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辭握著姬玉軒的手,被罵了也不生氣,反而輕笑起來,一雙桃花眼瀲灩多情。


    “我知你所說,但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可以做一個好皇帝,但現在,我更想順著自己的心來。”


    他一出生便是皇太子,從小循規蹈矩,不出任何差錯,他身邊所有的人都認定了,西楚的下一位國君,必定是他。


    康寧帝也在此事上從未有過動搖,仿佛無論他做了什麽,這皇位都得是他的。


    但是,誰又在乎過他的意願呢?誰又何曾問過他,是否想做那個皇帝呢?


    原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隻覺得做什麽都一樣,既然父皇懷著對母後的愧疚,非讓他去做儲君,那他做好便是了。


    但他現在不想這樣了,他有想做的事情了。


    “阿軒,之前我對你不好,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但我還是想一直守著你,照顧你,隻要你好好的,我心裏就舒坦了。”


    說他自私也好,心無責任也罷,但他現在就想時時刻刻的能看到姬玉軒,其他什麽都不重要。


    姬玉軒坐在那裏,垂眸看著趴在榻沿上的謝晏辭,忽的有種看守門土狗的既視感。


    “你……”姬玉軒原想說些什麽,但對上謝晏辭的目光,話到嘴邊了卻給忘了。


    “阿軒。”


    謝晏辭握著他的一隻手,往自己的臉上放,感知著那微涼的體溫。


    “不管謝承澤了可好?你既已知他四年前做過什麽,便清楚他並不是什麽好人,他帶人擅闖藥王穀,毀了你大半的機關,你才讓他損了個下屬而已,又何必非要將那段因果了解?”


    “況且,我都告知與你了,我給他灌的那東西沒有解藥,你即便費盡心思,恐也挽救不了一二。”


    姬玉軒抿了抿嘴唇,沒去應他的話。


    他本就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想借著謝晏辭的手來索命,隻是沒想到,謝晏辭早便看不慣了謝承澤,比他還想將人殺掉。


    四年前謝晏辭的那劑毒藥,是奔著折磨謝承澤去的,各種毒藥都取了些,摻雜在一起,又與那不舉的湯劑混了混,就這麽給謝承澤灌了下去。


    他雖沒給謝承澤把脈,但從之前為他問診過的太醫那裏看,這人之所以會性情大變,身子敗壞,多半不是因著那些毒藥,而是那不舉的湯劑。


    姬玉軒眸底暗光流動,唇角勾了起來。


    再這麽說,他也是爾虞我詐中出來的皇子,曾讓頤華門血流漂櫓的九王爺,怎會因著一個下屬去可憐謝承澤呢?如此蹩腳的理由,也就謝晏辭相信。


    ……


    翌日。


    姬玉軒在東宮的太醫署裏忙活了良久,不讓謝晏辭進,也不讓其他太醫跟著,等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個油皮紙,裹著些東西,就這麽遞給了謝晏辭。


    “什麽?”謝晏辭問道。


    姬玉軒理了理衣衫,隻道:“你送去金丹堂便是,讓成王府的人每日去取一粒,待十日後,便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開始發揮作用了。


    謝晏辭一聽便不再多問,歎了口氣,讓沉風依照著姬玉軒的話辦事。


    待沉風走後,謝晏辭準備推著人回屋,眸光一瞥,正瞧見這人在揉膝蓋。


    他忙問:“怎麽了?”


    姬玉軒蹙著眉,艱難的開口:“坐得太久,腿麻了。”


    “隻是膝蓋嗎?可還有他處?”


    姬玉軒搖頭:“兩條腿都麻。”


    滋味兒不好受,姬玉軒心下忍著,有些想讓謝晏辭給他捏一捏。


    謝晏辭聽罷,立馬棄了輪椅,將人打橫抱起,朝著平溪宮走去。


    邊走還邊問道:“阿軒,我不會醫,你比我高明,你這腿是不是見好了?”


    姬玉軒一愣,靠在他肩膀上眨了眨眼。


    “……或許吧。”


    *


    臨昭,上都。


    長樂殿內,熙熙坐在案前,跟著姬子瑜認字。


    姬子瑜讀一句,他跟一句,可跟著跟著便沒了聲音,隻仰著頭,眼巴巴的瞅著自己的舅舅。


    姬子瑜停了下來,問他:“怎麽了?”


    熙熙小嘴一癟,委屈巴巴道:“舅舅跟爹爹長得好像,熙熙想爹爹了。”


    姬子瑜心裏歎氣,揉了揉小家夥的頭,安慰他:“爹爹現在有事要做,很快就回來了,你就在這長樂宮裏等他,好不好?”


    熙熙乖巧的點點頭,一邊答應著,一邊又忍不住在眼裏蓄淚,兩眼一閉,兩行清淚嘩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爹爹……”


    小家夥終是沒忍住,哭了起來。


    姬子瑜連忙把孩子抱了起來,哄了又哄,可算是把熙熙的小金豆給止住了。


    小家夥在姬子瑜懷裏扣手,紅著眼睛抽噎:“三日前……熙熙生辰,爹爹,還是沒陪我一起過。”


    “上書房裏的那個小伴讀,他今日生辰,然後就被他的父母接走了,他……他還說,他母親為他備了個雞蛋,吃了能擋災……”


    “可是,可是……熙熙生辰的時候,沒有母親,沒有爹爹,也沒有雞蛋!”


    眼瞅著小家夥要嚎啕大哭,姬子瑜趕緊安撫,一邊哄孩子還一邊對著外麵道:“哪個伴讀?吃雞蛋就吃雞蛋吧,還非要給小世子說上一說?罰他爹半月俸祿!”


    門外的侍衛一動不動,姬子瑜繼續道:“一群木頭,愣著幹什麽?岑翊州可沒說不讓我們吃雞蛋,還不快去讓廚房煮上!”


    此言落下侍衛才動,對著姬子瑜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而後離去了。


    姬子瑜氣的咬牙切齒,忍不住道:“都聽岑翊州的是吧?還知道不知道誰是皇帝!”


    熙熙哭的傷心,把藥王都給招來了,他手裏端了碗藥,來給熙熙服喂。


    “好孩子,你這病好了,爹爹就回來了,等到了中秋,你爹爹一定陪你一同過。”


    熙熙看到那藥,不願意吃,趴在姬子瑜懷裏搖頭。


    “不想吃藥。”


    “不吃藥可不行,不吃藥你爹爹什麽時候能回來?”


    兩個大人折騰了許久,才讓孩子吃完藥睡去了。姬子瑜看了眼熙熙紅潤的臉蛋,道了句:“這孩子好多了,想來那藥是有用的。”


    藥王捋著胡子,思忖著那顏契的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


    不出意外的話,下章要開始燒火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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