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妃那個蠢貨,隻想著打梁大將軍的主意,可梁大將軍夫妻二人精明如此,又怎會看上靖王那個庸碌無能的蠢貨!”


    提到何妃淑貴妃便咬牙切齒了起來,當初何妃也是仗著自己肚子裏那點墨水,引得皇上對她寵愛有加。


    現在有了靖王,便開始到處宣揚靖王的才華。


    真是愚蠢至極!


    “母後放心,兒臣定不會輸給靖王。”見淑貴妃情緒不對,成王連忙說道。


    淑貴妃聽聞,難得目光溫柔的看向成王,“太子那個病秧子怕是撐不到你父親離開那日,宮裏便隻有你和靖王兩個成年皇子,你是你父親的長子,定是與旁人不一樣的。”


    “隻要你做出些實事來給你父親看,你父親定會對你寄予厚望的。”淑貴妃摸著成王與皇帝相似的眉眼,垂頭柔聲道。


    成王早就習慣了淑貴妃變臉如同翻書一樣快,低著頭不做言語。


    本想進宮與母親談談自己與侯府的婚事,可母親不在乎自己做了什麽,她隻在乎父親怎麽看,隻在乎結果,既如此,那便過些日子再提吧。


    成王心想道。


    禦書房內。


    苗公公悄悄湊近皇帝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皇帝聽後眯著眼和聲道。


    “你告訴他,朕事務繁忙不必來請安了。”說罷,皇帝又拿起筆來批閱著手裏的奏折。


    苗公公歎了口氣,成王與靖王素日請安,陛下十次有八次都是不見的,剩下兩次也是因為公事不得已才見。


    天家薄情,不是他一個太監所能明白的。


    苗公公將皇帝的話轉達給成王。


    成王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他知道皇帝忌憚他們這些成年的兒子,因此並不願意見他們,對於這件事,他早就習以為常,讓苗公公代替自己問安後,便轉身離開了皇宮。


    “成王走了?”苗公公回去後,皇帝低著頭問道。


    “啟稟陛下,成王現下已經離開了。”


    “去瞧瞧太子吧。”皇帝歎了口氣扔下手中的筆道。


    東宮內。


    太子正在床上咳著,皇後坐在床邊輕輕的為太子順背。


    “太醫這些天開的藥你可有按時吃?”皇後見兒子如此受罪,眼裏蓄著清淚,心疼的問道。


    太子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己咳出來,良久又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母後放心,每日送來的藥兒臣都按時喝。”


    “怎麽會一點起色都沒有呢?”皇後愁眉低聲問道跪在地上的太醫。


    今日聽聞太子舊疾複發,自己便著急的趕來,可跪了一地的太醫居然沒有一個人有辦法。


    太子拉住皇後的衣袖,輕聲道,“此事不怪他們,他們也盡力了。”


    說完,太子又重重的咳了起來,皇後見狀心中就止不住的悲傷蔓延。


    “都是我不好,懷你的時候動了氣,這才讓你身子如此孱弱。”提到這些皇後心裏便難受。


    太子克製住自己不適,寬慰道,“人各有命,母後不要多想。”


    皇後為太子輕輕擦著額頭的汗,拚命的忍住眼眶中的淚水。


    他們彼此都不願意看到對方為自己難受的樣子。


    好不容易太子喝了藥睡了過去,外麵傳來通報說是皇帝來了。


    皇後正坐在太子床前看著太子,聽到通報臉色一下子便暗了下去。


    縱使心底有一萬個不情願,皇後仍是走了出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後垂眸對著皇帝道。


    皇帝輕輕扶起皇後,溫聲道,“免禮。”


    “朕來看看佑兒。”皇帝素來冷漠的眼裏提起太子時破天荒的帶著些溫情。


    皇後一雙深沉的眸子暗了暗,“佑兒剛剛吃了藥睡下,陛下不要去打擾他了。”


    “也好,聽聞他這幾日身子不適,既是睡下了,朕便不打擾他了。”


    皇後低著頭並不應,麵對皇後的冷漠皇帝也不惱怒。


    “朕許久沒去你宮裏坐坐了。”


    “臣妾整日吃齋念佛,殿內更是日日燒著香,倒也沒什麽好坐的。”皇帝的暗示皇後不是聽不懂,可仍是冷漠的拒絕了。


    皇帝眼裏閃過一絲失望,可隨即又恢複那副涼薄的樣子,“朕還有些折子沒有批完,改日再來看你和佑兒。”


    說罷,皇帝深深的看了眼太子寢殿方向,轉身離開。


    皇帝走後,皇後盯著皇帝離開的方向久久未動。


    “娘娘又何必如此疏遠陛下。”素秋心疼的看著眼前克製情緒的皇後。


    皇後搖了搖頭,黯然傷神,“當日我未能勸導陛下,讓陛下做了錯事,如今這些罪責都讓佑兒擔了去。”


    “我又如何不怨,如何不恨呢?”皇後的視線逐漸被淚水模糊,她永遠也忘不了那日火光衝天的一幕。


    皇帝親手結束了先皇的生命,奪取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皇位。


    自己日日祈禱,隻願上天懲罰都懲罰在自己身上,可無論自己再怎麽懺悔,上天都似乎是聽不到。


    “宮裏太醫治了這麽多年了,你吩咐下去,去民間找找有沒有什麽能人,能有辦法。”皇後擦幹臉上的淚水,太子仍在病重之中,她必須堅強起來,不能被打垮。


    皇帝從東宮回來後,便坐在椅子上發呆,良久才啞著嗓子開口問道,“苗福隆,你說是不是朕做錯了呢?”


    “奴才不敢妄言。”苗福隆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聲。


    “為何皇後仍是不理朕?”皇帝雙眼出神喃喃自語道。


    “後宮嬪妃的心思朕全部都知道,她們討好朕迎合朕,無非是為了寵愛與地位......”


    “能得到陛下的寵愛是她們的福氣。”苗福隆語氣平淡道。


    “朕知道皇後才是那個真心對待朕的人,佑兒才是朕真正的孩子。”皇帝眸中帶些酸楚的霧氣,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陛下身子尊貴,切不要為小事傷神。”苗公公低聲說著,“總有一日,皇後娘娘會想明白的。”


    皇帝如同撒氣了般垂著頭,並沒看到苗福隆眼裏一閃而過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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