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燭光明滅,映的窗外疏影斑駁。


    姬玉軒坐在軟榻上,腿上覆著絨被,低頭看著手裏的古籍。


    他在找有關離魂症的記載。


    這些時日,他神思混沌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連皇兄師父都認不出來,如此下去,怕是有一天,成了個什麽都不知曉的癡兒。


    他不知道謝晏辭是參照了什麽法子,竟將那根針埋進自己頭顱裏這麽久,那法子隻要一天搞不清楚,他就一天也好不了。


    姬玉軒薄唇緊抿,將手裏的書合上,又換了一本來。


    藥王穀的藏書他同師父都快找遍了,若再是尋不到……


    他摸了摸心口處,又看了眼在榻上玩的自在的熙熙。


    孩子還太小,他還不想死,若是實在是不行,他會親自下山一趟。


    “啊——啊秋!”


    熙熙拿了個竹蜻蜓,都快玩累了,突然鼻子一癢,沒忍住的打了個噴嚏出來。


    他揉了揉鼻子,有點不舒服。


    “爹爹。”


    小家夥光著腳丫,七手八腳的下了床,往姬玉軒這裏跑。


    “爹爹抱抱。”


    熙熙爬上軟榻,鑽進絨被裏,抱著姬玉軒的腰肢不撒手。


    “爹爹香香——啊秋!”


    姬玉軒輕笑,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見沒有起熱便安了心。


    “可是跟著舅舅上集市的時候,偷偷貪涼了?”


    熙熙搖頭否認:“沒有。”


    小家夥說著又往他懷裏拱了拱,甚是依賴他。


    姬玉軒輕拍他的背脊,喚了門口的紀黎進來,讓他給孩子煮碗薑湯。


    “放點紅糖,別熬太濃,不然熙熙會受不了。”


    “是。”


    紀黎剛把薑湯熬好送來,可還沒等姬玉軒接過,懷裏的娃娃就扭動著,趴在榻邊,將晚間吃的東西悉數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小娃娃難過極了,抓著姬玉軒的衣袖哭鬧:“爹爹,熙熙肚子好痛。”


    姬玉軒用帕子給他擦嘴,而後將孩子抱在懷裏安撫:“別怕,爹爹在呢。”


    等熙熙安穩下來,姬玉軒才給他把脈,兩隻手腕都探了探,沒什麽大礙。


    紀黎守在一邊,瞧了眼蔫了吧唧的小殿下,道了句:“可是晚間吃多了,積了食?我家外甥也經常這樣。”


    姬玉軒搖了搖頭:“他吃的不多,想來是貪了涼,腸胃有些虛。”


    “哦。”紀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其實他並不太懂,但是知道九王爺醫術高超,說出來的話準沒錯,這才點著頭附和。


    案幾上堆著紙張書籍,還有剛磨好的墨,姬玉軒提筆簡單寫了個方子,交給了紀黎。


    “按著這個去煎藥,上麵的藥材讓南星去抓,煎好了便送來。”


    “是。”紀黎應道。


    折騰了半個時辰,姬玉軒給孩子喂了藥,哄睡了,這才又拿起醫書,繼續看了起來。


    ……


    翌日。


    熙熙拿了塊糕餅,吃的正香,姬玉軒若是再往他嘴裏喂上一口飯菜,他能眯著眼睛,欣喜的說不出話來。


    “怎麽跟偷了食的倉鼠似的?這麽好吃?”姬子瑜笑問道。


    熙熙捧著臉頰,笑眯眯的看著他,嘴上恨不得甜出蜜來:“藥王爺爺做的飯,當然好吃了,熙熙最喜歡吃了!”


    “哎呦喂!”姬子瑜伸手去刮他鼻子,“就你會說話。”


    藥王正看著,忽然斂了笑,問自己徒弟:“南星說昨晚你讓抓藥了,怎麽回事兒?”


    姬玉軒道:“熙熙脾胃虛,昨晚吐了一回,已經無礙了。”


    藥王點點頭,看熙熙那活潑勁兒,也不像是有事兒的樣子,便放下心來,沒再問。


    沒事兒就好,娃娃出不了什麽大事兒,他就是怕姬玉軒,他現在可是不能風吹不能雨淋的,稍微一點兒風寒,恨不得就能要了他半條命。


    *


    西楚,皇宮。


    下了早朝,諸位大臣接連散去,唯有謝晏辭還負手立於大殿之上,靜默的站著。


    康寧帝去了後殿,聽福公公說太子還沒離開,不等龍袍褪去,便又拐了回來。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怎麽?有話要對朕說?”


    謝晏辭抬手作揖,稟道:“父皇,東南水患,兒臣願領命,親自前往治理。”


    康寧帝擰眉,並不讚同:“東南小小的一處,都到與他國接壤之地了,你堂堂西楚太子,去那裏作甚?”


    謝晏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東南雖小,但也不能置之不理。更何況,西楚是在上遊,若東南之地治理不當,連帶著下遊的兩國百姓,也會遭此劫難。”


    他這番話說的康寧帝一愣,每到雨季,東南都會發生水災,之前也沒見他這太子插手去管,今年這是怎麽?


    不僅給他講什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還擔心上遊治理不好,會影響他國百姓?


    開什麽玩笑,謝晏辭一向冷心冷肺,什麽時候會顧及他國事宜了?


    康寧帝搖頭:“不可。”


    “東南水患不是什麽大事,你若實在放心不下,朕會派個得力的大臣前往,你就留在京城吧。”


    說罷,康寧帝歎了口氣,揮揮手,示意福公公把新呈的折子搬去東宮。


    “朕這些年,身子愈發不順,這些奏折單憑朕自己,已經是處理不完了,你若是想離了這京城,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不行。”


    他拍拍謝晏辭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雲燁故去多年,你也是時候,再找個續弦了。”


    “朕不要求你找什麽名門貴女,隻要是你喜歡的便好,能延續香火,開枝散葉,朕就知足了。”


    謝晏辭無甚反應,但康寧帝看他那麵色,好似是冷了下來。


    不等他再說什麽,謝晏辭後退一步,離了康寧帝放在肩上的手掌,拱手告退。


    待人離了大殿,康寧帝揉著太陽穴,自語道:“隻要一說讓他成家,跑的比誰都快。”


    “還提什麽東南水患,多大點事兒,朕用得著動用他這個太子?”


    福公公站在一旁,扶著康寧帝要回內殿去,聽了此話,不由的接道:“陛下可是忘了,太子殿下口中的下遊百姓,都是哪些國家的?”


    ——


    寶子們!國慶快樂!!!


    祝祖國繁榮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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