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出招?可是看不起俺!”那三當家收起棒子,扛在身上,怒氣衝衝不滿道


    “好漢勿怪!子昂今日來此,當真是有一私事,必要見到蘇姑娘。我與她......”陸昂停頓,“我與她曾是莫逆之交,還望,還望好漢前去通稟。鄴帝已經派鄭武,率大軍前來剿匪,不到天明便會有大軍壓城。你若不信,便可將我捆住,哪怕是當個人質也好。”


    陸昂說的那樣情真意切,但三當家是還是不相信他,隻想著一棒子打死算了,陸昂這時瞅準時機,手裏抓起一把土,朝老三臉上撒去,老三猝不及防躲閃不及。


    陸昂瞅準時機上右步,側身向左,右手外翻,抓住阿三左腕,用力拉近借力站起,左腿迅速回彈出腿直擊下陰要害。阿三吃力臉擰作一團,漲的通紅。


    這時眾人見狀,紛紛上前圍攻。不成想陸昂從阿三腰間掏出彎刀,架在他脖頸之上,趁著火光,能瞧見鮮血順著發黑的彎刀上流淌。


    “子昂此行,隻為見蘇瓊一麵帶她離開,不願與爾等交惡,還望諸位成全。”陸昂一手擒住阿三,一手持刀,神情堅定懇求道


    “你放了我們三當家。”老六凶神惡煞的,想要撕碎陸昂般吼道


    “兄弟們,我老三爛命一條,今日死不足惜,但是蘇姑娘是我山寨恩人,誰要是想要她性命,那就是不行。”老三語罷便想自刎,還好陸昂及時收手,將他推了出去。


    經曆一番打鬥,陸昂雖也身負重傷,但是也成功進入山寨。


    他用一把彎刀抵住小石頭的脖子,這倒是讓他們有了掣肘。


    “站住!”這時山寨中一群老幼婦人,拿著做飯農耕用具七八個排成一排,擋住陸昂去路。


    “進了我寒嶽嶺,那便是我們的家人,今日我老婆子定不讓你將蘇姑娘帶走。”一個手拿鐵耙,白發蒼蒼的老人道


    這一幕,不光是感動了聞聲趕來的蘇瓊,也震撼到陸昂。


    “孫婆婆!”蘇瓊從後方走來


    眾人皆轉頭看去


    “三當家,放他進來吧!這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事。”蘇瓊望著嘴角和身上血痕未幹,麵色蒼白,發髻淩亂的陸昂心中不由抽痛。心想,親去詔獄終究是連累了他,不由自責萬分。


    三當家正猶豫之時,隻聽蘇瑎大聲說道:“放他進來。”語罷,他走上前來與蘇瓊並肩而立,“是他嗎?”蘇瑎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角微紅的看著蘇瓊,又不甘又不知所措。


    就在剛才,他找到蘇瓊,希望她能留下,他說可以將大當家的位子給她,他說隻要她能留下,他什麽都答應。


    可她還是拒絕了,她說:“我心中在意之人最恨山匪,我此生不與他為敵。”


    ......


    眾人退去,蘇瓊將他帶進自己暫時住的房間。


    陸昂環顧四周,十分簡陋,卻又被她收拾的很幹淨。


    “你,你的傷怎麽樣?”蘇瓊示意他坐。


    “無礙,都是皮肉傷。”陸昂抬眸看著蘇瓊,多日不見她確實消瘦許多。


    “今日貿然前來所謂何事?”蘇瓊開口


    “陛下讓鄭武前來剿匪,你劫詔獄,還有殺張勝之事陛下都已知曉......”


    “所以,你想讓我去自首嗎?”蘇瓊瞧著他,神情略帶失望.


    “我想讓你走,吱吱如今在大風,不日將前往唐家鎮,此事我已告知萬俟兄,他們會在那裏等你。”陸昂眉頭微皺,他知蘇瓊脾氣執擰,由此他隻能命令加勸哄。


    “那你呢?又想幫我頂罪?陸昂你太高看你自己了。鄴帝已然不再信你,想要舍棄你,你難道不知?這件事是我做的,我不能連累你,更不能連累寒嶽嶺這幾十口人,他們真心待我。”蘇瓊哽咽


    “你想做什麽?”


    “人是我劫的,張勝也是我殺,他們要是抓住我,便不會為難你,也不會為難蘇瑎他們。”


    “不行!”蘇瑎破門而入。“老子頂天立地的爺們,能讓一個女人給我擋災。再說了即便你不劫獄,我也是山匪,朝廷遲早要對我動手的。”說完他看了一眼陸昂。


    “蘇當家所言非虛,至於我,也不是因你劫獄,陛下才怪罪與我的。蘇瓊聽話,去找吱吱。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擔心的發生。”陸昂抓住蘇瓊的臂膀


    蘇瓊剛想反抗,就昏了過去,躺在陸昂的懷中。


    “你這是做什麽?”陸昂瞪著眼看向蘇瑎


    “你與她相識數年,你還不了解她?你趕緊把她帶走,去什麽唐家鎮,隻要她安全就行。”蘇瑎看著蘇瓊平靜的臉,眼神中是不舍,麵上和語氣中又仿佛是,擺脫了蘇瓊這個大麻煩一樣。


    “你呢?”陸昂關切道


    “狡兔三窟,整個寒嶽嶺都是老子的,我還能隻有這一個地方。這一天早晚都是要來的,隻是比預計的早一些。”蘇瑎無所謂的坐在凳子上。


    “多謝!”陸昂抱起蘇瓊便想走。“蘇當家,綠林也好,山匪也好,劫富濟貧也罷,這不過是粉飾罪行的說辭。還望蘇當家好自為之。”


    “等一下,陸將軍是覺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嗎?比起朝廷視人命如草芥,不管是我寒嶽嶺還是鍾山,所行之事,皆無違背天理。陸將軍還記得馬崇山的杜七郎嗎?當年他憑一己之力,護一方百姓,鄴帝貪得無厭,想要地又不想安民。這才讓你帶兵剿匪,你剛才挾持的小石頭,便是七郎之子。當初七郎歸順,你們卻將人趕下山去,成為流民,他不辭萬裏,將嬰孩托付於我,當時他餓的隻剩一口氣,你說,到底什麽才是你陸昂心中的正道,什麽才是罪業。”


    麵對蘇瑎的控訴,陸昂無言以對,心中沉悶不已,到山寨口,小石頭便上前:“你將蘇姐姐帶去哪?”


    陸昂放下蘇瓊,蹲下身來,撫摸著他的臉頰:“對不起!你姐姐的家人在家等著她,我將她送回家。”


    “那我還能再見姐姐嗎?”小石頭天真的問


    “能,好好跟著你們大當家,你定然能再見她。”陸昂撫摸著小石頭的頭。


    “嗯!”小石頭開心的笑著點點頭跑遠。


    陸昂與蘇瓊走後,辰時未到,鄭武率大軍兵臨山寨,但是前去查探的人一去瞧,便來報:“將軍山寨空無一人,東西也都搬空了。”


    “看來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了!”鄭武左邊嘴角邪魅朝上。


    “將軍,誰給他們報的信?”副將不解


    “當然是陸昂!”鄭武一臉不高興的看向旁邊一點不靈光的榆木腦袋。


    “不會,陸將軍......”副將想替陸昂開脫


    “不管是不是他,就隻能是他。誰都知道,蘇瓊曾是他手底下的兵,破例收女兵就算了,還收個這麽漂亮的,咱們的陛下,最怕武將是世家大族,更不喜武將三妻四妾。他既來通風報信,就難保他不是有了別的心思。”鄭武看了一眼空了的山寨,吐了一口唾沫。


    心想,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讓老子白受罪,於是憤懣大喊一聲:“收兵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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