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陸勳第一次主動找餘笙聊婚姻問題。


    陸勳不是一個拖遝的人,他對餘笙有好感,他沒想要隱藏,剛好今天又扯出了離婚這個話題,他覺得是時候和餘笙聊聊。


    餘笙沒有說話,她隱約猜到了陸勳要和她說什麽,心裏有些亂。


    “餘笙,我不想和你離婚。”


    陸勳狹長的黑眸盯著餘笙,說出的話很直接,言簡意賅。


    餘笙抿了抿唇,還是沒有說話,她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陸勳似乎也沒有讓餘笙直接回答的打算,一臉的嚴肅,不像是說感情的問題,倒像是要入黨。


    不等餘笙反應,陸勳繼續說:“我們婚姻的開始確實算不上盡善盡美,但是我希望未來可以更好,餘笙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


    陸勳沒有說喜歡餘笙,但是這樣一句話也表明了他對餘笙的感情,更是印證了餘笙的感覺,陸勳喜歡她。


    餘笙的雙手交握在身前,微微收緊,聲音也帶著幾分猶豫:“我……”


    幾秒鍾過去,餘笙隻說了一個我字。


    像是知道餘笙的猶豫,陸勳繼續開口:“如果你現在覺得為難,可以不用回答,我可以等。”


    有些事認定了是需要去爭取的,就算現在餘笙沒決定好,他既然認定了就不會隨意放棄。


    陸勳深深地看了一眼餘笙,轉身出了房間。


    在門口偷聽的陸灣,躲閃不及,被陸勳抓個正著。


    陸灣對上自家老哥的視線,趕忙舉起好的那一隻手表示投降:“哥,我錯了。”


    不等陸勳說什麽,腳下抹油一溜煙的跑了。


    距離陸勳說完不想和她離婚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裏,陸勳變了又像是沒變。


    不過好像不自在的隻有餘笙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陸勳的話總是縈繞在耳邊。


    她一直猶豫不決,她想要試試,可是她的到來是一個意外,她擔心自己會隨時離開。


    診室的門被敲響,餘笙回過神。


    “餘醫生,好久不見。”


    謝逸成嘴角帶著淺笑,走進了餘笙的診室。


    餘笙站了起來,下意識叫了一聲謝逸成的名字:“謝逸成?”


    聽見餘笙熟稔的叫自己的名字,謝逸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嗯,是我。”


    謝逸成的反應倒是讓餘笙窘迫了一瞬,隨後有些疑惑的問:“你怎麽會在這?是文斌哪裏不舒服?”


    大概是因為謝文斌車禍骨折兩個人才熟識,所以餘笙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謝文斌


    “不是,班上的學生有些感冒,自己沒辦法來醫院,我過來開些藥,路過正好看見你,來打聲招呼。”


    餘笙了然的點點頭。


    謝逸成也住在大院,謝文斌的爸爸經常出任務,所以他這個叔叔肩負重任。


    他們這樣奇怪的組合,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餘笙自然也聽說了,謝逸成在大院也算炙手可熱,長相儒雅,性格好,還是小學老師,很受歡迎。


    看了看時間,正好是到了下班的時間。


    兩人一起出了醫院。


    剛走出沒幾步醫院的大門,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陸勳。


    餘笙的眼底不自覺帶了一抹柔光,隨即看向一旁的謝逸成:“謝老師,我先走了。”


    謝逸成自然也看見了陸勳,眼底閃過失望,在聽見餘笙說話的時候,謝逸成收斂起眼底的神色:“好,餘醫生再見。”


    話音落,陸勳已經走到兩人麵前。


    陸勳和謝逸成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退縮。


    謝逸成看起來溫潤如玉,可是對上陸勳淩厲的眼神絲毫沒有認輸,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好像泛起火花。


    餘笙沒察覺到家裏的兩人之間的洶湧,站到了陸勳身邊介紹了一下:“陸勳,這是謝逸成也是咱們大院的軍屬。”


    陸勳收回視線落到餘笙身上時目光不再冰冷:“嗯,我知道。”


    隨後朝著謝逸成伸出手,打了聲招呼:“你好,我是餘笙的丈夫陸勳。”


    宣示主權的意味很濃。


    謝逸成臉上也看不出神情,回握了陸勳的手:“謝逸成,陸營長久仰。”


    謝逸成看著陸勳和餘笙離開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他知道餘笙結婚的時候很失落,可是搬到大院後,關於陸勳和餘笙的事情他也聽說不少。


    可以說他有些開心,甚至於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


    但是現在看來已經被扼殺。


    剛才陸勳的敵意他也知道,甚至於他也表露了敵意,看來他沒有想象中那麽甘心。


    直到看不見兩人的身影,謝逸成才從原地離開。


    男人之間一個眼神足以明白對方的心思,陸勳肯定謝逸成喜歡餘笙。


    垂眸看了一眼餘笙。


    餘笙低著頭走在他身邊,眼睛專注的看著枯樹葉在腳下被踩的哢嚓哢擦作響,沒有樹葉的地方,餘笙會專門蹦到樹葉上,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陸勳不知道為什麽踩樹葉能讓餘笙這麽放鬆,看著那紮著辮子的頭頂,下意識抬起手揉了揉餘笙的腦袋,就像餘笙對待陸灣那樣,成功的打斷了餘笙的自娛自樂。


    餘笙停下腳步,詫異的看著陸勳,一雙杏眸迷茫的眨了眨眼。


    “頭發亂了。”


    陸勳有些不自然,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他剛剛看著餘笙低著頭,一顆小袋有些可愛,沒控製住。


    聞言,餘笙抬起手在頭上扒拉了兩下,說了句:“沒事。”


    然後繼續踩著腳下的樹葉。


    天色暗下來,街道邊的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你會騎自行車嗎?”


    陸勳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會啊。”


    聽見陸勳的問題,餘笙頭也不抬的應了一句,然後陸勳就沒了下文。


    三天後,一輛嶄新的鳳凰牌自行車出現在了餘笙的麵前。


    “這是哪來的?”


    在這生活了這麽久,餘笙知道這買自行車不僅要錢還要票,自行車票可沒那麽容易弄到。


    “買的。”


    聽見陸勳的回答,餘笙沉默一瞬。


    看著餘笙沉默,陸勳又補了一句:“給你,過一陣我歸隊,不能接你,騎自行車方便一些。”


    她該說陸勳細心,還是和她心有靈犀。


    這一陣子都是走路上下班,夏天還好,下班的時候天還是涼的,現在天越來越短,等陸勳不能來接她,她一個人黑天走路終歸不是長久辦法。


    所以她正打算買一輛自行車,還在犯愁自行車票怎麽弄,結果今天陸勳就把車擺到了她的眼前,說不開心是假的。


    縱然開心,餘笙沒忘了問:“這自行車票很難弄吧?”


    “不難。”


    要是平時確實挺難弄的,不過剛好他一個戰友手裏有票子,自己用不上,就轉給他了。


    看著陸勳雲淡風輕的樣子,想來確實沒費勁,餘笙就沒多想,反而問了一句:“車子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無緣無故收這麽一份禮物,況且在八十年代自行車可是很貴重,她這一陣也了解過自行車的價錢,大約是120左右,都快抵上她三個月的工資了。


    雖然知道是陸勳的心意,但是餘笙還是受寵若驚。


    “不用這是送你的,況且我們是夫妻,你的我的都一樣,走吧天黑了趕緊回家,媽做了你愛吃的排骨。”


    陸勳仍舊麵無表情,語氣平靜的拒絕了餘笙。


    不過陸勳看似淡定,實則也在擔心,所以不給餘笙說話的機會,催促餘笙趕緊回家。


    餘笙抿了抿唇坐到了後座上。


    半路上餘笙突然想起來陸勳每個月都把補貼交給她,哪裏來的錢買自行車。


    坐在後座餘笙扯了扯陸勳的衣服:“你不是把工資都給我了,怎麽還有錢買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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