二個動作,耿夜不停的在做,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而他的動作也有極慢到極快,再到極慢。


    如此循環往複間,又是五天過去了。


    隨著天上升起一輪滿月,耿夜的劍光為之一變。破空之鑰發出一道劍吟,在劍式月升月落間,一道光影便迸發而出。


    劍之月在空中微微一漾,另一道劍之月便出現在了十米開外。


    兩道劍月隨著短劍落下,便直接撕裂了前麵的湖麵。


    湖水被這一劍分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湖麵抬升,仿佛被切開的蛋糕一樣,露出了湖底的淤泥。


    甚至還有一些魚兒在湖底掙紮一會兒,就化作了一攤血水。


    過了許久,湖水才轟然合攏。


    激起的波浪,更是不斷的在湖岸來回拍打,湖水更是傾灑如雨,將耿夜澆了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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