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圖騰?”


    被問到的蕭述顯然很疑惑,什麽圖騰?他身上有這東西嗎?


    順著張啟靈的目光低頭瞅了瞅自己。


    像是終於被主人翻了牌子一樣,身上金燦燦的紋路在蕭述看過來的時候還亮了亮。


    “!!!”


    有點被驚嚇到,這還是蕭述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上有這東西,之前從來沒有看到過。


    “不知道。”


    心情恢複的很快,這大概就是蕭述的優點之一吧,之前被曉山胡亂塞資料的時候他也隻是當時有點生氣而已。


    後麵純粹是懶得理會曉山,畢竟他沒什麽用。


    隨著蕭述心情逐漸平穩,身上的藤蔓顯色度慢慢降低,不一會兒就徹底消失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


    張啟靈垂頭思量了一會兒,不是紋身,不是胎記,也不像是畫上去的,那是……


    “寄生蟲?”


    腦子裏想著,嘴上也禿嚕出來了。


    聽到“蟲”字,蕭述渾身一麻,剛剛隱匿下去的紋路又有些複蘇,“蟲子?!”


    可憐見的,蕭述的語調都有些破音。


    “不確定,需要再觀察觀察才可以。”


    張啟靈心裏也有些懸,寄生蟲隻是可能性大一種,其他的他也還不知道。


    倒不如說,張啟靈更希望蕭述是和他一樣被紋下的紋身,這樣的話他們兩個相同點就又多了一個。


    顧不上穿沒穿完衣服,蕭述直接一個仰倒躺在床上,一腳把被子給蹬下去。


    腦子轉了一轉,蕭述彎腰裝作從床底下拿出一瓶殺蟲劑。


    把張啟靈手裏的小黑蛇給拍掉,蕭述握著張啟靈的一隻手按到自己肚子上,然後又把殺蟲劑塞到了張啟靈另一隻空著的手裏。


    “你給我檢查一下,有蟲子就用殺蟲劑殺掉。”


    說完感覺說的不太完整,然後補充了一句“謝謝”。


    果真是把人類的禮貌學吃了個透底。


    說完就老老實實平躺在了床上,望向張啟靈的眼神有些催促,像是在疑惑張啟靈為什麽還不開始給他檢查一樣。


    張啟靈,緩緩敲了一個問號頂在頭上。


    是他落後社會太多年了嗎?頭一次聽到用殺蟲劑?給自己的身體殺蟲?


    把手裏的殺蟲劑放到一邊,放到蕭述夠不到的地方,然後張啟靈眼神認真,盯著蕭述張開的眸子嚴肅開口,“不可以,用殺蟲劑!”


    說完,張啟靈拿出之前在張家備考的精神頭兒,發丘指順著蕭述身上的紋路一寸寸再次摸了過去。


    他能感覺到,蕭述的身體很緊繃,手下的觸感都有些發硬。


    “不要害怕。”


    緩了緩心神,張啟靈輕聲安慰。


    但他的安慰並沒有什麽卵用,蕭述還是覺得渾身發毛,一想到有蟲子生存在自己的體內,蕭述就止不住的惡心。


    摸到最後,張啟靈懷著滿腔的疑問,把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不是蟲子。”


    哦,不是蟲子,不是蟲子就好!!


    蕭述長長舒了一口氣,心情一下子恢複平靜,身上的紋路也如同曇花一現,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要不是蕭述因為剛剛張啟靈的檢查,身上的皮膚有幾塊兒被戳的泛紅,都以為剛剛像是在做夢一般了。


    哼著小調兒,蕭述翻身起床,撅著屁股把剛剛拍出去的小黑蛇再次塞回到張啟靈的手裏,自己則是拿著一件灰綠色的t恤套在身上。


    “二月天楊柳醉春煙~”


    緊跟時事蕭小述。


    感受到手中再次被塞了個冰冷滑膩的爬行動物,張啟靈剛剛放鬆下來的身子又僵住了。


    綠色這個顏色很挑人,張啟靈上次見有人穿綠色還是無邪。


    不過無邪的綠色更為青翠,蕭述這個有些暗淡了,完全沒有襯托出蕭述的好顏色。


    反倒是衣服平白添了光,簡簡單單的t恤都變得高級起來。


    當然,張啟靈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他隻會說——


    “不好看。”


    “?!”


    蕭述表示自己真的有被激怒到。


    他分辨不出張啟靈是故意還是無心的,當下他決定先查個資料再作反應。


    用人類的話語來說,他這是在瞻前顧後。


    好了,張啟靈不會說話。


    得到這麽個結論,蕭述也沒有再心塞,以後選擇性傾聽就好……


    想到這,蕭述有些覺得莫名其妙。


    為什麽要以後?他明明可以和他分開的,並不會存在以後。


    思路瞬間打開,“我要走了。”


    聽到蕭述的話,張啟靈的心髒有一瞬間的慌亂,他好像說錯話了。


    “你好看。”


    所以不要走,他錯了。


    至於蕭述聽到張啟靈話後什麽反應?


    當然是理所應當的點了點,語氣雖然平淡,但還是能聽出驕矜,“嗯,我好看,”


    張啟靈有所察覺,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他一直想要和蕭述在一起,還會控製不住的想蹭上去。


    很危險。


    他的理智和情感都告訴他這樣很危險。


    但是身體的本能是抑製不住的,張啟靈自心底裏就想著親近蕭述。


    一聽見蕭述想要離開,張啟靈就覺得有些心慌。


    想要挽留,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張啟靈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嘴是如此的蠢笨。


    當蕭述再次提出離開的時候,張啟靈沒有再開口,默許了蕭述的離去。


    他得緩一緩。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床上是蕭述分給他的包。


    裏麵沒多少東西,就留了兩瓶礦泉水(酒店房間自帶的),一包衛生紙(同上),一套新衣服(蕭述買的),兩本筆記本,以及蕭述給他的500塊錢。


    蕭述:我給了他500!我真是大好人!!


    眼神盯著包裏的兩本兒本子,張啟靈的眼神有些放空。


    拿出空白的那一本,張啟靈站起來搜尋了一下房間,找到一支黑色簽字筆。


    張啟靈坐在床邊上弓著腰,打開本子的第一頁,一筆一劃的開始往上寫:


    你叫張啟靈。


    如果你再次失憶了,不要著急,先看完另一本記錄本再翻開這本筆記。


    那一本看完之後,你會大致了解你的生平。


    但不要全部相信。


    ……


    翻到第二頁,張啟靈眼神有些渙散,但很快又聚焦起來。


    接著寫:


    這次醒來,你遇到了一個名為蕭述的人,是他將你的生平編撰成書,這本筆記本也是他送的。


    他說這兩本本子除了你誰都看不到上麵寫了什麽,但是未實驗過,此話術存疑。


    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他的身上也有圖騰,有時候顯現,有時候消失,圖騰的全貌似乎是一棵樹?


    你總是不自覺的想要接近他,靠近他。


    為了擺脫這種感覺,你同意了他的離開,他留給了你500塊錢。


    全部寫完,張啟靈覺得心底空空的,鬼使神差的在後麵又添了一句:


    我想去找他了。


    把筆記本合上,與另一本一起放進背包裏,張啟靈裝備迅速,很快就拖著行李箱出了酒店的大門。


    行李箱是蕭述留下的,大意就是他認為張啟靈覺得有用,就留給張啟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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