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古老哥別來無恙呀,幾個月不見,你看著像是變了呢,這是落戶了心情好了嗎?”


    白安城用單臂摟著古孝賢的肩膀,然後又在古小滿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你這小子最近有沒有惹你爹不高興啊?”


    人群都驚愕了,這明顯就是老相識了嗎,不僅如此,看這親切的程度,恐怕雙方的關係還不一般呢!


    尤其是周長河,剛才他可是由著性子肆無忌憚的拿話擠兌這爺倆呢,那架勢恨不得直接給兩個人的社員身份都擼了!


    按說周長河吃人的嘴短,不應該這麽針對古氏父子的,這恐怕就是嫉妒產生的心理變化了。


    古小滿這貨成天好吃好喝的送上門,讓他這個大隊長心底就不舒服了,憑啥一個逃荒要飯的,日子過得比他這個大隊長還要滋潤。


    加上戶口落實後,這小子又是沒事就往供銷社跑,跟自己哪個不爭氣的閨女諞的那叫一個熱乎,口袋裏水果糖瓜子花生的就沒斷過,村裏的一幫子小崽子都把他當成孩子王了。


    這裏邊還有個很重要的事情,那時候的生活條件差,糖果在孩子堆裏就是硬通貨,他們吃了糖果自然就喜歡古小滿了,所以那些家長自然也就喜歡了,於是這貨在村裏人氣直接就暴漲了。


    也許見不得別人好是大多數人的天性,是眾生潛藏在骨子裏的劣根,周長河這個官架子極大的家夥就更加過分了。


    此刻看這爺倆居然認識他的頂頭上司,周長河的臉色頓時就便秘了。


    幾個心知肚明的小隊長偷摸的拿眼角的餘光往他的臉上瞟,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喘。


    “老弟啊,你這腿好利索了!”


    古孝賢此刻也很受用,倒不是他眼皮子淺,之前著實被摩挲的有些惡心,那些肉就是拿來喂狗,恐怕也喂熟了,這泥馬的簡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嗎?


    “基本上是好了,等今年冬天閑了,做手術把鋼板取了,就徹底好利索了。”


    白安城對古小滿的救命之恩可以說時常記在心裏,加上這小子人活泛,時不時的就往家裏送點醃肉雞蛋啥的,家裏老娘和媳婦簡直喜歡的不得了,隻要他一回去,婆媳倆就合著力的誇獎這貨。


    兒子降生老婆坐月子,古小滿更是跑的勤了,野雞野兔是隔三差五就會送一隻過去。


    老婆開始沒有奶水,孩子餓的哇哇直哭,把一家子都給難場的要死,結果古小滿聽說後,用一點草藥和幾隻野豬蹄子就給成功催了奶,現在那奶水叫一個充盈,把個大胖小子像是吹氣球一樣就給喂了起來。


    一家人對他都非常的感激,有次老太太甚至要把他認做幹兒子,結果被白安城嚴厲製止了,說是那樣子輩分就亂了。


    再說周長河帶回來學大寨的指示後,並沒有說這是紅旗公社挑頭,其他公社配合,隻說是縣裏安排的。


    古氏父子覺得是縣裏的指示,也不好動用白安城這個關係,怕給人添麻煩,於是就想著讓周長河問問看,工地需不需要炊事員這事。


    在爺倆想來,幾百人在荒山野嶺大會戰,吃飯自然就是首當其衝的大事,這事有大隊長出麵應該問題不大。


    他們那裏能想到,古小滿的活泛反而成了壞事的根源之一。


    “那就好,那就好。”


    幾個人自顧自說話,愣是把其他人都冷在了原地。


    “弟妹咋樣,上次小滿說孩子沒有奶水,我給了個方子,解決了沒?”


    古孝賢接茬問道。


    “嗯嗯,當時就解決了,現在好著呢!”


    這時古小滿湊上來壓低聲音道:“白大叔,這眼瞅著就要上工地了,那邊做飯的人有沒有,我跟爹可都是正經廚子呢!”


    聽到這話,白安城皺眉看向周長河,上次開會這事他是過問過的,讓周長河從大隊裏選人,目的就是想著把這事攤給這爺倆,畢竟那時候正經的廚子可不多。


    “周長河過來。”


    聽到書記招呼自己,周長河笑眯眯的小跑過來。


    “書記請指示!”


    “我讓你挑幾個手腳麻利或者有廚子經驗的社員去工地做飯的事,你咋安排的。”


    周長河心裏叫苦,看眼前這架勢,這爺倆估計是跟白安城關係莫逆了,人家讓自己挑人,恐怕就是在暗示自己,結果自己傻不愣登鬼迷心竅直接把這好事給了自家人。


    “安……安排了。”


    周長河頭皮發麻的回答。


    炊事員需要提前趕到工地上,現在大部隊馬上就要出發了,古氏爺倆還在地裏忙碌呢,白安城一下子就想到問題的核心。


    “放著這麽好的廚子不用,你安排誰去了,不會又是你的什麽本門子侄或者親戚了吧?”


    白安城從牙縫裏擠出來這麽幾句,然後不等他開口接茬道:“學大寨會戰是黨、中、央的指示,不讓參戰的同誌們吃好了,哪來的幹勁,沒有幹勁,任務怎麽順利完成,工地完不成任務,你……就是在破壞國家的五年計劃。”


    白安城說‘你’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聲調也提高了好幾倍,幾乎是吼出來的。


    周長河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都快要嚇尿了。


    這大帽子扣下來,別說他一個隊長了,就是公社書記或者縣長恐怕也擔不起破壞國家大計的責任。


    “白……白書記,我也不知道有正經廚子啊,古老哥也沒說過這事,是我工作疏忽,沒有調查清楚,我現在立即派人把周安……他們追回來。”


    周長河差點把侄子的名字說出來。


    “黨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們,我們就得一門心思的把它做好,而不是任人唯親,我們要知人善用,讓每個社員發揮自己最大的能量,把黨和國家交給的任務保質保量完成。


    這事情我就不再過問了,你看著安排好,三百人暫定四個人做飯吧……對了,知人善用的意思你懂嗎?”


    白安城頗有些戲謔道。


    周長河小雞吃米似的點頭:“書記放心,我知道錯了,這就著手安排,把派出去的人換回來。”


    這貨回答的幹脆,但是心裏已經要尬死了,兩個本家侄子和媳婦為了能去工地做飯,一個送了他兩斤菜籽油,一個送了兩隻下蛋的老母雞。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剛才他在一群人麵前,可是擺足了大隊長的架子,現在臉都被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


    此刻他再看這爺倆的眼神,已經不是輕蔑和不屑,而是赤裸裸的怨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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