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裘德考的恩怨,說來話長,當初在長沙,他沒少在暗中攪亂九門,做了不少能叫人恨不得一刀了結了他的事,隻是奈何那時他背後依靠著別國勢力,旁人動他不得,不然,哪兒還有如今這些事?


    薑璃心情有些低落,大概是看到了他,就想起了過去九門中的種種,想到他們居然沒能等到自己再次醒來。


    從剛剛開始,張啟靈就一直牽著小姑娘的手,帶著失神的她一路往回走,這一路上,格外安靜。


    也就是趁著剛剛那時間,無邪胖子跟盤馬兒子套了話,了解了些情況,這才知道,盤馬老爹手上那個叫裘德考都惦記的寶貝,很有可能就是跟張啟靈手上一樣的鐵塊兒,就是不知道那老家夥從那兒得來的消息,甚至早他們一步。


    不過現在盤馬老爹人不在家,是不是真如他們猜測,就隻能等人回來了再應證。


    臨走前,阿檸看向薑璃的目光帶著幾分擔憂,調查了那麽多,對於薑璃她多少是知道些底的,剛剛她就站在車外,裏麵的對話也沒有落下什麽,全都入了耳,這讓她忍不住懷疑,薑璃會不會也是張家人。


    不過她心裏更清楚的一點是,被自己老板盯上的人,大概也不會得到什麽安生。


    回去的路上,胖子見人一直悶悶不樂,突然從身後竄了過來,手搭在小姑娘肩上,說道:“小長樂,是不是那老頭子欺負你了?要不要胖哥給你出氣去!”


    薑璃被嚇得一怔,險些沒跳起來,驚得人下意識甩掉了手上的東西,隨即就見張啟靈腳步微頓,默默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甩開的手,以及身後兩人。


    “胖哥你嚇死我了!”小姑娘咬牙切齒,就差炸毛了。


    無邪走到邊上,瞥了一眼笑得沒心沒肺的家夥,無奈道:“胖子你惹長樂幹嘛?”


    “我這不是活躍活躍氣氛嘛。”胖子撇著嘴,目光在邊上隨意瞟著,周圍樹林茂密,時不時就能聽到裏頭傳出鳥叫聲,一副安逸景象。


    “這也太安逸了。”他忍不住感歎了一句,不多會兒,像是看到了原邊樹上掛著什麽東西,心裏突然有了主意。


    回來之後,幾人準備直接破開那鐵塊兒上麵覆蓋的鐵皮,看看裏麵究竟藏著什麽東西,能讓張啟靈一直藏在床底,說不定裏麵的東西還真跟他有關。


    胖子喊雲彩把所有能找到的鋸條都給拿了過來,隨後,幾人就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邊上看他鋸那鐵塊,太陽越來越大,鋸條斷了一個又一個……


    “嘿!我就不信了!這玩意兒能那麽結實?”胖子氣得手上東西越來越快,鋸條在鐵塊上劃過的聲音越發刺耳。


    薑璃默默遠離了點兒,為了保護自己的耳朵不受傷害……


    她沒多想直接坐到了張啟靈邊上,兩人並排坐在台階上,一黑一白,莫名有些登對,小姑娘稍稍側目瞥了一眼邊上無比安靜的人,腦海中的想法就不受控製的冒了出來,隻見她晶瑩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突然湊到了跟前,眼巴巴得看著張啟靈說:


    “張啟靈,你想不想知道,我剛剛跟裘德考都說了些什麽?”


    她願意主動告訴自己這些?


    張啟靈清冷的眸子微微閃爍,不多想,直接點了頭,“嗯。”


    “那你先回答我之前問你的問題,你說了,我就告訴你。”


    他有些詫異,之前的問題?


    大概是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小姑娘立即補充道:“就是那天在房間,你這樣,這樣……”她說著,還情景再現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你當時有話對我說是不是?”


    手心挨著的地方,透過層層布料都能感受到底下皮膚的滾燙,還有那一下一下十分有力的心跳,仿佛一切都被握在了她的手中。


    張啟靈身子一僵,隻覺得心跳不可控的跳動,這些天一直深藏於心的話即將呼之欲出,神明也會失控,清冷的眸子裏染上了幾分炙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兩人心底慢慢發芽,並一寸一寸開始往外蔓延。


    沉默,大概是成為了他的習慣,沒用否認沒有拒絕,卻也沒有話要說。


    “你可真是個木頭。”薑璃無奈歎了口氣,話音帶著嬌嗔,按在他胸口上的手輕輕一推,直接將人推開了。


    這些話有那麽難說嗎?


    居然比自己一個女子還要難開口。


    小姑娘無奈歎氣。


    “那個老家夥說想跟我合作,想用我的血研究長生藥。”她最終還是把自己答應的話說了出口,隻是說話間平淡的像說的跟自己無關一樣。


    “不行!”張啟靈突然厲聲道,話音裏滿是堅決。


    “我當然沒有同意了。”薑璃又不是傻了,先不說自己的血根本就沒有長生的效果,就算有,那也不可能如了那老家夥的願,真讓他長生,那自己可就罪過了。


    她抬手輕輕拍了下張啟靈的兜帽,像是在順著小貓的毛一樣,安慰說道:“放心,我又不是傻的,不會讓他如願的。”


    “他奶奶個熊!又斷了!”胖子望著地上一堆斷掉的鋸條,氣得想把手上的鋸子跟鐵塊兒一起扔出去。


    “胖哥,全村的鋸條都在這兒了。”雲彩無奈道,現在全村都沒有鋸條了。


    隻是這鐵塊兒連個皮毛都沒有被破壞,結實的不行,胖子泄了氣,插著腰說準備去縣城搞點硫酸回來,那東西正好腐蝕鐵。


    “小長樂,快別黏著小哥了,胖哥我帶你進縣城!”胖子突然喊道。


    縣城離村子不算太遠,隻是路上有些坎坷,不太好走,而且車還少,不過比起村子,這邊的確繁華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正好趕上了集市,街上人來人往的,車水馬龍十分嘈雜,小姑娘一身打扮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像是一片灰暗顏色中的一抹潔淨。


    雲彩帶著兩人去了她知道的可能賣硫酸的地方,那店家開在犄角旮旯,彎彎繞繞找了許久才找到,這條巷子,也是安靜得跟外邊簡直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抬頭看,隻能看到狹長的天,頂上各種管道線路交織著,周圍都是灰撲撲的,還泛著些許下水道難聞的氣味,甚至於地麵上還存著些積水。


    “這地方,看著可夠邪性的啊。”胖子略帶著些嫌棄的目光看了看腳下的黑色的積水,又看了看小姑娘身上的白裙子,莫名覺得小姑娘不應該來這兒的。


    雲彩臉上笑得有點尷尬,“這地方常年都是這樣,不過我能知道的會賣硫酸的,隻有這兒了。”


    胖子一聽,麵上嫌棄的表情瞬間化作虛無,“沒事沒事,還得是雲彩妹妹帶我們過來,不然我們可找不到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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