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可是我長庚的妻子,自然是要給我生兒育女的。我們以後就安心在簡地生活吧。你要是想念大王和子啟他們了,我再帶你回朝歌看看他們。”


    “不去了,他們都長大了,受兒也已經長大了,又有妲己那丫頭陪著,妾也放心了。妾如今已是你家婦,自該為咱們自個的新家操心才是,妾還尚未老去,想多伺候伺候郎君,總不能虧了你。對了,長庚,明日不要回簡城了,妾想去雲台山看看。”


    “去那裏作甚?”


    長庚轉了個身,依舊緊緊擁合著懷裏嬌豔的美人兒。妻子雖是先王孀婦,但畢竟仍舊是大商的王後娘娘,新王子受的娘親。能夠娶了她做妻子,那可是天大的榮幸,況且,簡荻娘娘如今依舊貌美如花、驚豔絕倫,溫柔典雅的嬌嫩身軀,充滿著風華絕代、端莊賢淑的高貴氣質,和溫馨如飴的母性氣息,這也是之前,長庚之所以貪戀、糾纏的原因。在朝歌的時候,他可是把那些個世家公卿們給羨慕死了。


    “妾是孤兒,自幼不知爹娘是誰,是養父在鳳凰嶺采草藥時,撿到繈褓中的妾的。八歲那年,村子裏鬧瘟疫,爹娘都死了,虧得大王路過那裏,見妾可憐,就把妾留在了身邊。妾想去村子裏和鳳凰嶺看看,長庚,帶妾去好不好?”


    說著,簡荻便伏在長庚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弄得長庚一陣心疼,隻好再一次用暖暖的愛意來,融化嬌妻心中的悲苦,嬌羞的美人兒再一次落入自己郎君的魔爪中。


    雲台山南側的周莊村,位於峪河東岸,千百年來,由雲台山泉匯集而成的峪河,滋潤著山下萬畝良田,三十多年前的那場瘟疫雖然給周莊村造成很大影響,幾乎奪走了一小半的人口,然而最終還是時間撫平了一切傷痛。如今兩代人過去了,這裏依舊是個小小的世外桃源,莊戶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與世無爭的恬淡生活。


    這日午後,一對夫妻坐著單駕馬車來到了周莊村,這可驚壞了在村口玩耍的孩童,孩子們嘻嘻哈哈地圍了上來,也有懂事的大孩子,早已慌忙跑去找村正了。


    有單駕馬車的,在大商也是士族身份,在這小小的周莊村裏,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等著長庚將馬車緩緩駛入村子,周莊村的村正已經帶著幾個村中大戶和宿老等候於此。


    “不知貴人到此,請恕草民等接駕來遲!”


    說完,便一起向長庚稽首行禮。


    長庚慌忙跳下馬車,逐一將一眾人等扶起,“諸位請起,在下夫婦冒昧前來,未曾招呼已是不敬,豈敢、豈敢!對了,不知哪位是村正,在下正好有事相詢?”


    話音一落,當先一位中年漢子再次躬身一禮,“貴人客氣,草民六裏添為本村理事,不知貴人所問何事?”


    長庚謊稱自己乃朝歌人士,三十多年前祖父曾在雲台山遇險,虧得村民藥三相救,此後祖父一直念念不忘,因父親早亡,所以一直等到自己長大成人,這才姍姍來此叩謝恩人。


    長庚話音一落,看見眾人盡皆麵露戚然之色,心中自然明白,嶽父夫婦三十多年前已因瘟疫故去,這恩情是報不了的了。


    “小貴人來遲了,那藥三夫婦因瘟疫,依然故去三十多年了,唉,小貴人能有此心,老朽這廂就代為感謝了。”


    當中一位老者麵色淒然地說道。


    “哦,老伯,那恩人可有親戚或者後人留下?”


    “藥三夫婦也是後來才入本村的,有無兄姊,老朽並不知曉。至於後人,原先是有的,他夫婦膝下有一養女,當時不過七八歲,隻是後來被路過的貴人帶走了,此後便再無音訊,唉,一切盡是天意吧!”


    殷商之時,一般平民是沒有姓氏的,簡荻的養父因擅於入山采藥,再加上家中行三,故而得名藥三。至於簡荻娘娘,作為平民女子,別說姓氏了,連名字都是沒有的,隻不過有了閨名罷了。


    “那老伯,恩人可有墳塋,在下想去祭拜一番?”


    簡荻娘娘走時,不過七八歲,父母的後事什麽的,早已不記得了。這麽多年來,真是一入侯門深似海,更何況是王宮,又因她是婦人,就算貴為大商國母,依舊沒有資格去祭拜自己的爹娘,每每也隻是在宮中自行祭拜。因此,她並不知曉養父母墳塋如何,這才有長庚如此一問。


    “貴人有所不知,凡瘟疫而亡者,皆火焚之,這是當年官府派來的郎中先生所教。藥三夫婦以及本村所有死於瘟疫之人,火焚之後,骨灰盡撒於村外的峪河之中了。唉,罪過,罪過啊!”


    雲台山下峪河東,楓葉荻花秋瑟瑟。


    伊人應是九天客,明月西樓滿霜天。


    村西的峪河,本是雲台山泉匯集而成,溪流喘喘自高山而下,流經周莊村時,河麵突然變寬,其勢又緩,一道彎後,便是靜水深流了。


    月立黃昏,峪河兩岸正值荻花盛開之時,淺紫色的花瓣一叢叢,一簇簇地悄然綻放在秋水之濱。一位佳人俏立水邊,一身素衣,目色淒然,在那驚豔絕倫的絕代風華之下,淒美的荻花不過是黯然失色的陪襯。


    “荻兒,天就要黑了,河邊風大,回去吧,今晚咱們就住在你家裏。村正他們已經派人把房子整理幹淨了。”


    殷商之時,房屋多半是木製的,不僅冬暖夏涼,而且堅固耐久,藥三家的木屋雖曆經三十多年,但仍舊基本完好。


    “嗯!妾心裏好難受,爹娘一直很疼愛我的。長庚,妾想在自己家裏多住幾天,好嗎?”


    “好,隨你!你可是咱簡國的國君,在簡國,還不是娘娘說了算!”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河邊又無人,長庚就將簡荻擁入了懷中,美人淒傷的樣子,讓長庚心疼。


    “討厭,簡地是妾的嫁妝,以後還不都是你的,將來有了孩子,也是你家娃兒來繼承國君之位。妾才懶得理會那些個破事,妾隻要郎君疼愛,隻想著給郎君多生幾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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