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齊欻欻的看著她,餘笙臉一紅,放下水杯,深吸一口氣:“當然要和大伯好好喝一些。”


    與此同時陸勳也開了口:“大伯娘,你別逗笙笙了。”


    “哈哈哈哈,好好,我不說。”


    陸勳給陸振生和她自己一人倒了一杯白酒:“大伯,我敬你。”


    也沒多說別的話,爺倆就這麽抿了一口白酒。


    李桂雲給餘笙夾了一筷子炒的臘肉:“快嚐嚐我的手藝。”


    “嫂子你快吃,我媽做的這個可香了。”


    陸星跟著催促。


    餘笙放嘴裏嚐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起來,臘肉是肥瘦相間,不知道李桂雲是怎麽熏的,有股特殊的果木香,吃起來香而不膩:“好吃。”


    餘笙覺得自己不知道走了什麽運,不會做飯,遇見的這一家人廚藝都好的不行,陸勳會做飯就不說了,就連陸灣都能煮個熱湯麵,炒個青菜。


    “好吃你就多吃點,你大伯娘做臘肉的手藝可是村裏獨一份。”


    劉翠芳也說了一句,李桂雲不是本地人,是當年逃荒過來的,嫁給了陸振生,所以這熏臘肉也就她會。


    做飯的人最是喜歡聽別人認可自己的廚藝,李桂雲高興的合不攏嘴。


    兩大家子人吃的歡歡喜喜,大門外麵卻傳來了動靜。


    “大哥,大嫂在家嗎?”


    “大哥?”


    屋裏的人都聽見了,李桂雲擰著眉放下了筷子,陸振生臉色也不好。


    劉翠芳也沉了臉。


    不用開門都知道來的人是誰。


    沒有人打算去開門,外邊人卻大有你不開門我就不走的架勢。


    “喲,陸家老二,你們兩口子在你大哥家門口幹啥呢?”


    “去去去,關你啥事。”


    “呸,就知道打秋風。”


    鄰居一邊走一邊回頭呸了一句。


    陸家老二兩口子死皮賴臉在村裏都是出名的,不過現在就是年頭好了,要是放在原來,早就被趕出村裏了。


    “我去看看。”


    陸振生站起來,朝外走。


    “大伯,我和你去。”


    “不用。”


    陸振生按著陸勳坐下,自己去了院外,也沒開大門,隔著門問了一句:“有事?”


    陸振海笑了一下:“大哥開門說話啊,我這不是聽說三弟妹回來了,看著沒在家,想著是在你這,我們兩口子過來看看。”


    他比黃秀芬會說話,不過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兩口子是半斤八兩,也不知道老陸家怎麽就出了這麽一個人。


    “我看你是惦記老三家的房子,咱們早就分家沒關係了,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少往我們眼前湊。”


    陸振生看似少言,但是說的話也是直來直去,不留情麵。


    黃秀芬一聽不願意了,扯著嗓子:“大哥,你咋說話呢,老三陸振風是弟弟,陸振海就不是了唄?你咋偏心呢?”


    陸振生不耐煩的 揮了揮手:“趕緊帶著你媳婦回去。”


    接著不再搭理這夫妻二人,轉身回了裏屋。


    “好了,好了,吃飯吃飯,一會涼了。”


    李桂雲又招呼著大家吃飯。


    幾人兩口菜都沒吃上,大門就被陸振海從外麵打開了。


    這大門裏麵就是隨便插了一下,平日裏白天都是開著的,這是怕來人打擾吃飯,所以隨手關了一下,輕易地就被陸振海打開了。


    陸振海和黃秀芬快步進了屋裏。


    看著圍桌子坐的一大家子人,和一桌子的飯菜,眼睛都直了。


    “大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吧,都是兄弟,咋還不叫我們兩口子。”


    李桂雲看著和善,實則也是個點火就著的炮仗。


    “老二你趕緊閉嘴吧,你早就從家裏分出去了,誰跟你是一家人,再說了平時你當我們是一家人了嗎?你和你那不要臉的媳婦,成日裏不是占點便宜,就是琢磨著禍害人,這村裏哪個沒被你家占過便宜,在別人家看見巴掌大的土豆子,你們兩口子都得拿回家,這些年,家裏吃的用的你們拿的還少,我們已經夠意思了,現在還想要老三家的房子,我呸。”


    李桂雲嘴皮子利索,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的。


    餘笙也算是見識到了農村嬸子吵架,看來劉翠芳還是溫和了一些。


    黃秀雲也不甘示弱,啪嘰往地上一坐,開始嚎:“我們兩口子命苦啊,當老大的偏心不說,還罵人,天地良心啊,我們家什麽日子你們不是不知道,家裏三個兒子,我們家可是有三個兒子,這都是老陸家的後啊,老三走的早,陸勳也不在村裏,這房子給我們家小的結婚咋了。”


    說到這,黃秀雲掃了一圈,用手指著劉翠芳:“不給我們家,這房子難不成就便宜了劉翠芳這個寡婦,將來她在找一個,這房子說不準……”


    陸勳黑了臉,啪的一聲,黃秀芬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餘笙也來了火,劉翠芳對她很照顧,就和親媽一樣,餘笙也顧不上長不長輩看著黃秀芬指著人的手,直接上去握住往後一掰:“你再說一遍?”


    一聲殺豬似的慘叫響起,黃秀芬瞬間冷汗就出來了,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顫著聲音:“你個小賤人,我是長輩,你快給我鬆手。”


    餘笙非但沒鬆手,越發用力了:“小賤人罵誰?”


    黃秀芬疼的臉都變了色,用另一隻手試圖掰開餘笙,聽著餘笙的話,下意識 回嘴:“小賤人罵你。”


    餘笙冷哼一聲:“你這歲數,我看是老賤人吧。”


    黃秀芬也反應過來,餘笙變著法兒的罵她,但是手指越來越疼,好似要斷了,這下可顧不上打嘴仗了,一個勁的喊疼。


    陸振海想要把餘笙拉開,卻被陸勳攔住,隻能幹看著。


    餘笙真是氣狠了:“黃秀芬,從招待所我就想打你了,不過看著你年齡大,又是長輩,就沒計較,你別給臉不要臉,房子是我們家的,別想打主意,至於你兒子結婚,和我們也沒關係,還陸家的後,就你們這樣的,這個後不要也罷,還有知道自己養不起,你還生那麽多幹嘛?你是豬嗎?”


    在現代的時候,餘笙好歹也是正經八本知識分子,來到了這,先是懟周美鳳,錢香蓮,然後是教訓宋晚霞,餘笙都沒說過太難聽的話。


    這黃秀芬指著劉翠芳鼻子罵,她是真的沒控製住,說的這番話,可謂是一點情麵沒留。


    腦海裏不斷閃過劉翠芳對她好的場景,天冷了給她織圍巾,肚子疼了給她煮薑茶,還會在做飯的時候順手夾菜喂給她。


    她記事開始就一直是一個人,沒有家人,都是靠著打工,助學金一步一步走下來的,她從心底裏拿劉翠芳當媽媽。


    這樣想著,餘笙更生氣:“我在從你嘴裏聽見一句罵我媽的話,黃秀芬下次我就不是掰你的手指這麽簡單。”


    黃秀芬啥話也沒說出來,從假嚎,變成了真的哀嚎:“疼死我了,陸振海你個癟犢子,倒是攔住她啊。”


    然而陸振海有心無力,被陸勳按住,動都動不了。


    下一秒,黃秀芬的食指隱約傳來錯位的聲音。


    這一大圈人,都被餘笙這個勁兒嚇了一跳。


    原本劉翠芳是生氣的,但是看著餘笙這麽維護自己,劉翠芳什麽氣都消了,眼眶有些濕潤。


    陸勳看著餘笙氣得不行,讓他大伯攔著陸振海,走到餘笙身邊,大手握住了餘笙掰著黃秀芬食指的手上:“好了笙笙,別氣了,交給我。”


    餘笙這才慢慢鬆了手。


    黃秀芬拿回了自己的手指頭用另一手捧著,抹著眼淚:“疼死我了,誒呀,我的手折了……”


    還在在說什麽,餘笙一眼瞪過去,黃秀芬立馬噤了聲,心裏的對餘笙多了幾分懼怕。


    生怕餘笙一言不合再來掰她手指頭。


    因為黃秀芬戰損,陸振海又打不過陸勳和陸振生,兩口子灰溜溜的離開了,隱約間還能聽見黃秀芬罵陸振海啥也不是,看著她讓人掰手指頭。


    劉翠芳拉著餘笙,眼淚就掉了下來:“好孩子,知道你心疼我,那黃秀芬是個不講理的,別再傷了你,有啥讓知衍頂前麵,可別再這樣了。”


    餘笙點點頭:“知道了媽。”


    ……


    插曲過去,這下子一大家子人總算可以好好吃頓飯了。


    陸灣借著給餘笙夾菜的功夫,小聲在餘笙耳邊說了一句:“嫂子你真厲害,我還是頭一回看你動手。”


    餘笙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這可不能學,給小孩子立了一個壞榜樣,壓低了聲音:“灣灣不能學,先動手打人是不對的。”


    陸灣撇了下嘴,最終還是決定聽嫂子的。


    餘笙壓低了聲音,但是陸勳耳力好,還是聽見了,看著餘笙眼裏閃過笑意。


    陸振生,抿了一口酒:“知衍啊,這事你打算怎麽辦?他們兩口子沒完沒了。”


    陸勳眼底一片漆黑,深不見底,聲音沉靜:“大伯別擔心了,我有辦法。”


    陸振生也沒追問,點點頭,他這個侄子從小就不用操心,穩重,做啥事都心裏有數,陸勳這麽說了,那一定是有辦法的。


    其實要是陸振海一家沒這麽差勁,好說好商量,這房子未必就不能給了,畢竟都是一家人。


    可是偏偏陸振海一家不會做人,連帶著三個兒子也是自私自利,誰都是有脾性的,這房子就算是賣了,倒了塌了,都不會便宜了他們。


    陸勳不是記仇的人,可是這麽多年,陸振海他們一家做的事情,陸勳是一點都沒忘。


    這頓飯吃完已經是下午了,陸振生高興多喝了幾杯,現在走路已經有些晃悠了。


    陸勳又發揮他那高超的酒量,眼神清明,走路穩當。


    寒暄了兩句,四口人回了後院。


    不怪陸振海他們惦記,家裏一共有三間屋子,一間是陸勳的,另外兩間是劉翠芳和陸灣的。


    不過陸灣一直和劉翠芳一起睡,所以那間屋子就放東西了。


    兩間屋子都很幹淨明亮,雖然房子是半新不舊的,可是要比陸振海家的好,況且他們家現在沒有多餘的房子拿來結婚了。


    所以陸勳家是最好的選擇。


    老大老二還好,家裏的房子,可是老三結婚家裏沒房子了,又合適又不用花錢的辦法,隻能是打別人家房子主意了。


    —


    一家人忙活了兩天,終於能好好歇歇了。


    “知衍,你帶著笙笙睡一會,好好歇歇。”


    劉翠芳叮囑陸勳。


    陸勳看著餘笙眼下的烏青,這兩天折騰壞了:“嗯,媽你也別弄了,晚點我收拾,你和灣灣也休息會。”


    然後帶著餘笙回了房間。


    之前李桂雲給燒了炕,生了爐子,哪個屋子都是暖呼呼的。


    陸勳從櫃子裏掏出一套嶄新的被褥,鋪在了炕上。


    餘笙看著陸勳的動作:“天還沒黑,就鋪床?”


    “沒事,不過有人過來。”


    說著餘笙又把窗戶遮住,房間裏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餘笙有些不自在,不過好在老家是大炕,地方也夠大。


    “快上去。”


    餘笙看著鋪好的被褥,終歸是沒有拒絕,上了炕,看著陸勳準備出去,餘笙下意識問了一句:“你不睡會兒?”


    陸勳意味深長的看了餘笙一眼,餘笙咬了下嘴唇:“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喝了不少酒,所以……”


    陸勳聲音染上笑意:“我看看爐子,一會睡。”


    餘笙老老實實的躺進了被窩。


    被窩裏暖呼呼的,餘笙昏昏欲睡,陸勳回來的時候,餘笙已經睡著了。


    看著餘笙恬靜的睡顏,腦海裏出現餘笙今日生氣的樣子,像一隻炸了毛的貓,看似在撓人,但實際上可愛的緊。


    又過了一會,陸勳輕歎了口氣,可是餘笙心裏藏事的時候更像一隻蝸牛,總也縮進殼裏,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才能讓餘笙對他敞開心扉。


    ……


    這一覺睡到了太陽下山,餘笙在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暗了下來。


    察覺到身邊有人,餘笙轉頭,就看見了陸勳。


    不知道陸勳什麽時候上來休息的,也鋪了一床被子,在餘笙旁邊,陸勳那雙漆黑的眼眸緊緊閉著,呼吸均勻。


    他的睡相很好,餘笙又想起自己的睡相,看了看,她雖然沒做什麽奇怪的姿勢,但是蓋的被子已經橫過來了。


    也不冷,餘笙就沒動,也怕吵醒陸勳。


    然後輕輕的抬起頭,看著陸勳的睡顏。


    想起來陸勳今天護著她,攔著陸振海的樣子,餘笙無聲的勾起唇角。


    她想,黃秀芬那樣說劉翠芳,還是當著陸勳的麵,想來要有的受了。


    突然餘笙多了一些傷感,她又想起了那個夢,一下子餘笙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餘笙的呼吸亂了一拍,很快就調整好情緒,餘笙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陸勳的臉,眼中滿是堅定貪戀。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然而下一秒,陸勳睜開了眼睛,精準的捕捉到了餘笙的目光,就這樣餘笙的視線猝不及防的和陸勳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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