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山,心遠道人心中最神聖,也是最不願麵對的地方。


    心遠是個棄兒,在他才幾個月大時,被家人遺棄在天府城城外的路邊,恰巧被回籬山的南山道長看到,帶回籬山養育。


    籬山是心遠的家,是他生長的地方,師傅、師兄弟是他最愛的家人。


    籬山的修行雖然清苦,但能與家人在一起,一起勞作、一起打坐、一起練劍,這簡單的日子,卻是心遠一直想守護的,他也因此苦修籬山武功,在眾師兄弟中脫穎而出。


    可惜,天不遂人願!


    心遠的師傅在一次與人論劍比鬥的過程中,略輸一籌,被人傷了心脈。


    久治不愈後,便撒手人寰。


    籬山因此生變,心遠雖足夠優秀,但與南山道長卻還是有一定差距。


    沒了高手撐門麵,其他江湖門派的人,便如同鯊魚見了血一般,蜂擁而來。


    如此場景,屬實是嚇壞了沒見過大場麵的心遠,諸多壓迫之下,心遠想起了師傅臨終的囑咐:


    “若籬山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可去寒淵山黑龍潭尋籬山另一脈的傳人-寒石真人相助。”


    心遠不知道前去寒淵山意味著什麽,但為保籬山,他龍潭虎穴亦敢闖!


    心中有了方向,心遠便不慌了。


    他與眾多門派虛以委蛇,說籬山隻有一座,想要的人卻那麽多,為籬山的以後考慮,籬山隻依附於最強者。


    眾門派一聽,這說的也在理!


    當即準備籌備一場籬山論劍,勝者不僅能獲得籬山的管理權,而且還能打出自己的名號,何樂而不為呢?反正籌辦論劍大會的用度都是籬山出!


    每個人都有著他的小心思,明爭暗鬥一齊在籬山論劍上上演著,而此時的心遠也趁機做著去寒淵山的準備。


    寒淵山離籬山其實不遠,就在青涯與南臨兩州的交界處。隻是心遠沒料到的是,寒石真人並不在寒淵山。


    寒淵山雖有可凝煉水、寒兩種屬性真氣、罡氣的黑龍譚冷泉聲名在外,但是除此以外,並沒有其他資源。


    以寒石真人金丹期修為,守這一眼冷泉,自然不會有意外。


    但意外之所以稱之為意外,就因為它出現的很意外!


    曾有仙盟之人,來黑龍潭討了幾鬥冷泉,拿回去用來淬煉兵器,卻發現它出乎意料的好用!


    仙盟便派人前來收購,財大氣粗的仙盟,自然不會有強取豪奪之舉。


    仙盟開出的豐厚條件,瞬間就讓寒石真人心動了。


    從此仙盟的長老位置上,便有了寒石的一席之地,一眾弟子門人也有了優渥的待遇。


    心遠從仙盟委派的冷泉守護者口中,知道了寒淵山發生的變故,又幾經曲折,終於找到了寒石。


    可是失去了寒淵山的寒石,在仙盟之中隻有虛職,沒有實權,聽到這師侄的敘述,卻起了別樣的心思!


    他要寒石拜他為師,並許諾以後籬山兩脈由他共掌!


    當時的心遠其實沒有過多的想法,隻言道將籬山的困境解除了,再與籬山的師兄弟商議此事。


    隻是心遠畢竟在路上花費了太多時間,他們回到籬山的時候,論劍已經結束了,籬山的也被一個叫“元武門”的江湖門派收入了麾下。


    但是這個世界仙道勢大,江湖門派怎敵修仙之輩,即使他們麵對的隻是仙盟一個沒有實權的長老。


    籬山被寒石真人收回來了,可是心遠的師兄弟們卻也因此與心遠產生了隔閡。


    之前心遠外出求助時,為了防止師兄弟們走漏了消息,心遠並未將真實的情況如實相告,而是一個人偷偷出去了,所以被師兄弟們理解成不戰而逃。


    心遠一回來,又帶回了個不知名的高手,又被師兄弟們認為心遠私下將籬山出賣給了別人。


    寒石真人是個古怪性子,他自持身份,不願與小輩解釋,而且還不讓心遠給人解釋他與籬山劍廬的關係。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習武的籬山弟子下了山,當然也有少數有修行天賦的弟子拜入了寒石的門下,心遠勉力維持著兩脈之間的平衡。


    對於心遠來說,籬山從之前的溫馨家園,變成一個需要小心翼翼才能維持住和諧的特殊宗門。


    這樣的煎熬,心遠整整經曆了兩十餘年,從少年變成了中年,老年。


    直到那一日寒石負傷回歸,讓他整理好籬山的一切,拜到蔣興思的麾下。


    心遠想問為什麽時,寒石卻昏迷不醒。心遠少年時師傅逝去時的場景莫名出現在心遠眼前,與此時的狀況融合在了一起。


    心中莫名的恐懼支配著他,心遠以最強硬的態度,讓籬山的弟子聽從了他的安排。


    即便那個寒石最喜愛的弟子,初入金丹的英若塵,也一時被他的氣勢所攝,說不出阻止的話來。


    而心遠那時的果斷,確實在後麵拯救了籬山劍廬,更是救了籬山劍廬中的法修一脈,讓他們免於朝廷對仙盟勢力的清算。


    ···


    心遠終是在陸羨那雙看透一切的眼神下敗下陣來,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籬山在我的前半生養育了我,卻也在我的後半生將我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從未對外人說過這些事情,而且在我與武執比鬥前,也從未有過離開籬山的念頭。


    我不知你是怎樣猜測出來的,但是有些事情,傾訴出來確實是輕鬆了很多!


    謝謝你能聽得我的嘮叨,同時,我也希望你能幫我保密!”


    心遠目光真摯地看著陸羨,同時也透露出一股祈求。


    “哈哈,你說了些什麽?我沒聽見!”


    陸羨打著哈欠,一臉茫然地問道。


    “多謝!”


    心遠臉上恢複了正常的神色,微笑著說道。


    “唉,但願你是真放下了。


    若是天下大變之前,你因此隱退,我肯定會祝福你。


    但如今天下危急,一人之力,或者地方小勢力的力量,不僅成不了大事,甚至都難以自保。


    林大將軍既然特意為你出了麵,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下他對你做的安排,至於其他籬山弟子,你覺得他們現在有比鎮魔司更好的選擇麽。”


    陸羨語重心長地說道。


    說完也不得心遠答複,自顧自的轉身離開,慵懶的步伐好似從未睡醒一樣。


    心遠看著他的背景,心中突然想起一個邋遢的身影。


    “祖師,自由!”


    想起心相世界中的奇遇,心遠握緊了拳頭,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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