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姐妹兩人麵對麵的坐著,一個滿臉的不可置信,一個則是有些癲狂。


    “你以為你都是為我好?我早就受夠了。”


    周美娟歇斯底裏的對著周美鳳說。


    周美鳳從知道周美娟殺人未遂開始就沒回過神,周美娟原來會有些任性,可是要說她殺人,周美鳳難以想象,更是難以接受,哭著問周美娟:“娟子,你這是咋了,為啥這麽想不開?”


    可能因為周美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關係,周美鳳為數不多的好脾氣都給了周美娟。


    麵對一臉難過的周美鳳,周美娟不為所動,冷哼一聲:“我有什麽想不開的?我早就受夠了,憑什麽你樣樣不如我,嫁的比我好?到頭來給我介紹一些歪瓜裂棗?你明知道我喜歡陸勳,卻不幫我,從前更是為了王衛民的前途把我送走,周美鳳你現在少在這裏裝好人,哭哭啼啼給誰看。”


    周美娟的話,讓周美鳳僵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周美娟,怎麽也想不到,這些話是從自己的妹子嘴裏說出來的。


    她們倆的父親是當年最早下鄉的知青,母親則是當地的鄉下人,後來知青回城,周父毅然決然的留了下來,這在當時是轟動一時,也是極少數人才有的決定。


    周美鳳的性格有些像周母,遇到不稱心的就發火所以脾氣有些大,心裏有些個小九九,但是也沒真幹過啥傷天害理的,周父則是好脾氣的,從來沒和人紅過臉。


    不少人說周美娟脾氣隨周父,可是隻有一直看著她長大的周美鳳才知道,周美娟平日裏沒脾氣,一但生氣就能鬧個天翻地覆,周美鳳在周美娟麵前根本不夠看,不過家裏人都慣著周美娟,所以周美娟事事如意,很少展現出來。


    後來去了大院,一直在陸勳那裏碰壁,又知道陸勳的存在,周美娟這才爆發出來。


    但那個時候雖然周美鳳雖然回了老家卻沒有怨恨周美鳳,隻不過後來流言蜚語越來越多,周美娟事事不如意,這才鑽牛角尖,想偏了。


    原本圍繞著姐妹倆人的閑話就不少,後來隨著周美娟漸漸長大,越來越出挑,那些有的沒的說的就更多了。


    一開始都是誇周美娟出落得水靈,十裏八村都得找不著這麽好看的,日子久了,有人誇,有人也會酸上兩句,還會拿姐妹兩人做比較。


    “這周美鳳不如周美娟都嫁的這麽好,不知道周美娟的找個啥樣的。”


    “那還用說,肯定找個更好的唄,”


    “當兵的你以為是蘿卜白菜?隨便扒拉一個都是當官的?有幾個和王衛民一樣的。”


    “周美娟要是以後沒有周美鳳嫁得好,可不得憋屈死。”


    ……


    這樣的閑言碎語數不勝數,在農村很常見,都喜歡把誰家的兒媳婦,姑爺子比較比較。


    開始的時候兩姐妹都不覺得有什麽,畢竟在農村就這樣,家家戶戶離得近,少不了閑言碎語,可是自從三年前從大院回來沒多久,在聽見這些話周美娟心裏就不舒坦了。


    她原本在大院是要多待些日子,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廠子,到時候進了廠子留下來,也算是城裏人了,誰知道和餘笙吵了起來,又遇上王衛民升職這個節骨眼兒,就不得不回老家。


    當時周美鳳答應了周美娟,一定給她看著陸勳,周美娟這才放心的回家。


    可是知道幾個月過去又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她就一直在老家,轉眼就過了一年多,周美鳳在來信的時候,周美娟隻覺得天都塌了,陸勳居然結婚了,還是和餘笙,周美娟簡直不敢相信。


    因為當時周美娟走的時候說了好些,現在一年多都沒信兒,村裏的流言蜚語越傳越難聽。


    不少人都說是不是被姐姐姐夫攆回來了看不上她。


    這些都加在一起,周美娟爆發了,想法都開始變得偏激,周美鳳對她的好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滿腦子都是那些閑話,周美娟覺得和村裏人說的一樣。


    周美鳳就是害怕自己嫁的比她好,不然不會眼看著陸勳和餘笙結婚,甚至還覺得自己差點被qj都有周美鳳一份。


    遠在大院的周美鳳不知道周美娟的變化,隻是聽說自己妹妹因為陸勳變得暴躁,性格大變,周美鳳頻頻的找陸勳和餘笙的麻煩。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周美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不在意大家是怎麽說的了,整個人也平和了,就算別人說閑話,也是一笑了之,她這樣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有些詫異。


    直到前一段時間,周美鳳來信說周美娟能來大院了,原本周父周母是不同意的,畢竟小女兒好不容易才變回來,可是拗不過周美娟自己願意,還說想周美鳳了,所以周父周母隻好同意周美娟再一次來大院。


    所有人都以為那些事都過去了,可誰知道原來在周美娟心裏非但沒過去,怨恨還越來越深了,看著一臉怨恨的周美娟,周美鳳好半晌沒說出來話。


    此時的周美娟可不管周美鳳的反應,惡毒的話卻是一句接著一句。


    “周美鳳,你不就是覺得我什麽都比你強,你害怕我找一個比王衛民更好的,所以你才眼看著陸勳和餘笙結婚?現在看著我變成這樣,你開心了?”


    “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不幫我,虧我真以為你是心疼我的,現在你滿意了,你是營長夫人,我是犯人,你壓了我一頭,不,不止一頭,你肯定的得意死了吧。”


    周美鳳下意識搖頭,不是這樣的,明明她都在信裏說清楚了,陸勳為什麽會結婚,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周美娟會這麽想,居然連她一起怨恨。


    “你,你怎麽能這麽想?”


    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妹子,說這種戳心窩子的話,周美鳳心都涼了。


    “我變成現在這樣,你,陸勳還有餘笙都是罪魁禍首,我恨你們。”


    ……


    周美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公安局的,想不通周美娟居然為了一個男人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她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回到大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可壞消息遠不止這一個,周美娟涉嫌謀殺,破壞軍婚等罪名被判刑不久後,王衛民因為這件事也收到了牽連,要提前退役離,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周美鳳嚎啕大哭,悔不當初。


    身為當事人的餘笙自然也知道了結果,唏噓不已,周美娟性格太偏激了,還鑽了牛角尖,可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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