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一次的聽到過魚苗苗,昭雪院中,姬玉軒說他還要養魚苗苗,不能死;平溪宮裏,雲燁告訴他,他們二人還有魚苗苗在……


    魚苗苗到底是什麽?究竟是誰?


    謝晏辭問出了口,但姬玉軒卻不願意答話了,咬緊牙關的躺在那裏,任憑謝晏辭說什麽都不頂用。


    謝晏辭問的多了,他便趕緊道:“我要睡了,我好累,我好累……”


    他如此這般,謝晏辭心裏更是難捱,隻得將人抱緊了去。


    他同姬玉軒之間還有事情。


    姬玉軒瞞著他,不讓他知道。


    謝晏辭深吸了口氣,沙啞著嗓音道:“你不想說,我便不問了,睡吧。”


    說罷,他便閉上了雙眼,當真就要這麽陪著姬玉軒小憩。


    事情說了一半,他便甘心這麽睡去,姬玉軒卻是攥著他的衣衫,睜開了雙眼。


    他看著謝晏辭,幾乎是以一種決絕的目光,好似看過這一眼,便再也見不到了一般。


    “行墨……”


    姬玉軒趴在他懷裏哭。


    “你若治好了姬玉軒,那這世間便再沒了雲燁,你若是治不好他,我們便會一同消散。”


    “他不讓我出來,待會兒我睡了,你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所以……”


    姬玉軒哽咽著:“你再親親我吧!”


    謝晏辭何嚐不是心痛。


    姬玉軒愛過他,所以會有雲燁,可姬玉軒又恨他,所以會有另一個人來報複他。


    而以後,他便永遠也見不到雲燁了,姬玉軒也永遠不會愛他了。


    “唔——”


    姬玉軒說罷,謝晏辭便毫不猶豫的吻住了他的雙唇,近乎貪婪的,狠厲的,恨不得將他拆骨入腹,永遠刻在靈魂深處。


    身下的姬玉軒隻愣了一瞬,便開始回應他,兩人於紗帳中糾纏,相擁,卻又忍不住的落淚悲鳴……


    椎心泣血,不過如此。


    *


    翌日。


    姬玉軒醒來時還在謝晏辭懷中,他頓在那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


    “嗬——”


    姬玉軒看著胸前的痕跡,笑的無力。


    “姬玉軒,你是真賤啊!”


    他撐起身去扯衣衫,想將這些個痕跡全部洗掉,可還沒等他坐起身,便被人拉回了被中。


    “阿軒。”


    謝晏辭柔聲喚他。


    姬玉軒全身都發著抖,不知是惱身邊人,還是惱他自己。


    “滾開!”


    他拿手肘去頂謝晏辭。


    “阿軒!”謝晏辭摟緊了他,箍著他的臂膀,說道,“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就親了親你,沒有碰你!”


    “你切莫生氣,我知你不喜,所以什麽都沒做……”


    姬玉軒在他懷裏喘氣,一聲接著一聲,像是破敗的風箱,聲音粗澀的緊。


    “咳咳……”他捂著嘴唇,去推他,“你別抱著我,我難受……”


    謝晏辭趕緊鬆開他,甚至是下了床榻,從那暖爐上倒了杯溫水來。


    姬玉軒心髒一抽一抽的疼,看著遞到跟前的那盞茶水,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恨自己無能,這世上怕是再沒有比他更懦弱的人了。


    ……


    昭雪院。


    姬玉軒尋了棵海棠樹,靠在那裏睡著,謝晏辭來了,見他如此也不忍心打攪,隻給他蓋了件披風,默默的守著。


    已是深秋,昭雪院裏的海棠凋零的差不多了,隻剩些光禿禿的樹幹在那裏矗立著,並不好看。


    謝晏辭看著時辰,想著若是人再不醒,他便給抱回平溪宮去,不能一直在這裏吹風。


    “謝晏辭。”


    不過片刻,那樹下靠著的人便閉著眼喚他,聲音虛弱的緊。


    謝晏辭腳下一動,往前走了兩步:“阿軒,你醒了。”


    姬玉軒笑了笑:“我沒睡,你知道我為什麽來這裏嗎?”


    謝晏辭抿直了嘴唇,心想:知道。


    此一院落,存了你的執念,還有你最後的傲骨。


    所以即便這裏的回憶不好,你也會往這裏跑。


    “阿軒,風大了,咱們走吧。”


    謝晏辭沒回他,反而另找話題,想將人帶走。


    姬玉軒倒是沒拒絕他,隻是道:“我不想動,你背我。”


    謝晏辭哪有不願的,立馬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


    姬玉軒睜開眼,將身上的披風係好,而後趴到了謝晏辭背上。


    “想去哪裏?”


    謝晏辭將人穩穩當當的背著,一邊走,一邊問道。


    姬玉軒想了想:“之前你不是應了我,要帶我出去的嗎?”


    “那我們先去買桂花糕好不好,我又想吃了,然後再去百花山莊,泛舟湖上,若是還有時間,你便帶著我去蒼嵐山看看,之前五國宴時你沒讓我去,我想去瞧一瞧。”


    “若我記得不錯,今日是西楚的霜秋節吧,晚上有夜市的,等我們從蒼嵐山回來了,就去逛一逛夜市,好不好?”


    姬玉軒趴在他背上,輕輕道來,每一條要求謝晏辭都無法拒絕。


    “好,都聽你的,阿軒想去哪裏,我都帶著你去。”


    整整一日,謝晏辭推了所有事宜,隻為了能陪著姬玉軒,這期間即便是康寧帝傳召了,他都不見。


    他帶著姬玉軒,先是去了六街的八寶齋裏,買了桂花糕,馬車停下的時候姬玉軒往那旁邊的栗子鋪裏瞅了兩眼,謝晏辭便也捎上了兩包板栗。


    等到了百花山莊,謝晏辭應著姬玉軒的話,找來了最大的畫舫,二人坐在船上往著百花山莊去,待姬玉軒玩的盡興了才走。


    “開心嗎?”


    去往蒼嵐山的路上,謝晏辭一邊給姬玉軒剝著板栗,一邊問道。


    姬玉軒靠在他身上,對他的投喂來者不拒。


    “還好,那百花山莊被你們西楚人說的傳呼其神,其實看過了也就那樣,抵不過臨昭的天水泉好看。”


    謝晏辭勾唇:“這莊子,是因著平樂長公主出的名,許多世家子弟也是衝著這個來的,若說好看,卻是要差上三分。”


    “阿軒既說那天水泉好看,隻是不知,我可有幸能觀賞一二?”


    話音落地,姬玉軒看了他一眼,輕笑著道:“殿下是西楚的儲君,待來日便是西楚的帝王,何處去不得?”


    得此答案,謝晏辭心下雖苦,但卻一點都不意外。


    他那話中之意,姬玉軒是心知肚明的,此番模棱兩可的答案,就是在變相的拒絕他。


    ——天水泉你想去便去,但我不會跟你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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