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見她這模樣眉頭一皺,心中憤然,卻沒有一點大仇得報的快感“住手,你們都下去!”


    四五個老婆子得了令,恭敬的退下,長燈抱著右手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坐在地上。


    “你我恩怨就算了了。林老板所求之事我定會勸老爺,這是上好的金創藥!”紫蘇將藥丟給長燈,頭也不回的離開。


    長燈拿著藥,笑了笑,吃力的站了起來,將發釵摘下,放在桌子上,又掏出手帕包著手指,由下人帶著離開了肖府。


    魏老爺坐在裏屋,見著紫蘇走了過來道:“解氣了?”


    紫蘇也沒有理他,自顧的坐在梳妝台前掏出發釵整理發髻。


    疏影見著長燈衣衫上沾染了血漬,臉色蒼白忙跑上前來“夫人,您怎麽了?”


    仔細觀察才發現長燈的手指還留著血,一下氣的跳腳罵人,“這紫蘇當真無理,怎麽能這樣對您,我非得找她理論一番!”


    長燈攔住她“事情已經辦妥了,就好,當初我也拔了她的指甲,如今不過是還債,走吧。”


    大鄴兵敗國滅,北朝大景大梁休戰。陸昂命長明把守風陵渡,自己則班師回朝,又命無名以使節的身份出使大梁,以求結盟。


    即墨林府


    陳晏提著食盒欲去找蘇瓊,正巧碰上了去相國府的雪傾城。


    雪傾城身穿宮廷女官服飾,對著陳晏的車駕行禮,“女官雪傾城拜見陳公子。”


    陳晏聞言掀開車簾,一見是宮裏的人,立刻下了車回了禮,“不知是雪女官,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陳公子這是要去哪?”


    “沒什麽去處,看雪姑娘帶著些厚禮,這是要去相國府?”陳晏看了看雪傾城身後帶著的大大小小的包裹。


    “正是,大鄴告捷,相國功不可沒,這些都是皇後娘娘特地賞賜的。”雪傾城一臉的驕傲。


    陳晏看了看滿滿一車架的好東西,真真是要把皇宮庫房搬空了一樣。


    “聽聞陳夫人去大梁了,還帶著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陳公子可知道?”


    “夫人帶著家中兄長前去大梁,了他心願罷了,雪姑娘若無別的事情在下先告辭了!”陳晏拱手笑臉相陪!


    轉身欲離去,還未上馬車,就聽雪傾城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陳公子與陳夫人伉儷情深,既已是夫妻,便要遵守禮製,莫要做了什麽旁的事有辱了門楣。”


    陳晏知道她是何意,但是他哪裏容許旁人說長燈一個不字“我奉勸雪姑娘先將自己的事情管好,如今即墨城中誰人不知你心悅相國,你不顧相國之令,三番五次遭拒,卻還要自己上門討嫌,這樣說來確實有損顏麵。”


    雪傾城被他說的顏麵盡失,氣的臉紅脖子粗,心中暗罵的上了馬車。


    “雪姐姐跟他置什麽氣,一個贅婿。從小就是林長燈的走狗,說話自然向著她。”凝落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端坐著。


    “凝落姑娘,你今日為何一定要跟著我走這一遭?”雪傾城看著凝落一身翠綠色的長袍,端坐在車架上,這模樣任誰看了也不會想到她不過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一個貼身婢女。


    “雪姐姐當真不明白?”凝落定睛看了看雪傾城“宮中人多眼雜,不好同你說話。”


    “我與你有什麽可說的!”雪傾城甚是不屑


    “你恨林長燈,因為你覺得相國心悅於她,我也恨她,我恨她什麽都比我好,恨她將我遺棄。”凝落神情狠厲,似乎長燈要是在她麵前,她能啖食其肉一般。


    “哼~”雪傾城嗤鼻輕哼。“凝落姑娘當真忘恩負義呀!如今傍上了皇後娘娘,就要摔碗罵爹了。”


    凝落聽她這樣講也不在意“我雖恨她,卻也不想她死,但是若是你與我合作,我幫你完成心願,你也幫我完成一件事。”


    “這話倒有些可信,你想要什麽?”


    “陛下!”


    雪傾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凝聚,她竟然敢覬覦陛下。


    “你?哈哈~”雪傾城嘲笑著笑出了聲,指著凝落“你……”


    這時下人來報,說已經到了相國府,雪傾城這才恢複正常。


    扶光聽下人說雪傾城帶著一車的禮物硬闖相國府,無奈的撓了撓頭。


    “雪姑娘雪姑娘,別生氣,別生氣。”扶光上前說和。


    雪傾城一見是扶光,態度也好了幾分,“這些都是皇後娘娘的賞賜,你叫上幾個人把這些都抬進去。”


    語罷,她也不顧阻攔,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走了進去。


    扶光一聽是皇後的賞賜也不敢推辭,隻吩咐了下人將這些登記在冊,等司徒煜橋回來再處置。


    扶光一路跟著雪傾城來到司徒煜橋等臥房“雪姑娘,相國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雪傾城哪裏會聽,隻自顧自的說:“我又不是旁人,他這一走一年多,如今即將回朝,你這懶骨頭又粗心,定然沒有給他把被褥曬曬,我就進去給他曬曬被褥,曬完我馬上就走。”


    扶光一個大字型站在門外,守著,“雪姑娘別為難小人!相國發起脾氣您是知道的,他最不喜人進他臥房,更別說被褥。”


    雪傾城看著扶光一臉哀求,又怕惹司徒煜橋真不開心因此作罷!


    “行了,我不去還不行嗎!那我去給他修修花,你看這院中的海棠都成了這副模樣,常年也不開花,要我說砍了算了,改明兒我去給他尋一株新的。”


    語罷便想動手


    “使不得,使不得!相國最是寶貝這株海棠,您想砍她,倒不如來砍扶光的脖子。”


    雪傾城在這院裏轉悠了一圈,扶光啥都攔著,最終她隻將前院的落葉給掃淨。一眾男仆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就拿著掃帚看著她一個人掃了半天。


    寒冬臘月的熱的滿身的汗,扶光也是個機靈有眼力勁的,見她這副模樣趕忙奉上一盞茶,好讓她喝完繼續掃。


    ……


    陳晏來到城郊大營,還未見到蘇瓊就被攔了下來,說明來意,守衛便叫他等著,另一個去通報。


    蘇瓊一身紅衣銀甲,華發束起,正看著士兵們操練。


    這時一個小兵來報:“將軍,有一份姓陳的人找您!”


    蘇瓊點頭示意,她以為是陳家的其他人,遂並不想見“讓他回去吧,以後凡是陳家人都不見!”


    “是!”小兵回道


    “連我也不見?”陳晏和無名並排走了過來。


    “三哥哥!”蘇瓊見是陳晏趕緊笑著走了過去“你怎麽今天想著過來?祖母可好?”


    “都好!”陳晏笑著將食盒提到她眼前晃了晃“今天剛做了馬蹄糕,想著以前你最愛吃的,我便給你送一些!”


    蘇瓊將手中的砍馬刀丟給一旁的副將,接過食盒,三人一同走進營帳。


    “你和萬祈將軍怎麽一起來?”蘇瓊坐在主位,下人此時已經上前斟了酒。“你們嚐嚐這酒,看看好不好喝!”


    “方才在外麵碰見了,所以就一起進來了!”,無名喝了一口“味道甘甜,酒味卻很濃鬱,甚好!”


    陳晏也喝了一口,“吱吱釀的?”


    蘇瓊笑著說,“果然你最懂她,也不知怎的,前段日子一下給我拉了好幾車,說自己釀多了,你也不愛喝便都拉過來給我了!”


    “這樣呀!我說當時她和望舒在家中忙活這麽久幹什麽呢!原來是釀酒。”陳晏笑道


    “怪不得,前些日子望舒每天早出晚歸的,回來一身的果子醬味!”無名也搖頭笑道!“看來林姑娘心中還是最念著蘇將軍呀!”


    無名打趣


    “非也,這丫頭,我清楚的很,許是想釀出最醇厚濃烈的酒,釀壞了,這才拿來給我讓我給她消耗消耗!”說完,蘇瓊一碗酒一口幹掉。


    其餘二人也紛紛大笑。


    “萬祈將軍找我可是有軍務?”蘇瓊問


    陳晏一見二人有軍務要聊,便識趣的準備離開,但蘇瓊卻直言無妨!


    “正是,陛下傳來密信,大鄴國滅,三國如今欲休戰,陛下讓我以使臣的身份去大梁,這即墨城就交給皇後娘娘了!”無名端起一杯酒起身敬蘇瓊。


    “將軍此去定要注意,大梁素來不講道義,待將軍歸來我與陛下再為你設宴!”蘇瓊回敬。


    無名將即墨的一應事情準備妥當,便啟程去了大梁。


    大梁都城,棲霞


    無名到了大梁入了宮謹見了梁王後,又去見了長燈。


    隻是見到她的時候她的手腫的拿不動筷子


    無名額角青筋暴起,抓著自己的槍就想去找那人算賬,“究竟是何人所為!”


    “將軍息怒,這一點小傷,沒什麽大礙!”長燈示意無名不要衝動。


    望舒也在一旁抹著眼淚


    “到底是何人?姑娘……”


    “好了,怎麽你如今越發愛哭了!”長燈一邊給她抹淚一邊安慰道。


    等無名下去歇息後長燈這才跟望舒道出真相,望舒一聽是紫蘇,心中也釋然了“紫蘇姐姐心中有氣,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對您呀!”


    “我這是自作自受,因果報應,活該!”長燈笑著打趣


    “才不是,姑娘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姑娘。”望舒喃喃道,轉而又又滿臉憂愁。


    “你可是有什麽心事?”


    望舒一聽,這才將前塵種種說與長燈聽。


    原來是無名原名就是萬祈,曾是大梁永安郡主府上的一等侍衛。


    在永安七歲那一年,大梵的婉音郡主入大梁和親,當時她才十歲,在郡主府的這些年無名與婉音暗生情愫。


    他們本來計劃逃走,可是婉音因為責任原則背棄無名,當她成為梁帝的貴妃後,親自下令將無名驅逐出大梁。而無名以前揣在懷中的金簪便是婉音所贈。


    長燈看著望舒這喪眉搭眼的模樣,不由覺得窩囊,“你在擔心什麽?”


    “害怕自己比不上那個女人,還是害怕無名心裏還有她?”


    望舒打起精神,猛的坐直,“我沒有,我……我確認都怕,姑娘,貴妃得知我來了,宣我明日入宮,說是婦人之間的閑聊,我當真有些怕!”


    “你如今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是大梁的貴妃,他們始終是不可能了。你要對將軍有信心,再者,不過是後宮嬪妃的一些家常閑聊,你也不用緊張。”


    “姑娘,你明日可否陪我一起去?”望舒懇求道


    “可貴妃並沒有邀請我,貿然去了,實在不妥,但我可以扮作你的婢女,陪你一同前往。”長燈笑著道。


    次日一早


    望舒穿著合乎儀製的命婦服飾,長燈則穿著婢女的衣服跟在她後麵。


    就在這時,宮裏的一個老太監也來到了萬家祖宅。


    “不知公公來此,有失遠迎。”無名上前對公公行了一禮。


    “萬使節客氣了,雜家是奉太後娘娘的旨意來請即墨林氏總掌櫃林長燈的。聽聞她已經到棲霞有些日子了,昨日我聽聞她在您府上,不知這會兒,林老板在何處呀?”


    無名聞言眉頭微擰,想王太後宣長燈有何用意,思來想去也不過是為了林家在大梁的產業。


    本想回絕,可是又不好欺瞞,這時長燈站了出來:“還請公公稍後,我這就去請我家姑娘!”


    語罷,給了望舒他們一個眼神自己進了屋,換了一身打扮,走了出來,跟著望舒的車架一前一後的進了宮。


    本以為進了宮,太後還有各路妃嬪都在,可是長燈她們卻被一個小宮女直接領進了貴妃的寢殿。


    殿內一個人也沒有,隻是偶爾有幾個婢女過來上菜。


    “姑娘,她們這是何意?”望舒站在長燈身後,拽了拽長燈的衣服。


    “不管了,她們是召見咱們又不是將我們偷摸綁來的,不會對我們怎樣的,且先坐著休息片刻,靜觀其變。”


    這時又來了一個穿著同旁人不一樣的宮女,帶著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宮女端著兩個金盆子走了進來,將盆子放低,盆中是玫瑰花水。


    長燈二人淨了手。


    又有人端來兩個金盅,拿開蓋子,裏麵冒著寒氣,冰塊的上方有是黑褐色的魚眼珠大小的顆粒,像魚籽一般。


    長燈也不知道這是何物,正當兩人麵麵相覷之時,旁邊的掌事宮女微笑著示意她們二人趕緊嚐嚐。


    這時望舒也沒有發現桌子上有筷子,於是捏起一個放在嘴裏,頓時覺得味道甚是奇怪,臉都綠了,卻又不能吐出來。


    這下引得一屋子的婢女哄堂大笑。


    望舒的臉也紅到了脖子根。


    長燈用手捏起一個聞了聞,居然是青花椒,磨去了最外層的皮,凍在冰上才不易察覺味道。


    “既然貴妃娘娘不歡迎我們,那我們就先行告退了!”長燈起身,對著正堂的空氣行了一禮,抓起差點哭出來的望舒便想離開。


    而這時,才見一個身穿金色華服,頭戴象牙冠,長相姣好的女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六個宮女,分立左右。


    “貴妃娘娘萬安!”


    “讓你們久等了,快坐吧!”貴妃好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樣坐在圓桌上。


    長燈二人先是向貴婦行了禮,又道:“貴妃娘娘,我等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婉音看出這二人情緒不對,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念樹,隻見她眼神閃躲,又看了看她們二人麵前的吃食,心中了然。


    隻見她狠狠道剜了念樹一眼,淨了淨手,捏了一顆花椒放在嘴裏生吞了下去,“二位勿怪,我體寒,在家時母親尋得的一個偏方,說是花椒可解寒氣,念樹方才並非有意讓二位難堪!”


    見婉音這樣說,望舒的心情才稍稍緩和一些。


    一頓飯,三個人淨淨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剛用完晚餐,婉音就借口說自己身子不適,長燈擅長醫術,遂將長燈留下!


    望舒則一人出了宮。


    “娘娘將草民留下來另有她因吧?”


    此時天已大黑,長燈跟著婉音在皇宮的長廊中走著。


    “林姑娘看看這宮牆,是不是很高!”婉音不再像席間那樣像個雍容華貴的精美娃娃,現在的她才像個真正的人。


    “並不高!”長燈答“即墨皇宮的城牆比這高多了!”


    “其實都是一樣的,林姑娘覺得不高是因為你沒有生於皇家,而我這輩子都被著一堵牆困死在裏麵。”她垂眸笑了笑,笑的那樣好看又淒涼,“林姑娘可見過大洲最後的容音皇後?”


    “見過的”


    “她過的如何?”


    “她過的很好,州帝視她如掌中寶,直到她生命的盡頭,都有一個人深愛著她。”


    “哼~我與她這一生都是不值得的,隻不過她比我幸運一點,還能用一個男人的深情來粉飾自己悲慘的一生。”貴妃喃喃道,“林姑娘,林家從做過有損大梁之事,當年你祖父為表忠心,獻策解繞城之困,害得太後顯些大權旁落,太後記仇,你自求多福!”


    “多謝貴妃指點!”


    婉音將長燈送到太後宮中,便自行離去。


    身旁的念樹異常不解,“娘娘,您為何要幫她呀?她可是望舒的好姐妹!”


    “今日你做錯了事情自請去領罰吧!”


    “娘娘~”念樹不明白,不服氣的說:“娘娘,是他辜負了您,您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


    “住口,此處是何地,竟由得你滿口胡言,當真是我平日太縱著你。”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原諒我這一次吧!”念樹見婉音真生氣了,不由服軟


    “我知道你替我報屈,可是當初的時他不知道,在他心裏,始終是我棄了他。既如此我便不能奢望他還能念著我,而如今他妻兒兩全,我也祝福他。”


    “可是這對您不公平,若不是您,他早就沒命了,如今娘娘就不遺憾嗎?”


    “……”婉音看了念樹一眼,沒再說話,因為她知道就算說了念樹也不會懂。


    長燈來到太後宮中,太後也就剛開始嚇了她幾句,但並沒有虐待她。


    “太後娘娘,林家如今大不如前,銀錢也沒有很多,您說您抓我泄憤,您也打我,還好吃好喝招待我,這是為何?”


    “太後,我家祖母也最喜歡吃芙蓉糕”


    “太後,天涼不要貪涼”


    “太後,你為啥喜歡吃這個”


    “為啥?”


    “為啥?”


    “為啥不能這樣做?”


    “為啥要這樣?”


    “為啥?”


    ……


    太後起初並不理會,知道被長燈的碎碎念給弄的甚煩,才將她提道跟前。


    “我從未見過哪個像你這般年紀輕輕,嘴卻如此碎的歐子!”太後咬著後槽牙道


    “嘿嘿嘿,太後仁慈,才會忍耐長燈至今”長燈憨笑


    “你在這安心住著,你曾對永安有恩,哀家不會傷你,但你得聽話。哀家聽聞你是大景皇帝的義妹,你們兄妹關係甚好,哀家留你有用!”


    長燈聽這話,心中有點底了,原來是想用自己換永安,隻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而長燈在太後宮中也遇到了一位不受太後待見的女子。


    大家都叫她帝姬,可卻沒有人真的那她當回事,長燈用一根金簪,買通了一個低等宮女,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帝姬是王太後嫁與梁王之前,同旁人所生的,七歲時自己找了過來,一直眷養在掖庭,長大後才能出來走走。


    ……


    司徒煜橋從風陵渡趕到棲霞的時候,已經是長燈被扣在宮裏的兩日後。


    無名多次上表,但梁帝都已太後喜愛長燈為由,留她在宮中小住而已。


    “相國!您可算來了。”無名上前接過司徒煜橋的馬鞭


    “宮裏的探子怎麽說?”他好幾天不眠不休,跑死了好幾匹千裏良駒,這才大半夜的趕來這裏


    “林姑娘在宮裏確實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也沒有用刑,但是太後就是不放人!”無名邊走邊說


    “你收拾一下,隨我入宮麵見梁帝!”


    無名看著如今的天色,又看了看司徒煜橋身上被雨水打濕的甲胄,以及身上汗味,雨水等混雜在一起,已經餿了的味道,“你不要著急,林姑娘並無性命之憂!如今天色已晚,明日我隨你一起去!”


    望舒也站在一旁說:“是呀!相國別急,明日也不遲!”


    司徒煜橋看了看天色,又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隻好答應。


    無名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說道:“陛下當真是心裏念著林姑娘這個妹妹。”


    望舒聞言不解,“關陛下何事?”


    “卻不是陛下的旨意,相國何以會這樣急切!再說了,除了帶兵打仗,也隻有陛下旨意能讓他如此不管不顧了!”


    望舒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一樣,隻想著,這兩個自詡是聰明人的兩人,怎麽能愚笨至此,竟生生錯過呢!


    又看了一眼無名信誓旦旦的模樣,說了句“呆子”便轉身離去。


    “夫人,夫人為何這樣說?”


    “夫人,等等我!”


    次日一早


    昨夜剛下了小雨,因此由高笙護送的,拉著永安的馬車比預計的時間要晚一些才到大梁的邊陲。


    司徒煜橋進了宮,麵見了梁帝和王太後。


    “司徒相國,久仰大名,快快請坐。不知司徒相國來我大梁所為何事?”王太後滿頭銀發,眼皮鬆散,但眼神卻依舊明亮。


    “如今天下乃景梁北三家,三足鼎立。橋此次前來一為求的與大梁修兩國之好,北朝如今國力大增,這些年韜光養晦,從不正麵出擊,卻屢做漁翁得利之事,隻有我們兩國合謀,方能江山穩固!”


    梁帝坐在尊位上,欲言又止,但始終不敢開口說話。


    “哀家也正有此意!”王太後笑著道


    “這第二,還請太後將我大景子民放了,我願將大梁邊陲十餘座城池歸還大梁,並給太後送上一份大禮。”


    “為表誠意,哀家願意然後大景國民無償使用我大梁的渡口,並將深入景地腹部的大梁軍事撤出。”太後說道此處,情緒瞬間低落,聲音都有些哽咽,“哀家還有一個苦命的女兒,自幼離家入鄴為質……哀家老了,還請相國能帶她來見最後一麵。”


    “王太後身體硬朗,永安帝姬以後都會陪伴您左右的,橋已經命人將帝姬帶來了,不日就能到。”


    太後聞言也甚感欣慰,給了身邊老公公一個眼神。


    這幾日,長燈去哪裏都會有兩名看似瘦弱,實則功夫了得的宮女跟著。


    今天,她看永康宮的牆外伸進來幾朵橙色的,模樣有幾分形似海棠的花。


    “這是什麽花?”長燈問


    那兩個宮女聞言看過去,隻搖頭,她們二人也許是個啞巴,否則為什麽從來不回答長燈的問題。


    公公走了進來,在長燈年前行了禮,“林姑娘,您可以離開了!雜家送您出宮。”


    長燈詫異,“公公可知為何?”


    “雜家不知,都是太後的旨意。”語罷,老公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出了永康宮,穿過長生殿,又繞了幾個長廊,長燈看見了宮門。


    “多謝公公!”長燈拜別公公複習朝宮門走去,步速越來越快。


    這幾日她也怕的很!突然一個聲音在她後麵響起


    “有狼追你嗎?走的這樣快!”


    她眼底的陰霾一下消散,轉而被喜悅代替。


    司徒煜橋也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雖然沒有笑,但從眼尾到眉梢都蕩漾著喜悅。


    他鄉遇故知,怎能不讓人動容!


    “你來了!”長燈朝他走了幾步


    “嗯!”他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出了宮,並沒有太多言語,隻是城牆的高樓上看著這二人,多少讓人有些羨慕。


    “娘娘,您不去同萬統領道個別嗎?”念樹問


    “有什麽好道別的,我這一生又不是隻為他活,自他移情旁人那一刻,我與他便再沒有關係。我們都沒有錯,就是緣分太淺。”


    婉音目送長燈她們出了宮門,便帶著念樹往回走。


    “別騎馬了,坐我的馬車吧!”司徒煜橋走上前來,伸出右手為她做扶手。


    長燈看了他一眼,提著長裙踏著馬蹬,扶著他粗壯的手臂走了上去。


    “你……還好嗎?”長燈看著他粗糙的皮膚,還有右臉的傷疤,心中隱隱作痛,不是滋味。


    “我很好!”他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方才……不小心,摸到了你的脈象,相國終日奔波勞累,身子早就不如從前了,如今戰事安穩,定要好好養養才是。”長燈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眸子裏露出來不合時宜的憂傷。


    “永遠不要叫我相國!”他將身子側過來,本身就高的身姿加上現在訓練的厚背寬肩,稍稍俯身,就能遮擋住長燈全部的視線。


    “什麽?”長燈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他身上植物的氣味撲麵而來,讓長燈根本不敢有半分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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