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安皇後是蕭國公家的獨女,端莊毓秀,生的極為好看,彼時的康寧帝尚是皇子,但在見到懿安皇後的第一眼,便是認準了要娶她為妻。


    可康寧帝還有一青梅在,是太後早早與他定下的婚約,說好了待女子及笄,便取做王妃。但康寧帝臨時變卦,跪在先帝跟前請旨,非取懿安不可。


    先帝遂了他的意,下了聖旨,賜了婚約,沒過多久蕭國公府便同皇室結親,鑼鼓喧天,好一樁喜事。


    洞房花燭夜時,康寧帝滿心歡喜的掀了妻子的蓋頭,可在吃那合巹酒前,懿安皇後稟退了下人,先是問了康寧帝一句:“臣女聽聞,王爺此前與許氏的二姑娘有段情緣,是太後娘娘早早為您定下的,算起來,你們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馬。而今王爺娶了我,敢問日後,要如何待那許氏的姑娘?”


    康寧帝一愣,到沒想到新婚妻子會如此直截了當,笑了笑,說道:“在遇你之前,我隻覺得妻子便隻是妻子,是個位子罷了,誰來都可,故而未曾攔著母妃同許氏的口頭之言。但現在有了你,在請旨之前,我便同許氏說好了的,往後橋歸橋路歸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但到底是我對不住許家人,我便給了他們一個允諾,往後願將許二姑娘當做義妹來看待,此一人情我必定償還。”


    懿安得了準信,知曉他將此事處理的妥當,便不再多說,喚了宮人前來,同康寧帝飲了那合巹酒。


    婚後康寧帝待懿安極好,府中未納任何的姬妾,隻留了懿安一人,願同她白頭偕老,一生一世。


    但好景不長,皇子爭儲,康寧帝繼位,封懿安為皇後,改年號為瑞和。


    朝綱不穩,前朝跟隨著康寧帝的大臣起了心思,要康寧帝充盈後宮,要將自家的女兒送上龍榻。


    “陛下,皇嗣綿延事關國本,而今皇後娘娘無所出,陛下子嗣單薄,闔該選秀,廣納後宮,開枝散葉。”


    康寧帝自是拒了,但拒得了一次,拒不了無數次,拒得了別的大臣,卻拒不了許家人。


    彼時許家人不識潛龍,先帝在時常與康寧帝對峙,要擁其他皇子登基稱帝,而今大局已定,許氏舉家被貶,遷離京都,但卻在走之前,跪在禦書房外,要見康寧帝一麵。


    康寧帝傳召了,許家人張口便是:“陛下可還記得,當初給我家二姑娘的承諾?”


    “自是記得。”


    許侍郎鬆了口氣,說道:“小女自小便傾心陛下,即便是後來陛下有了皇後娘娘,她也依舊守在閨閣,整日以淚洗麵,不願再議親事,而今她已過了婚嫁之齡,也哭瞎了眼睛,卻還要跟著微臣奔波,去到南州那蠻荒之地。”


    “臣實屬不忍,還請陛下全了小女的心思,於這後宮之中給她個位份,能讓她餘生安好,不再受相思之苦。”


    此一言罷,康寧帝當即甩袖,斥了句:“荒唐!


    “朕早說過,拿許二姑娘當義妹對待,朕可以為她另配良緣,卻萬萬收不得她!”


    康寧帝不應,許侍郎便於那宣政殿外的石階上長跪不起,來往的宮人大臣,都能看到他。


    一連三日,許侍郎跪的麵色蒼白,一把老骨頭恨不得昏厥在聖上跟前,太後便下了懿旨,封許二姑娘為婕妤,即日入宮。


    康寧帝不願,懿安亦是不願,但卻沒有一點辦法。


    新帝登基,人心不穩,萬不能落個欺壓老臣的名聲。


    前朝之臣想借著許二姑娘,將後宮撕開個口子,便與她裏應外合,逼得康寧帝臨幸她,而懿安又是個性子極端的,因此一事與康寧帝生了嫌隙。後來許婕妤有孕,懿安更是氣的將天子趕出鳳儀宮,揚言永世不見。


    謝晏辭出生之時,康寧帝有了嫡子,但卻不是嫡長子。


    彼時的康寧帝早已是三宮六院,謝晏辭隻知自己母後身子不好,卻不知在此之前有一個被母後活活打死的許婕妤,有一個胎死腹中的姐姐。


    懿安有了孩子,便常常拉著他的手道:“母後睡一會兒,你乖乖的,不要鬧。”


    謝晏辭不知母後是得了什麽病,便去找宮裏的老人問,老嬤嬤告訴他道:“皇後娘娘曾遭許婕妤戕害,背上的肩胛骨裏留了兩枚釘子,雖是取了出來,但卻總是疼痛難忍。”


    謝晏辭心疼懿安,便去陪著她,可他是康寧帝親封的皇太子,總是被抓去習字讀書,一月裏根本見不上母後幾麵。


    後來懿安又有了身孕,生下了個公主,那背上的傷便更是耐不住了,整日裏擾的她難以入眠,疼的死去活來。


    謝晏辭有了妹妹,便總是偷偷的往鳳儀宮跑,每每去的時候都已是半夜,他總是能撞見懿安在病榻上呻吟,而後抓著宮女的手,求她拿些藥來,她快要疼死了。


    宮女便跪地上磕頭,求懿安少吃些那東西,雖是止痛,但卻有毒,介時病入膏肓便什麽都沒了。


    謝晏辭從碧紗櫥裏出來,懷裏抱著謝時寧,問那宮女:“什麽藥?”


    宮女尚未答話,懿安看到他,卻是慌不擇路的躲到床上去,不想讓孩子看到她如此的不得體麵。


    謝晏辭小小的年紀,雙目都惱紅了去,將妹妹給到宮女,跑去尋自己的父皇。


    那夜康寧帝來了,緊跟著的還有成群的太醫,謝晏辭站在一旁,聽不懂他們七嘴八舌的說了什麽,隻懂了一句:“那赤葉藤,皇後娘娘斷不可再食了。”


    康寧帝應了太醫的話,讓人將所有的赤葉藤都燒了去,謝晏辭看著母後疼痛難忍,便道了句:“父皇給母後吧,母後真的好疼啊……”


    康寧帝睨了他一眼,命人將他拉下去。


    不等宮人動手,他便跑走了,去了懿安栽植赤葉藤的地方,想為母後留下來些藥材。


    可他太小了,攔不動粗壯的藤蔓,隻得更多更多的薅著葉子,把自己的衣衫脫下來,盡可能多的將東西帶走。


    等舉著火把的侍衛來燒藤蔓時,他便抱著一兜的葉子,躲在廢棄的宮牆裏,聽著那滿院子的藥材化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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