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攀醒了之後在病房裏見到最多的就是韓如梅了。


    韓如梅沒什麽大問題之後,韓父韓母過來的次數就減少了,兩個人都是廠子裏的工人,不好耽擱太長時間。


    病房裏隻剩下韓如梅和楊攀兩個人,韓如梅盤著腿坐在病床上,拿著水果刀削著蘋果,很明顯韓如梅並不熟練,好好一個蘋果讓韓如梅削的果肉,都快沒了。


    楊攀不經意間看了一眼,看著韓如梅把蘋果削成這樣,臉上寫滿了一言難盡。


    不等楊攀說話,韓如梅的先是倒吸一口冷氣,蘋果和水果刀都被她丟在了一邊,之間韓如梅的手指被蘋果刀劃了一條口子,手指尖上滲出來一顆豆大的血珠。


    楊攀忘了自己身上和腿上的傷,下意識就要起身,傷口傳來刺痛,讓楊攀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手指上的劃傷讓韓如梅的臉皺了起來,這一下子口子還挺深,不過聽見楊攀的動靜,注意力放到了楊攀身上,抬起頭見著楊攀想要下床的場景,忙說:“唉,你別動呀,我這就是劃了條口子,你這腿可還走不了,不然還得回去重接。”


    楊攀說了一句:“你先喊個護士要點紗布,把傷口包一下吧。”


    說話間韓如梅手上的血已經流了下來,韓如梅趕緊找東西擦血。


    “護士,護士。”


    楊攀朝著門外喊了兩聲,不一會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咋了,同誌哪不舒服?”


    楊攀示意了一下:“隔壁床的小姑娘手割傷了。”


    護士湊過去看著韓如梅捂著手指,一臉的痛色,問了一句:“我看看。”


    又瞥了一眼掉在一邊的蘋果和水果刀接著說:“不會弄就別削了,你讓他弄啊,他是腳壞了,又不是手壞了。”


    兩個人注意力都在韓如梅的手上,沒注意護士這話說的有幾分不對勁。


    韓如梅皺著臉說:“就一個蘋果,費不了多少時間,再說了他不也是病號。”


    護士看了一眼韓如梅手上的傷口,皺了下眉頭朝著楊攀說:“你說你個大小夥子咋不知道心疼對象,虧著你對象忙前忙後的照顧你,削個蘋果的事,看把她手劃的。”


    不等兩個人說話,護士又轉過來對著韓如梅說:“等會,我拿點碘酒和紗布,你這得包起來。”


    出病房的時候護士嘴裏還念叨:“現在這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對象,這小姑娘也是個心眼實的。”


    留下楊攀和韓如梅麵麵相覷,韓如梅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就連耳朵尖都跟著紅了。


    楊攀也有幾分不自在,楊攀不算白,但是也能瞧見臉上不自然的紅,就連說話都磕巴了:“那個,韓,韓如梅同誌,我一會,一會就和護士解釋清楚。”


    韓如梅已經別過臉去,不敢看楊攀,聽見楊攀的話也沒吭聲,就是點了點頭。


    護士回來的很快,手裏拿著紗布和碘酒,直接開始給韓如梅消毒包紮。


    碘酒塗上去的瞬間,韓如梅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縮了一下手。


    護士見狀又說了一句:“別躲,一會就好了,你這對象是真不會心疼人啊。”


    楊攀吞了吞口水,頭一回覺得緊張,清了清嗓子開口:“同誌,你誤會了,她不是我對象。”


    聽見楊攀這麽說,護士看看韓如梅,又看看楊攀,詫異的‘啊’了一聲。


    楊攀接著解釋:“我倆就是一趟火車,一塊出了事故。”


    聽見楊攀開口解釋,韓如梅看了一眼楊攀又收回了視線。


    她也知道好像自己對這個救命恩人過分關心了,可她就是一想起來楊攀是因為她受的傷她覺得過意不去,所以就關心楊攀,但是不知道為啥聽見楊攀這麽說,她心裏還有點別扭呢。


    不過韓如梅還是跟著說了一句:“他是我救命恩人,護士同誌你誤會了。”


    聽見倆人這麽說護士了然的點點頭,不過還是多看了一眼韓如梅:“那是我誤會了,我看著小姑娘對你照顧得很,還以為你倆是對象呢。”


    楊攀一個大直男沒感覺到啥,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可不,護士同誌這可不能瞎說,對人家小姑娘不好。”


    楊攀沒看出來的事,不代表護士沒看出來,她啥情況沒見過,看出來了這小姑娘是有點心思,男同誌嘛,這是還沒反應過來。


    說話間韓如梅的手指就被包紮好了,護士笑眯眯的接著說了句:“你這男同誌還挺有擔當,我看小姑娘人也好知恩圖報,能遇見一起還真是緣分啊。”


    一直到護士離開,兩個人在沒說一句話,就算是楊攀在直男也感覺到了韓如梅的別扭,和屋子裏的尷尬。


    楊攀咳了一下,打破了平靜,看著韓如梅問了一句:“韓如梅同誌,你,你還吃蘋果嗎?”


    韓如梅不明所以的看著楊攀。


    也沒等韓如梅回答,楊攀拿起一個蘋果自顧自的削了起來。


    韓如梅見著楊攀給她削蘋果,勾了勾唇角說了句:“謝謝。”


    兩人之間的氛圍才算是緩和一點。


    而另一邊的陸勳在家裏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則是在家等著假餘笙回來。


    時間很緊,他必須盡快找到假餘笙藏起來的照片。


    假餘笙回家的時候看見陸勳在家裏還有幾分詫異,脫口而出問了一句:“你怎麽在家?”


    陸勳冷靜的回答了一句:“今天不忙。”


    實際上陸勳一直在不動聲色的大打量假餘笙,猜想假餘笙會把照片放在哪。


    今天假餘笙穿的很簡單,一條米白色的碎花長裙,頭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紗巾,身上連個兜沒有,陸勳微微皺了下眉。


    如果是放在身上,這外麵的衣服沒有,難不成是在裏麵,這個猜測讓陸勳多了幾分不自在。


    假餘笙沒注意到這些,聽了陸勳的話點點頭:“怎麽你平時不都是躲著我?今天轉性了?還是你想通了?”


    陸勳深吸了一口氣,假餘笙總是時刻都展示著她的厚臉皮。


    “這裏也是我家。”


    陸勳的說辭沒什麽問題,假餘笙攤了攤手:“好吧,看來我還得努力努力,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惦記一個不存在的人,看看我不行嗎,我這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


    要是平時陸勳多一句話都懶得和假餘笙說,現在隻能忍著和她周旋:“在你眼裏感情就這麽廉價?”


    假餘笙覺得陸勳願意和她探討,也算是進展了,總比平時的冷臉和見不著麵強。


    假餘笙順勢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陸勳緩緩說到:“什麽廉不廉價的,我們本來就是夫妻,不就應該培養感情嗎?”


    “你原來不是看不上我?”


    “哪的話啊,不過是原來歲數小,經曆了些事情,也知道了你的好。”


    假餘笙從周美娟那裏現學現賣倒是學的挺快,可是假餘笙說的話陸勳一個字都不相信,尤其是知道了怎麽解救餘笙後,更是知道假餘笙就是帶著目的的。


    “你占了別人的身體,就絲毫沒覺得愧疚嗎?”


    陸勳這麽直白的話,假餘笙頓了頓,隨即又露出笑臉:“有一句話說的好,適者生存,她弄不過我,這副身體自然就是我的。”


    然後假餘笙朝著陸勳靠了靠,接著說:“陸勳你什麽時候才能認清現實呢?”


    接著就要去拉陸勳的手,陸勳不著痕跡的躲開。


    敲門聲也適時響起,門外又傳來周美娟的聲音:“陸大哥,你在家嗎?”


    過了幾秒沒聽見回應,周美娟接著說:“陸大哥我今天可大聽了,你今天休息沒去部隊,我有話說,你開開門。”


    假餘笙臉上滿是怒氣:“周美娟,你沒完了是吧?”


    陸勳還是打開了門,隻見周美娟披散著頭發,描眉畫眼,身上穿著裙子,腳踩高跟鞋,手裏還拎著上次陸勳還回去的東西,看著陸勳開了門,臉上滿是驚喜:“陸大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三年沒看見陸勳,今天終於見真人。


    陸勳三年前還要更穩重成熟,愈發的有魅力,讓周美娟覺得自己真是沒看錯人。


    周美娟遲遲不說話,陸勳則是問了一句“你有什麽事?”


    周美娟也不在意陸勳的冷淡,放柔了聲音:“這不是來謝謝你。”


    “當年你已經謝過了,換做是別人我也會救,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謝。”


    “別啊,陸大哥別這麽說,你看你和我姐夫還是戰友,你又救了我,這都是一家人。”


    假餘笙看著周美娟這樣氣的跳腳:“誰和你是一家人,周美娟你臉咋這大,東西都給你送回去了,你還又找上門。”


    周美娟臉上一委屈:“我就是,我就是想謝謝你們,這些東西是特意給你的,陸大哥,你換回來幹啥……”


    “不用了,感謝的話三年前我就收到了,請回吧。”


    周美娟還想說些什麽,陸勳已經把門關上了,沒想到過了三年了周美娟還不死心,陸勳覺得等餘笙這件事結束,他就去找周美娟的姐夫王衛民好好談談。


    見著門關上周美娟備受打擊,從一臉的驚喜變成了委屈,隻得氣呼呼的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陸勳對周美娟毫不留情的態度,讓假餘笙心情大好:“看不出來你拒絕的挺幹脆。”


    假餘笙笑意盈盈的站在一邊,讓陸勳恍惚了一瞬,這條裙子餘笙也穿過,臉上的笑容更是一模一樣,可是那雙眼睛卻是截然不同,看著同一張麵容,不同性格的餘笙,陸勳呼吸一滯。


    假餘笙沒有發現陸勳的不妥,接著說了一句:“看來我決定和你培養感情是對的。”


    今日兩個人的相處算是比較和諧的。


    到了晚上破天荒的坐到了一起吃晚飯,顯然這樣的和諧讓假餘笙很滿意。


    陸勳洗衣服的時候更是罕見的問了假餘笙,這樣的變化讓假餘笙臉上有些疑惑,可是見著陸勳無比自然的樣子,假餘笙又覺得可能真的是陸勳想通了,想和她加深一下感情。


    是以順手把今天穿過的裙子遞給了陸勳。


    陸勳接過裙子,去洗的時候檢查了一下,確實沒有什麽可以藏東西的,這也就說明了假餘笙可能放的更加貼身。


    ……


    第二日陸勳照常回家。


    三天時間已經過大半,也就是說明陸勳必須要找到照片。


    陸勳決定冒險一次。


    三更半夜,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躺在床上的陸勳則是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假餘笙原本就想和陸勳更進一步發展,再加上現在也是夏天,所以睡覺的時候並沒有關上門。


    這倒也方便了陸勳。


    陸勳放輕了腳步,進了假餘笙的房間,加假餘笙躺在床上呼吸均勻,陸勳小心翼翼的走到假餘笙的衣服旁邊。


    第一次做這種半夜三更翻女人衣服的事情,陸勳別扭得很,可是為了餘笙能回到自己的身體,陸勳拿出了在部隊演練時候的精神,翻找那張照片。


    最上麵的一件衣服是一件短袖,很明顯半袖輕薄沒有任何藏東西的跡象,接著是一條褲子,褲子倒是有兜,陸勳翻找了一下,除了些錢票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再往下翻,是假餘笙貼身的衣物,褲子下麵是一件背心,也就是同一時間,陸勳身體一僵。


    身後柔軟的身體讓陸勳身體緊繃,兩個人離得太近了,陸勳察覺的瞬間,假餘笙已經抱住了陸勳。


    “陸團長平時一本正經,不還是半夜三更偷偷來我房裏。”


    假餘笙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她的確是剛醒,睜眼就迷迷糊糊的看見了床邊高大身影,房間裏隻有她和陸勳,這人是誰不言而喻。


    她沒有看清陸勳在幹嘛,下意識以為陸勳是過來找她的。


    陸勳沒想到假餘笙會突然醒過來,推開了假餘笙。


    被推開的假餘笙還有些懵,順手打開了燈,語氣有些不滿:“陸勳,你來都來了,還裝什麽?”


    燈打開的瞬間,陸勳移開了視線,也湊巧看見了假餘笙此時穿的衣服上有縫補的印記。


    假餘笙被燈光刺的眯了下眼睛,接著看見了自己的衣服又被翻動。


    幾乎是瞬間假餘笙就知道陸勳想幹什麽了,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趕緊退到了一邊拉開了和陸勳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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