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


    馮起驚呼一聲,想要救他卻已經沒有任何辦法。


    林一已經灰飛煙滅,反觀耿夜,隻見他心髒處升騰起一道紅色火焰,大腦處升騰起一道紫色火焰。


    燃燒的火焰,映射在馮起與混沌眼中,刹那,仿佛已是永恒。


    “啊,馮起,你的頭發怎麽白了?”混沌感覺有些不適,連忙回頭,驚問道。


    “啊?我頭發白了?”馮起有些驚詫,用手一抓,就掉了十幾根頭發。


    每一根頭發的顏色都不一樣,有的蒼白如雪,有的還是青黑之色,可隨著時間流逝,黑發也變得蒼白起來。


    “是生老病死中老的規則,你的壽命在減少!”混沌見狀,也意識到了,連忙提醒道。


    “我該怎麽辦?”馮起看著身前詭異的墓坑,身後是一片汪洋。


    前有阻攔,後無退路。


    “也罷,今日死在這裏,也算是解脫了,林一,等我。”


    馮起歎息一聲,便在那塊墓碑前盤膝而坐,等待著死亡的降臨,或者是耿夜的蘇醒。


    混沌卻不想死,現在生老病死四種規則已經出現了病、老兩種規則。如果出現生還有一線希望。


    也是最後的希望。


    混沌撲騰著小翅膀,四處亂飛,卻駭然發現,四周處於一片牢籠之中,無論怎麽飛,都飛不出去。


    邊界處還有一道空氣牆阻隔著。


    剛才林一的拚死阻攔,並未將耿夜驚醒。


    耿夜雙眼迷離中,眼中隻剩下了過往的美好回憶。美好的仿佛觸手可及,隻需要輕輕伸出手,就可以碰觸。


    耿夜的身體也動了起來,抬起手,朝著空中的羊皮卷伸了過去。


    剛要觸摸到的一刹那,耿夜身體一僵,一股涼意直衝腦門,旋即驚醒過來。


    眼前的羊皮卷仿佛活了過來,在空中不斷的蠕動著,其呼喚聲越來越清晰。


    耿夜卻被這場景嚇到了,隨即意識到自己身處幻境之中。自己還在黑霧之內,所見所感都是詭夢所化。


    “你不是她!”耿夜眼神一凜,收回了伸出的手。


    然而,整個懸崖之上,除了破碎的船身,燃燒的桅杆,古樸的石碑,以及石碑前的羊皮卷,再無其他。


    大海的浪聲停止了,嗚嗚風聲也停止了,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唯有那羊皮卷中的聲聲呼喚越發清晰,越發淒涼。


    聽得耿夜也是一陣心軟。


    不過,耿夜還是忍住了,虧欠她的,大不了用命償還也就是了。現在卻不能再辜負別人了。


    耿夜邁出腳,徑直走出了船身,哪怕耳邊不斷回蕩著那聲聲無助而痛苦的呼喚。


    人行於世間,總有二三不可不為之事,亦有七八無可奈何之愁。


    耿夜開始往回走,然而,剛走幾步,那條路就這麽轟然坍塌,就剩下一座孤零零的懸崖斷壁。


    “想要阻止我回去?”


    越是阻攔,耿夜越是不放棄。雖然回去的路斷了,可有一條路永遠不會斷。


    耿夜催動識海中的全部詭力,注入冰火之眼中,隨即透過冰火之眼,釋放出一道更加凝練的,與精神力完全融合的詭力。


    接著,伴隨著破空之鑰,直奔石碑而去。


    一擊之下,強光如同閃電,撕裂空間。


    耿夜定睛一看,那石碑卻紋絲不動。


    “怎麽會這樣?”


    耿夜不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自己的實力連幻境都破不了。


    哪怕耿夜換了目標,攻擊船身,攻擊天空,甚至是攻擊岩石,都無法撼動分毫。


    “難道真的隻剩下最後一條路了嗎?”耿夜眼神一沉,看著遠處漆黑如墨,如淵如獄的海水。


    不再猶豫,一腳踏出,從懸崖之上,墜落而下。


    一聲歎息。


    伴隨著耿夜從墓坑中驚醒,身上紫紅兩色的火焰也瞬間熄滅。


    “啊!”


    耿夜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身上的傷勢已經愈合,甚至肉體的力量隱隱得到了增強。


    看了一眼身前,隻見滿頭白發的馮起以及倒在石碑上的混沌。


    至於林一,不見蹤影。


    “馮起?”耿夜呼喚道,“你怎麽樣了?”


    “耿……夜?”馮起艱難的睜開眼睛,聲音滄桑無力,宛若垂垂老矣的老者,顫抖著說道,“你終於,醒了。”


    一句話說完,馮起仿佛要咽過氣一般,身體一軟,轟然倒地。


    耿夜連忙衝過去,一把將馮起扶起來,然後趕緊取出一顆詭靈果喂給了他。


    在詭靈果生命氣息的補充下,雖然馮起是七階的強者,卻還是有一點用的。


    馮起再次睜開眼睛,生命流逝的感覺已經消失了。自己的狀態似乎穩定下來了。


    “到底出什麽事了?林一呐?混沌怎麽樣了?”耿夜關切地問道。


    “我應該是老之規則侵襲,奪走了我的生命力。至於林一,他已經死了,被焚燒成了虛無。”


    馮起回答道,至於林一的死因,他不想讓耿夜心有愧疚,這本就是他們的歸宿。


    混沌也連忙爬起來,對著耿夜喊道:“我暫時沒事,就是太累了,躺著休息會兒。”


    “……”


    耿夜沉默不語,這個鬼地方的確太過詭異與危險。


    現在也沒有退路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忽然,耿夜看到混沌屁股下的石碑,覺得有些眼熟,趕緊上前一把推開混沌,然後把石碑上的塵土清理了一下。


    石碑的材料與花紋很熟悉,上麵卻沒有任何文字,或者圖形。


    “快,幫我翻個麵。”耿夜對混沌吩咐道,然後傾盡全力將那塊石碑翻了個麵。


    這一翻開,上麵果然有一些圖形。


    耿夜將石碑清理幹淨,上麵的圖形與自己在幻境中遇見一模一樣。


    無限的符號,凶獸,巨樹。


    隻不過,石碑下端缺失了一大塊,與幻境中完整的模樣相差甚遠。


    “石碑下麵我記得有記載的文字啊。”耿夜有些惋惜,自己並不認識那些文字,本以為有混沌在,說不定它認識這種問題。


    可惜,石碑缺失了。


    “這是什麽?”混沌看著符文,覺得很是陌生。


    其實,若非耿夜見過符文激發後,釋放出的圖形,自己也很難認出這些是什麽。


    “我在幻境中見過這塊石碑。左邊是一頭異獸,右邊是一棵巨樹。”耿夜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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