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


    待無名回來,長燈半刻不敢耽擱的與陸昂一行人告別前往蒼梧。


    隻因,家中來信說蒼梧的林氏商行掌櫃卷了錢財準備跑路,半路不知被哪個路見不平之人抓住,五花大綁的送了回去,洲帝下旨以保護林弦圭為由,不準他離開即墨,無奈家中隻能來信讓長燈前去處理。


    臨行前司徒煜橋給了無名一個眼色,二人便一同走了出去。


    ……


    “姑娘,您說咱們那位陛下做事當真是霸道橫行!”望舒跟著長燈,自然也是個口無遮攔的


    長燈瞧著四周都是人不由給望舒一個眼色,“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林姑娘寬心,林公如今無事!”無名寬慰


    “有奉安君在,我便不擔心。”


    長燈坐在馬車裏,望了一眼司徒煜橋,不想剛好與他四目相對,嚇得她趕緊放下車簾,頭縮了回去,莫名的心虛感悠然升起,這樣的感覺讓長燈有些不適更不解。


    送別長燈,司徒煜橋與陸昂,蘇瓊還有高笙四下而坐。


    “這次回來看著這鎮子才有個家的樣子。”陸昂握拳置於口前,側頭輕咳一聲。


    “身體還未痊愈?”司徒煜橋給他添茶。


    “感染風寒,無甚大礙。”陸昂抿了一口茶


    “萬俟將軍應該已將我的事情告知於你了,子昂隻待你點頭,我等便可揭竿而起,從此這天下都可以如唐家鎮般安居樂業。”司徒煜橋堅定的望著他。


    “我同意與你並肩,卻實在擔不起你們擁立我為王。”陸昂推辭


    “這天下,是我為天下人謀的,也是為你謀的。子昂,此重擔橋唯有托付於你才能安心。”司徒煜橋站起來以君臣禮向他重重的行了一禮。


    高笙立於司徒煜橋身後,見狀也彎下腰懇請到:“將軍才德我等無不欽佩,還望將軍莫要推辭,完成先生心願。”


    蘇瓊見狀也站了起來,“將軍,既然先生都這樣說,我相信自有他的道理。揭竿而起,推翻五帝和北朝不是易事,還請將軍擔此重任。”


    站在陸昂身後的無疆附言:“還請將軍擔此重任。”


    ......


    水雲澗,鳴音寺


    既禾和曲江一行人剛到水雲澗,曲江便連夜高燒不退。


    有幸途中偶遇一高僧,將他們帶回寺廟好生靜養。


    那高僧又給其一點香灰,日日在他耳邊念經,不日他便漸好,他雖依舊睜不開眼,但是意識卻清醒很多。


    身邊的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聽的一清二楚。


    這日,既禾不得不回書院,因此早早告辭了方丈


    曲阿枝也在禪房外漿洗衣物,禪房中隻留曲江和一個僧人。


    “施主若是醒了,不防就睜開眼睛吧!”那僧人的話從不遠出傳來。


    “大師是如何知道我已經醒了?”曲江緩緩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阿彌陀佛,一切由心生,施主心中有事,呼吸便不安穩了。”大師依舊閉著眼睛,“我受人所托前去尋你,如今即已蘇醒,施主便可離開了?”


    曲江心中盤算片刻,也能推算出一二,眼前這位僧人所說的莫非就是元一大師。


    “敢問方丈,可知如何能尋得元一大師?”曲江問


    “機緣到了自會相見。”


    曲江讓曲阿枝收拾好衣物,便帶著曲阿枝和大米離開,前往林家在水雲澗的祖宅。


    坐在馬車上曲江滿目愁容,他從未想過如此離譜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一個小說作者居然穿書了!


    穿就穿吧,按照電視劇的套路,不是應該穿到男一,至少也要男二的身上吧,他可倒好,居然一穿穿到一個工具人身上。


    而且這一穿就是十多年,關鍵是這十年自己啥也沒幹呀!就忙著出唐家鎮了,這曲江不過是寥寥幾筆的人物,按照這形勢該如何是好呀!


    “你”曲江指著曲阿枝,“你為什麽叫阿枝?”


    “爹爹不記得了?當年爹爹病的厲害,整個人如同草木般。直到我出生之時,爹爹才醒來。我娘說當時您嘴裏就一直叫著阿枝。”曲阿枝笑著說


    “那他呢?”曲江指著大米,他可真不記得自己在這邊做了什麽翻雲覆雨的事。


    “爹爹不要怪娘,當時您醒來以後,便不知怎的發了顛,任誰也攔不住,人也是半夢半醒的,天天想著出莊子,原也是跑不出莊子便會昏倒,卻不想幾年前您竟真的跑丟了。娘以為你死了,就改嫁了。”曲阿枝抱著大米


    曲江滿目愁容,拿起一枚銅鏡,看著滿臉褶子的自己,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趕緊回去,趕緊離開這個荒唐的地方。


    可是要怎麽回去呢?他不禁犯難。


    按照以往的套路,被雷劈?還是地震?


    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自己是怎麽穿過來的不是得想清楚?於是他不禁回憶起當時發生的種種


    ......


    2014年初夏


    他清楚的記得那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來的要早一些猛一些,恒安市中心圖書館中盡管是開了空調但是由於人流較大,在其中的人仍覺得煩躁難耐。常道然避開粉絲從新書簽售會的後門驅車離開。


    “叮叮叮……”


    常道然看了一眼手機自顧自的驅車前行,電話那頭的人似是有些發狂了一樣一直打個不停。


    “喂!晨晨呀,不是說了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嗎?”常道然帶著耳機一臉無奈的說著。這兩年他一直忙著更新《龍途》,家裏又有生意要忙,這導致他哪也沒有去,好不容易將一些事情忙完,他定是要好好嗨一下。


    他一直記得10歲的時候,那個一直被家裏人念叨的姑姑常梅找回來了,不過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姑姑,後來也再也沒有聽家裏人提起過這個人。


    常道然12歲的時候在她房間的床板下看著她扭扭巴巴的寫著“三寰寨”還有“木支“,隻是當時被媽媽發現了便給拎了出來,後來家裏賣了房子搬去了另外的城市。


    直到四年前外婆去世時拉著自己的手嘴裏一直念叨著”梅梅呀! 是媽媽錯了呀。”


    也許是冥冥之中外婆的召喚又或者是那個未曾見過的姑姑的癡念形成了無聲的言語,他總是覺得他需要去看看。


    但是奇怪的是地圖上壓根就找不到那個叫“三寰寨”的地方,問了許多喜歡到各個稀奇古怪的原始部落旅遊的朋友,還有學校的地理老師大家全部都不知道。


    最後他甚至將這個他自己感覺奇怪的事情寫在了書裏,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有個讀者留言道“這個有什麽奇怪的,很多地方的官方名字和方言都是對不上的,再說了像我家鄉就是這樣的四麵環海的小部落與世隔絕,壓根就是原始部落,現在還是有很多的。”


    當時常道然就預感這個人或許可以帶他找到三寰寨,果不其然,那個年輕的讀者就是三寰寨的人。


    三寰寨官方名叫諾而曼斥部落,坐落於山海境內隻有巴掌大的群島上,裏麵的人們常年靠著打魚還有耕種為生,極其落後,讀者是部長的兒子因此家裏較為有錢,從小也接觸了一點教育,現如今在西盛開小餐館。


    ......


    “然哥,你怎麽就走了,玲姐都跟製片人約好了,現……”晨晨話沒有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玲姐的怒吼:“常道然你死哪去了?你不知道我約他們多不容易呀!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明星呀,一天天的不演戲,天天寫小說就算了,我好不容易給你爭取到一個本子,你還放人鴿子,你想幹什麽呀?”


    說實話當時簽約要你管影視完全是自己不夠地道,原來也就是自己不想被家裏人逼著回家繼承家產,隨便找個公司簽了然後專心寫小說的,奈何擋了玲姐的財路。


    “姐,那個本子是我的小說,我不同意這個小說被這樣魔改,還有這個小說我已經帶出來了,你們要是想研讀自己編去吧。“語罷,常道然掛上了電話,驅車繞著環山公路向三寰寨駛去,獨留玲姐一人發了狂。


    常道然假裝成自己那位讀者一樣也是《龍途》的書粉,並表露自己是個旅遊愛好者,給了些錢結果那人便把一切安排的妥當。


    車子駛入碼頭時天已經擦黑,由於這個碼頭建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加上剛下過小雨而升起的霧氣,還有一眼望去沒有盡頭有些朦朧的水麵,常道然不禁打個寒戰,心中有些遲疑,不好的念頭不由燃起。“胖子,你等一下,我跟我老婆報個平安,對了你們那邊有沒有無線網?”


    胖子整理好漁船的纖繩以後又從船裏給常道然翻出了救生衣:“小哥你說笑哩,那個裏麵哪個有無線網,你進去看了就知道了,不過通電,電話也能用。”


    常道然轉過身摟著胖子,“我拍一張照片發給我媳婦,讓她放心。”語罷,將自拍發給晨晨,並備注“我去三寰寨了,就是諾而曼斥部落,這個是定位,每隔3小時我會給你發個消息,你要是沒有收到回信千萬要來找我。”


    可能是因為這裏是深山老林的又或者是因為這邊剛下雨受磁場幹擾,信息總是發不出去。


    “小哥可以走了嗎?”那胖子一臉的憨笑,“不是咱催你,確實是阿爸給咱們特意留了門,再晚隻能等明天早上才能進去。”


    常道然看消息終於發了出去,暗籲一口氣,笑著轉過身來:“你的家規很嚴呀!”


    “不是哩,是咱們的院落有個大圍牆,黑了就關,第二天早上再開,就是怕被野豬什麽的進來傷人。”胖子一邊說,一邊搖船,小船不一會就到了水中央。


    離岸10米左右,常道然就看到了一個穿著鬥笠提著燈的人來回踱步。


    船一靠岸,就見那人提著燈往這邊走,不知為何常道然不自覺警惕起來,說實在的可能是陰謀和靈異小說寫多了,不自覺的就往壞處想,這其中的感受夠他寫一輩子。


    “阿爸睡了吧,還用油燈?怎麽不用電燈呀。”胖子說著,伸手推了一下那人的腦袋,想起來什麽一樣,“小哥,這個是我阿弟胖二,今年15歲了。”轉而又對那個黝黑瘦小的少年說:“這個是阿哥在外麵認識的朋友想來咱們這邊玩一玩。


    “這個我知道,阿爸跟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都聽見了。”那個少年笑著,牙格外的白。


    胖子和他弟弟之間有說有笑兄友弟恭的溫馨樣子,倒是讓常道然稍稍的放下了戒備。


    穿過大門,又穿過大片的水稻田再轉幾個彎跨過小木橋就來到了寨子裏的村落,這邊都是園柱型用木頭建造的房子,由於這裏的氣候能種芭蕉,因此很多房簷上還有用芭蕉葉做的門簾子。


    常道然一路上瞪大了眼睛盯著地麵上看,以防再踩到狗屎。這邊雖然通了電,但是電費是異常的貴的,除了特殊的節日或者像結婚這樣的大日子他們一般是不會開燈。因此這一路也是趁著微弱的月光還有油燈的燈光前行。


    穿過閉塞的緊挨著的房子,眼前便豁然開朗,高地上的一棟房子顯然比其他人的都氣派敞亮,裏麵還亮著光。三人一進門就見到一個白發老者,身穿粗布斜襟深衣外麵套著長款深藍色薄棉襖,腳上穿著布鞋,具體叫什麽常道然也不知,這個是他第一次見,後來才知道叫納底鞋,嘴裏叼著長煙鬥,坐在床尾斜倚著長櫃,低著頭,不時還能聽到鼾聲。


    半夜常道然實在忍不住,叫了胖子想去上廁所,胖子揉揉眼睛脫口就說“小哥,你大的小的?小的就出去到牆拐尿就行了,大的往後有茅廁。”


    常道然赧然,“你起來陪我,我害怕。”


    兩人拿著手電筒一路聽著蟲魚鳥叫的來到廁所,胖子把手電遞給常道然說:“您自己進去吧,我在這等您。”


    常道然接過手電筒,一進廁所就見一個身體煞白頭發淩亂的女孩,頓時被嚇得七竅生煙,不禁大叫,使出全身力氣,才保住一點男人的尊嚴,隻是這褲子明天必然要洗洗。


    那女孩本就睡的淺,聽這一聲殺豬般嚎叫也被嚇醒。眼神裏麵透露著無盡的恐懼,雙手抱頭,手臂上的血口子赫然醒目,有的已經結痂,可是她一個大動作立刻又流出血來。


    胖子聽到叫聲也趕緊跑進來,定睛一看認出來這個女孩,“這個不是林阿三家的阿枝嗎?你怎麽在這,你阿爸又不讓你進家了?”


    林阿枝一見是胖子稍微的順了順氣,轉而又膽怯的站起來低著頭點了點。


    “行了,你趕緊出來,別耽誤別人尿尿,這個憋不得。”胖子說著就抓著阿枝的胳膊往外拽,阿枝也是相當識趣的趕緊往外走。


    常道然解決之後出來聽到胖子依然在訓這個小女孩,這個時候定睛一看才發現她光著腳,腳上都是泥巴,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看著她的年齡也就十三四歲。於是招了招手製止胖子,“你叫林阿枝?”


    許是他和別人都不一樣,更慈眉善目一點,又或者是別的阿枝覺得他異常的親切。


    見阿枝點頭,他又問:“你為什麽要在廁所裏睡覺,你爸,阿爸阿媽呢?”


    阿枝有些窘迫,隻小聲的說:“他打我,部長家的茅廁他不敢進,所以我就躲在這裏了。”


    常道然出來的時候套了外套,口袋裏麵還有晨晨今天早上給他裝的糖果,他家有低血糖史,怕今天他太累了會暈倒。


    “這個糖果給你,稍後回家跟你阿爸認個錯他就不會生你氣了。”常道然笑著將糖果呈在她麵前


    阿枝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東西,金燦燦的紙包裹著看起來就很好吃,這個應該就是胖二跟她說的外麵人吃的糖果吧。


    她思考許久,然後顫顫巍巍的將兩顆糖拿在手裏,目送他們走遠。


    “這個小女孩什麽情況?”常道然掩了掩外套問道


    “嗨,她阿媽嫌這邊窮跑了,她阿爸呢又沒個正行,天天隻顧自己吃喝完全不顧她們姐妹幾個,這個小女娃你別看人小,性子烈的哩,這麽大一點爹不管娘不問的,自己一個人又是當爹又是當媽,養著她阿爸還有兩個小妹妹。有一個還在繈褓裏呢,前兩天淋了雨,愣是沒活過來,估計因為這個事情被她阿爸打的。”


    “那你們這邊的領導不管管?”


    “哪能個不管呢,說實話 他們一家原本不是咱們這個寨子的人,隻因為她阿爺救了我阿爸一命,他們一家在外麵老家犯了事,被仇人尋上門了,逃難逃到咱們這的,聽說是做了什麽喪良心的事情,媳婦倒是漂漂亮亮的,就是被仇家給弄傻了。”


    “那後來呢?”


    “後來她阿媽瘋瘋癲癲的天天想跑,都懷孕了,當時還是我在後山的樹林裏麵找到的,找到的時候孩子都生出來了,一雙手正死死的掐著孩子的脖子呢,要不是當時沒力氣了估計她活不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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