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點了點頭,跟著一起進去了,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裏麵具體有什麽東西。


    走到最裏麵,倒是有些光亮,看來楚老夫人之前沒少來這個地方。


    楚月點燃了蠟燭,一時間屋子裏瞬間亮堂了起來,屋裏堆著不少的奇珍異寶和珠寶首飾。


    楚月細細的將屋內的東西快速的掃了一眼,卻見到沈氏正站在一座白玉觀音麵前。


    “母親,怎麽了?”楚月一邊護住手中的蠟燭,一邊向沈氏那邊方向走過去。


    楚月打量著沈氏麵前的那座白玉觀音。


    沈氏的眼裏有些悲哀,“這座白玉觀音是你外祖母給我留的唯一的東西,當初我嫁進來便將它也帶了來。”


    “成親後不久,老太太便私自拿了我的東西,當初我不是沒有鬧過,可她告訴我,那些東西是為你父親的仕途打點了。”


    “東西已經送了出去,我再鬧也沒沒什麽用了,想不到這白玉觀音居然一直就在我的身邊。”沈氏的語氣已經聽不出的怒意還是失望了。


    楚月看向沈氏,“好在我們現在還能將它帶走。”


    沈氏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年我守不住的何止這一個白玉觀音。”


    “我一直以為我多付出些,你父親和祖母總會瞧見我的好,可這麽些年過去了,不僅是我,就連帶著你她們都不待見。”


    “終是錯了,錯了。”沈氏看著眼前的白玉觀音,還是如當年那般的樣子。


    沈氏素日堅強的臉龐上流下了淚水,可她嘴角卻揚著笑意。


    “白玉觀音就在眼前,隻要母親想我們現在還能將失去的拿回來。”楚月捂住沈氏有些冰涼的手,眼神堅定的看向她。


    沈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回握住楚月的手。


    “這麽些年,讓你跟著受苦了。”


    沈氏這麽些年不是懷疑過,可她覺著就算自己再有錢,楚月也不能缺少父親的陪伴。


    可這麽些年,楚月受的大多數委屈都來自於她的父親和祖母。


    現在沈氏終是想清楚了,她不該再抱有那些虛無縹緲的幻想了。


    沈氏鬆開了楚月的手,仔細的看起屋內的其它東西,雖大部分是自己的東西,可有些東西自己卻是沒見過,想來是楚老夫人後來置辦的。


    “這件金縷衣居然也在這裏。”沈氏看著眼前的東西,聲音有些哭笑不得。


    “當初你出嫁,我本想給你當嫁妝,可你祖母卻告訴我這件金縷衣她弄丟了,當時我還傻傻的相信了。”


    沈氏現在看明白了許多,才明白當初的自己又多麽傻,居然來連這麽敷衍的借口都相信了。


    “還有這個五彩琺琅花瓶。”沈氏隨手拿起來,“你祖母當初說要借用幾日,說是別的夫人來做客,屋內沒個東西擺著難免讓人看低,可這借著借著便就不換了。”


    “這些年,連借帶拿你祖母居然也捯飭了這麽多東西。”沈氏放下花瓶,看向屋內感慨道。


    “這些東西你祖母又想留給誰呢?”沈氏的麵上帶著一絲苦笑,她與楚霖就楚月這麽一個孩子,楚玉瑤也不是自己生的。


    可若是楚老夫人想留給楚月,大可不必這麽費盡心思的一點點往這裏搬,她是楚月的母親,自己不在了這些東西自然留給楚月,如今楚老夫人做這些事情,想要留給誰也顯而易見了起來。


    “這些東西找個時間便搬走吧。”沈氏撫摸著眼前的一個物件對著楚月道,“除了我自己帶來的東西,你祖母的東西都找個地方賣了吧,賣了的錢就捐給有需要的人。”


    沈氏此刻看開了說這些倒是沒有那麽難受了,至於屋裏的東西不是她的她一個也不想要,按照楚霖的俸祿幾年也買不起這屋內的一個東西,所以屋裏的這些楚老夫人的東西也是她花自己的錢買的。


    沈氏不想要,也不想留給楚老夫人,還不如買了,至於買了的錢她也不差這麽一點。


    楚月點點頭,她之前的想法和沈氏的不謀而合。


    “那我們先出去吧,若是來了人瞧見便不好了。”楚月對著沈氏道。


    沈氏點點頭,幸好這些東西是被楚月發現了,若是被楚玉瑤知道了那這些東西還不一定會在哪裏呢。


    或者說楚玉瑤知道,隻是她覺著放在這裏很安全。


    不管怎麽樣,這些東西她都要早些處理了,以免夜長夢多。


    楚月點頭應下,扶著沈氏準備離開這裏。


    沈氏與楚月從密室一出來便瞧見楚老夫人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楚月走過去將花瓶的方向扭了回來關閉了密室。


    回頭瞧見沈氏坐在了床邊,麵無表情的看著楚老夫人。


    楚月知道,沈氏此刻定是要與楚老夫人說些什麽,於是對著沈氏道,“母親,我去外麵等你。”


    沈氏點點頭,她也不想讓楚月聽到自己接下來說的話。


    楚月輕輕的退了出去,還帶上了門,門口的流螢和紅英看了她一眼,楚月示意她們不要說話。


    兩人心領神會的沒有出聲。


    楚月坐在了院子裏的椅子上等著沈氏出來。


    楚老夫人若是此刻沒有癱在床上,定是會跳起來狠狠辱罵沈氏,可她現在癱了隻能用眼神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你為什麽要這麽看著我呢?”沈氏提出了埋藏在自己心裏的問題,“這麽些年了,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滿意。”


    “我知道你心裏瞧不起我,你覺著我不過是一商賈的女兒,怎能配你那飽讀詩書的兒子呢?”


    沈氏的語氣很平淡,似乎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旁人的事情。


    “你瞧不見我的錢,卻還不得不仰仗的我的錢,這些年若不是我父親心疼我,補貼那麽多錢進楚府,哪有楚霖那順風順水的仕途,又哪有你這安穩奢靡的生活?”


    提起自己的母親,沈氏的聲音不免有些哽咽。


    “如今我是想清楚了,我就再怎麽做也不能讓你滿意,既然如此,我也不熱臉貼冷屁股了。”沈氏站了起來,垂眸看向楚老夫人。


    “密室裏的東西都是我的,我都會拿走,至於你的東西你現在這樣也用不了,我也一並為你處理了。”


    說完,沈氏便轉身離開,絲毫不顧身後傳來一陣陣悲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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