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鋯星送回宿舍後,江稚月癱軟的躺在床上,回憶起一天經曆的事、簡直身心俱疲。


    昏昏沉沉的暈睡過去,不知多久、覺得自己的手腕被勒得生疼,皺著眉頭扭了扭,痛得吸了口涼氣。


    她半眯起眼,陌生的理石地磚和紋路落入視線,忽而清醒幾分。


    什麽情況?


    江稚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雙手被環著綁在粗壯的白玉柱旁,肩膀處的粗繩也勒得很緊。


    一道道紅痕現在肌膚上,竟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瞬間毛骨悚然。


    這是自己血液中的薔薇味嗎?!


    想到初擁的事,江稚月深深吸了兩口氣冷靜,發現肩、胯和腿都被死死捆住。


    而周圍是極為寬敞的廳堂,建築穹頂極高、大概四五層樓的高度,每一處的裝飾尊貴又奢華。


    最遠處有四個位於高階之上的寶座,鑲金嵌銀,雕刻著繁複美麗的玫瑰。


    她還在警惕的觀察,突然闖入視線中的藍色長發嚇得她後仰腦袋,隨即對上司婭幽幽的眼神。


    女生紮著雙馬尾,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抹燦爛的笑,有些駭人。


    “你死期到了。”


    “哥哥是我的了。”


    見到是她,江稚月反而鬆了口氣,準備一點點套話,“你綁我來這裏,阿珩不知道吧。”


    “我要有什麽好歹,你就更別想見親愛的哥哥了。”


    司婭湊近臉左右的瞧她,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忙捏住鼻子,“你就用這招迷惑人的?真可怕。”


    “哥哥都警告我了,我哪還敢輕舉妄動,一切都是爸爸的意思。”


    司雲?


    她怔了一下,來不及反應、就讓指尖觸碰到的溫度嚇到,又試探著碰了碰似被反綁在另一側的人,心裏有了大概。


    “洛尋?!”


    江稚月連喚幾聲,對方卻遲遲沒有反應。


    最後還是司婭嫌吵,好心開口:“他在休息,你這樣會影響他的。”


    理解對方話中的意思,江稚月瞳孔微動,憤憤的看向司婭:“你們對洛尋做什麽了?”


    “他到底犯了什麽錯,要被你們這麽折磨?!”


    “因為血族容不得判族者的存在。”


    低沉的聲音響起,皮鞋在地磚上踏出沉穩的聲響。


    司雲和南河茲換上了象征三大家族的製服而來,胸口別著醒目的徽章。


    看得江稚月心裏敲起小鼓,感覺像會有大事發生的樣子。


    “司婭,你先離開。”


    司婭不滿的癟起嘴,佯裝氣衝衝的跑走,卻又偷偷在最角落的石柱後躲了起來。


    倆人分別坐在中間的空椅上,睥睨的看著江稚月,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正色道:“rhosyn規定,學生不能擅自闖入禁地,否則會施以懲罰。”


    “所以今天你該清楚會怎樣。”


    “殺雞儆猴麽,我懂。”


    她盡量穩住情緒,藏下眼底的那絲怯意,“不過既然是警示,為何大費周章的把我綁來古堡。”


    “還是怕處理我反而會引起學生們的好奇心,被發現禁地裏的秘密。”


    “學校的決定,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質問。”


    南河茲見她伶牙俐齒的,抬手將候在一旁的傭人招來,盤子上赫然擺著管聖水。


    都說血族不可隨意接觸聖水,可他們作為武器、倒用得挺順手。


    江稚月冷嗤一聲,情況緊急,隻能寄托於初擁帶來的變化。


    想憑蠻力掙脫束縛,繩子卻有魔力似的,毫無反應。


    “掙不開的,別白費力氣。”


    司雲盯了許久江稚月微微上揚的狐狸眼,瞬間被塵封許久的記憶攻擊,麵上一慌。


    忙吩咐傭人上前,“還等什麽,動手。”


    身後的洛尋被折騰的徹底暈死,江稚月隻能盡力想辦法扯斷繩。


    眼看前人將注射器拿在手中,門口卻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席安著一身白色製服走了進來,在倆人的注視下坐在第三把空椅上。


    臉上雖帶著笑意,卻讓人心生寒意,“rhosyn不是由三大家族掌管嗎。”


    “雖然我的父母不在,但席家不是後繼無人,怎麽能略過我做決定。”


    南河茲的表情生出道裂痕,卻仍舊維持著解釋,


    “江稚月和洛尋擅入禁地,證據確鑿。”


    “rhosyn的校規立了近百年,沒有歧義的事理當按規則行事。”


    “確實。不過南鋯星闖了禁地,甚至救了她一命,也該一起吧。”


    席安手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原話奉上:“既然是沒歧義的事,南校董可不要因為私情心軟。”


    瞥見旁人的臉色,司雲開口接過話茬,“這件事有待查證,今天先要解決他們的問題。”


    眼見那人要碰到江稚月,尖銳的針頭抵住單薄的衣料,席安猛地從座椅上站起。


    反應不及的速度閃至麵前,一拳將人揮倒在地。


    聲音低冷:“我說同意了麽,你就敢碰她?”


    見情況不對,司雲和南河茲紛紛站起,低聲嗬斥,“席安,你這是在做什麽,包庇她嗎?!”


    “把校規當笑話嗎?”


    未待其開口,反而有人率先回答,“要錯殺了血族的始祖,才是真正的笑話。”


    司珩急匆匆的從外趕來,一向打理好的藍發被吹得淩亂,露出額頭和優越的眉弓,滲出一層薄汗。


    手裏捏著本落滿灰塵的藏書,翻到其中一頁。


    “我始終不理解,月月作為南鋯星的初擁,為什麽咬了席安後能安然無恙。”


    “沒成想無意間翻到了答案。”


    “血族的始祖在百年前為平定暴亂獻祭而死,但靈魂卻得到了救贖、得到重生的機會。”


    “所以她極有可能是始祖的轉世,對麽。”


    聽聞,江稚月和席安不約而同的愣在原地,記憶像一塊一塊拚圖、逐漸顯露原本的模樣、變得清晰。


    如果司珩的假設為真,那麽她便已轉世了兩次。


    上一世的“追殺”和“拯救”也就有了緣由。


    從一開始,司雲和南河茲的目標就是對她趕盡殺絕——


    想著,席安不可置信的望向對方,手臂青筋暴起。


    果然是他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將姐姐從自己身邊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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