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靖舒見她迅速消化完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不適,才接著道:“捕快們準備將她安葬的時候,在她臉上揭下了一張人皮麵具。


    後來我們探查到,她是百花會的成員,留在典吏身邊是想借他之手截取市舶司的情報。”


    見君子酒麵上帶著不解,似乎沒聽過這個名號,她繼續解釋:“百花會是江湖中一個以女子組成的組織,主要行刺殺和情報事宜。


    因為她們吸收的成員一般是些身世悲慘、出身低微的女子,大多手段比較偏激。”


    齊靖舒搖搖頭:“不過一般這種情況,隻要不觸犯到底線,我們六扇門是不會管的。


    這次查到她的身份,隻是想弄清楚她到底為何出現在此,和血衣客、以及市舶司發生的一些事情有沒有什麽關聯。”


    “百花會……”君子酒喃喃著這個新出現的江湖組織的名號。


    “百花會成員行走江湖時一般會脫去曾經的姓名,隻以花朵為號。


    那位被血衣客殺死藏起的女子,就叫‘石榴’。”齊靖舒將勺子放在已經空溜溜的碗裏。


    “石榴,石榴……”君子酒的腦海裏,閃過那天探查宅院時西廂房裏床上沒繡完的繡棚,嬌豔的石榴花血一般的鮮紅。


    “我的同僚們還想接著往下查,可惜那座宅院的屋舍,在那晚的打鬥中毀傷不少。


    石榴娘子曾經居住的房間,也倒塌了小半間,屋內家具損毀得七七八八,再找不出更多線索了。


    今日恰好在這裏碰到九娘,我才由此問,懇請九娘替我回想一番,是否有什麽令你留意之處?”齊靖舒誠懇地問道。


    “稍等。”君子酒打開留影係統,開始翻看兩個月前的拍攝記錄。


    幸好她當初為了壯膽,一路走一路拍,不然今天齊靖舒問話,她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君子酒翻看係統記錄,放慢倍速留意西廂房的細節,耗用了幾乎一下午的時間。


    那位典吏看起來,是非常珍愛那位石榴娘子的。


    西廂房的一應家具,雖然不是紅酸枝、黃花梨這樣珍貴的木料製作,但雕花都非常精致。


    梳妝台前的座椅描金,衣櫃的櫃門鑲嵌螺鈿,看上去富麗堂皇。


    琴室清幽典雅,一角擺著香幾,放有瓶爐,君子酒猶記得進門的時候聞見熏香,怪清甜的。


    進臥室前還用紙帳隔出了小小一個外間,臨窗設著繡架,各色絲線剪刀齊備,這就算一間繡房了。


    石榴娘子的臥房更加精致,臨窗設有一條貴妃榻,鋪著石榴花紋的雲錦條褥,放著玫紅色的靠墊。


    榻邊小幾上擺著燭台和青瓷茶具,還有一隻黑漆的點心盒子,想來是為了放些防饑的點心。


    架子床透雕百合花的紋樣,掛著粉白的輕紗帳子,帳子一角垂掛香囊。


    床邊放著一個繡墩,擺著小簸籮,裏頭放著些針線頂針和剪刀。


    齊靖舒聽她仔細描述,一一點頭:“確實跟現場找到的擺設殘骸相符。還有嗎?沒有更特別的?”


    “有。”君子酒說,“我那時搜的不算仔細,但有什麽箱啊櫃啊,都粗略翻過。


    在她衣櫃上層有一個格子,被許多衣服遮住了,裏麵有個小木雕。”


    “木雕?長什麽樣子?”齊靖舒來興趣了。


    “我那個時候還以為是她為了求子,暗中擺觀音娘娘的雕像,所以沒留意。


    現在再仔細想想,那神像好像跟觀音有些區別。”君子酒將視頻定在其中一個畫麵。


    她盯著齊靖舒看不見的屏幕細致描述:“那尊女神像戴有紗的蓮冠,抱著一束花,手擺成這個姿勢。”


    她比劃了一下,接著說,“穿著沒有花紋但很多層的衣服,還有飄帶,站在一個花座上,笑盈盈的。”


    齊靖舒一拍掌,長舒一口氣:“辛苦九娘了!”


    “這是齊姐姐想找的嗎?”君子酒問。


    “應該是了,如果你描述的沒什麽太大的差別,這可能是一尊百花娘娘像。”齊靖舒解釋道。


    “百花娘娘是百花會信奉的女神,她們相信百花娘娘度化世上一切貧苦女子,庇佑她們平安順遂。


    如果石榴娘子確實供奉一尊百花娘娘像,這意味著那個典吏買下的院子,很可能是百花會的一個據點。”


    “據點?”君子酒想了想,遲疑地問,“這意味著……石榴娘子在本地的地位很高?是頭目?”


    “這可未必,但可以肯定的是,泉州當地可不止潛伏著她一個百花會成員。”齊靖舒微微一笑。


    “血衣客風波在泉州平息也有兩個月了,沒被翻出來的百花會探子如果不是被嚇得直接逃走,就很可能仍然按兵不動。


    隻要能確定當地還有人在潛伏,我們就有理由動手排查城中的居民和來往的客商了。這又是你的功勞啊,九娘!”


    “這當不上是什麽功勞。”君子酒有些臉紅,“齊姐姐過譽了。”


    齊靖舒擺手:“不必如此自謙。好了,我也歇過了,這就準備走了。


    等我到城裏歇上一晚,明天就能直接轉道泉州,請泉州衛幫忙排查!”


    君子酒一驚:“姐姐這就離開了嗎?要不留宿一晚,養精蓄銳?


    我還想好好款待姐姐,請姐姐多給我講講江湖上的事情呢。”


    “這……”齊靖舒遲疑了一下,君子酒磨了又磨,終於纏得她鬆了口,留在小院住一晚,明早再出發去泉州報告案情。


    君子酒心裏正慶幸,突然聽見齊靖舒又叫她:“對了,九娘……”


    “什麽事?”


    “你的酒……還釀嗎?”齊靖舒指了指地上的兩個簸籮。


    “啊!我忘掉了!”君子酒發出慘叫,一躍而起,衝向已經放涼多時的糯米。


    當天晚上,君子酒使出了十八般廚藝,用可口的農家菜色招待齊靖舒。


    昨天從市集上抱回來一個冬瓜,今天便削了皮,切作滾刀塊,和薏米蜜棗一起燉,清熱解暑,末了再剝幾個河蝦蝦仁扔進去取其鮮味。


    醃蘿卜裝盤上桌,開胃爽口,又是一道菜。


    再將早上買的南瓜花清洗幹淨,撕去花蕊和花萼,剩下金燦燦一把瓜花,加上一小勺鹽殺殺水分。


    在陶碗裏打進三個雞蛋攪散,加入調料調味,再跟南瓜花一起煎炒,就是香噴噴的南瓜花炒雞蛋。


    最後將之前做醃篤鮮換的剩下半刀臘肉切成薄片,跟香料一起下油鍋煸炒。等加進了切成段的在村裏換的蒜苔,翻炒出鍋。


    三菜一湯滿滿當當擺在飯桌上,就是一桌農家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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