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上卷起狂風,兩麵旗幟獵獵作響。


    石人本就沉重,站在狂風中紋絲不動。


    杜若則是比較艱難地穩住身形。不僅自己要承受狂風的洗禮,手中的旗也在風中展開全貌。若是不全力執掌,旗幟就要被狂風卷走了。


    勉強執住旗杆,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麽用旗來戰鬥,石人就已經揮舞著手中的旗衝了上來。


    每一次更換新的兵器,石人都會率先出手。這其實也是給試煉者做一個示範,簡單教一下如何使用手中的武器戰鬥。


    畢竟這麽多武器,誰都不敢說能夠全部了解如何使用,更何況這裏麵還有不少奇門兵器和煉金武器,沒有說明解釋,誰知道怎麽用。


    可怕的威壓從石人手中的旌旗上傳來。


    隻是微微晃動,就已經給杜若帶來了沉重的壓迫感。


    這次的戰鬥,明顯和之前的上百次完全不一樣!


    沉重的旗杆當頭砸下,杜若也隻能勉強躲過去,還差點沒掌握住自己的旌旗,險些被帶了個跟頭。


    呼嘯之聲傳來,好不容易站穩的杜若眼角瞥到一片陰影劈頭蓋臉地朝自己砸來。


    這回沒法躲閃了。


    杜若一咬牙,一腳踹在旗杆的尾部,以手為軸,將其快速橫了過來,擋住了石人砸來的旗杆。


    但是,旗杆被擋住了,沉重的旗麵卻是越過旗杆,拂上杜若的胸口。


    明明是布質的旗麵,卻在狂風的裹挾下,帶上了千鈞之重。


    “啊咳!”


    一陣胸悶氣短後,杜若一口血吐了出來,染紅了一部分旗麵。


    吐完血,杜若覺得胸口通暢了許多,因為長時間戰鬥而有些昏脹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旌旗的戰鬥之法,和槍法有些類似,但又不完全一致。畢竟多了辣麽大一麵旗子。


    不過,在學會旗法之前,將其當槍使也未嚐不可。


    提起一口氣,杜若雙臂前後交叉握住旗杆,小幅度地晃動起來。


    旗幟被層層卷起,纏在旗杆上。


    這樣一來,就像是一杆槍頭偏重的霸王槍一樣,也能減少一些狂風的影響。


    槍術,杜若還是略懂一些的。


    刀之後就是槍,各種各樣的槍,什麽花槍筆槍環子槍,數十種槍交戰下來,就算是之前半點基礎都沒有的杜若也已經有些練會些基礎槍法了。


    但原本如同死物一般的石人,此刻卻仿佛開啟了靈智一般,手中揮舞著幾乎有兩個杜若那麽高的旌旗,向杜若步步緊逼。


    恍惚間,杜若仿佛置身於一處古戰場。


    他看到了一支潰敗的大軍,隻剩寥寥數人,卻不曾後退半步。


    執旗手已經死了,率軍大將軍親自執旗。


    將軍戰甲殘破,目光冷冽。


    他高高揚起頭顱,似是不甘心就此落敗的命運。


    黃沙卷起蓬蒿,旌旗在空中不屈地肆意展開。


    眾軍聽令,隨我征殺!


    將軍高舉旌旗,怒吼到。


    殺!


    滔天殺意仿佛凝聚成實,如同山脈一般向杜若壓來。


    明明速度不快,卻仿佛無出可躲,無處可逃。


    既然逃不掉,那就正麵剛!


    杜若也是有一點點熱血在的。


    嗯,就一點點。


    但在如此高壓下,這點熱血至少還是被激了起來。


    一口白氣從杜若嘴角呼出,杜若眼神一凝,提槍邁步,緩步朝著將軍,或者說石人走去。


    長槍橫掃,旌旗破空,二人再度戰在一起!


    這一次,杜若不僅心中毫無滯澀之感,反而愈戰愈勇,對手中長槍的掌控也愈發穩健嫻熟。


    狂風已經無法撼動他的身形了。


    但旗和槍終究不是同一類,杜若也覺得心中還有一絲不暢快。


    也正是因為如此,哪怕杜若像是爆種一樣持槍作戰,也一直被石人所牢牢壓製。


    不過,旗麵雖然卷了起來,但並沒有被綁上或是粘住。不知次數的碰撞舞動,再加上不曾停歇的狂風,被杜若卷起開的旗麵,也不知不覺間鬆開了……


    杜若一直努力捕捉著石人手中旌旗的動作,並沒有注意到被自己卷起來的旗麵緩緩地展了開來,隻覺得似乎揮舞起來吃力了一些。


    但杜若也不是四人,辣麽大一麵旗子展了開來,還是在他手中展開,他不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到。


    嘩!


    旌旗劃過,將石人帶的一個趔趄。


    咦?


    杜若恍然發現,被自己卷起來的旗麵,不知何時鬆了開來。


    旗法,剛柔並濟。以旗杆與槍頭進行剛猛的打擊,旗麵則憑柔勁對敵。當然,也可以反過來,槍法如遊龍般靈活有韌性,旗麵則在旗杆的帶動下,可開山,亦可裂石。


    杜若不知道這些。


    但他在與石人交戰中,他的身體自行記住了這些。


    石人就像一位優秀的老師,言傳身教,將一些基礎的旗法以實戰的方式教給杜若。


    砰!


    柔軟的旗麵在杜若的揮動下,如同一張鋼鐵,狠狠地抽在石人的身體上,將其擊散成一塊塊的碎石。


    與此同時,杜若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這旌旗,應該就是我所擅長的武器了吧。


    “小道友,看來你已經找到適合自己的道了。”


    煉武的聲音將杜若從沉思中喚醒。


    杜若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還在那間煉武房中,連腳步都沒動過。


    “既然已經尋找到了自己的道,那就去樓下,取了武器再回來練習吧。”煉武微微笑著說到。


    他也挺好奇杜若究竟適合哪種武器。這麽長的時間,別說十八般兵器了,十二八般兵器都已經試完了吧,究竟是哪種奇門兵器呢?


    走出門,杜若看向樓下大廳正中央。


    那裏,在一顆懸著的球的下方,一圈環形的桌子內,坐著一群摩羯星宮的弟子。


    環的外麵,也擺著不少椅子。


    甘摩海就坐在那等著。


    似是感受到了杜若的目光,甘摩海抬起頭來,與杜若對視到了一起。


    下一刻,他興奮地站了起來。


    杜若感到,似乎有什麽巨大的危機即將降臨到他的頭上!


    “師妹!好了嗎師妹?”甘摩海對著杜若揮手道,“好了就快些下來,來領你的製式武器!”


    感受著周圍聚集過來的火辣辣的目光,杜若想到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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