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喬依找出高中數學物理的大題講解視頻,戴著耳機,邊聽邊演算。


    微風輕拂,窗簾搖曳,灑到屋內的陽光慢慢變幻形狀......


    一個下午就這麽過去。


    天色昏暗,陸喬依把房間裏的燈打開。


    她靠在椅背上左右晃悠,可能是需要記憶的解題方法太多,陸喬依感覺頭疼得厲害。


    許蘭帶了晚飯回來,認真看了陸喬依腿上的痕跡,聽陸喬依具體說了上午的事。


    “對,那個阿姨給我倒了肥宅水衝了。”


    “去那個衛生服務站那邊,護士給我消毒之後,塗了雙氧水,說沒起泡。”


    “幸好沒擦破黏膜。”許蘭一直都關心創口的處理情況。


    哪怕上午聽陸喬依說過了,她還是親眼見到之後,才徹底放心。


    “那下次打疫苗的時候,我和你班主任說一聲,把後麵幾針的假一塊請了。”


    說著拿起手機,“我找找看我有沒有存電話號碼。”


    陸喬依揉了揉太陽穴,“我這兒有,開學時候記的,我找找看。”


    許蘭接過陸喬依遞過的便簽本,利落地存了號碼。


    看陸喬依臉色不佳,不免擔憂,“怎麽了,感覺你特別累。”


    陸喬依眨了眨眼,緩解眼部的酸澀感,“我下午學大題來著,好多技巧。”


    許蘭放了心,“別這麽逼自己,反正也是周末,學習的事到學校再說。”


    “你還吃嗎喬喬?”,許蘭看陸喬依晚上沒吃多少東西,“去休息吧。”


    “今天先別洗澡了,現在天還挺涼的,容易感冒,過了24小時再說。”


    陸喬依把碗裏的粥喝完,才起身回去。


    吃完飯不立即躺下,是從小在家養成的習慣。好像是,為了防止胃液反流。


    陸喬依頭昏腦漲,洗漱完幹坐了十分鍾,她越來越困。


    下午也沒睡午覺,一直聽倆老師說說說。


    果然,知識的力量無比強悍。


    現在,陸喬依腦子裏不再是那隻可怕的黑狗,而是視頻裏老師說的各種竅門。


    她又把書包整理好,看了眼手機,才七點二十一,新聞聯播都沒結束。


    不管了,反正明天也要上學。


    她感覺腿有些發軟,睡前最後一步是把手機鬧鍾打開。


    這時qq上來了一條消息,來自樓上程辰。


    “感覺如何?”


    陸喬依打著哈欠去關燈,邊走邊打字。


    “困,準備睡覺啦。”


    程辰忍到晚上才發的信息,這次陸喬依的回信倒很快。


    就是這個內容......


    看著窗外的萬千燈光,程辰一肚子的話又憋了回去。


    看來今天不適合閑聊。


    “早點休息”四個字打出來又被刪掉,程辰一把拉開椅子坐下。


    “睡吧,晚安。”


    信息發過去,程辰拿過書桌上擺的沙漏,來回顛倒裏麵的細沙。


    眼尾浮現出睫毛落下的陰影,修長的指尖撥弄著細膩的玻璃,沙子滑落的摩擦聲連綿不絕。


    程辰已經在陸喬依的主頁停留了一分鍾。


    還有十幾天就十二月了。


    認識她以來的第一個生日,他送什麽呢......


    陸喬依收到那句晚安,耳邊仿若響起那道熟悉的聲線,寧靜又平和。


    她徹底失去了抵抗力。


    鑽到被窩,安然入眠。


    許蘭在外麵洗了水果,在外麵喊了幾聲,也沒聽到陸喬依這邊有動靜。


    想著有可能在學習沒聽到,許蘭端著盤子敲了幾下門。


    “嗯,這就睡了?”


    許蘭輕輕打開了門,入目一片漆黑,她有些納悶。


    她把門稍稍關上,退了出來。


    回到客廳,許蘭拿出手機回工作群的微信。


    退出後台時,顯示此刻八點十七。


    電視裏,黃金檔的電視劇正在上演。


    許蘭正欲盤腿坐到沙發上,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不對!


    她剛才那麽大動靜,就算是喬喬睡著了,也會被吵醒!


    許蘭慌了,趕快放下手裏水果,衝到陸喬依房間。


    燈光大亮。


    陸喬依被子蓋的嚴實,堪堪露出一張臉,臉龐微紅,仍在睡夢中。


    許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觸手就是不正常的熱。


    許蘭特別害怕。


    作為一名醫生,她深知狂犬病毒的可怕。


    想起晚上吃飯時,陸喬依已經表現得很不對勁了,她居然還沒有發現?!


    許蘭懊悔得拍了一下額頭。


    慌歸慌,該有的降溫程序她還是知道的。


    她趕快拿出溫度計。


    37.8度。


    找出家裏的醫藥包,準備做一些物理降溫。


    動手前,許蘭給之前熟識的感染科大夫打了電話,詳細描述了陸喬依的情況。


    許蘭得到的答複是:陸喬依被咬的情況並不嚴重,感染病毒的幾率極低。


    目前來看,發熱可能是接種疫苗的一種免疫體現,或者是在今天外麵受涼所引起的。


    作為一名醫生,許蘭自己也能判斷出這個黏膜破損的等級。


    隻是作為母親,關心則亂......


    許蘭把手放到陸喬依睡衣裏麵,伸到後背,並沒有汗意,看來體溫還在升高。


    她倒了一大杯溫水,把陸喬依扶起來,輕拍著背,努力把她喚醒。


    “喬喬,喬喬,來起來喝點水。”


    沒一會的功夫,體溫計顯示38.4度。


    許蘭找來了布洛芬。


    陸喬依好似困得不行,眼睛也沒睜開,混亂中吞了一粒藥。


    大概意識到自己在哪兒,她沒有掙紮。


    喝了幾口水,媽媽才把她放下,讓她接著睡。


    陸喬依在枕頭上蹭了蹭,很快就又沒了意識。


    許蘭坐在陸喬依的書桌前,一眼都不敢眨。


    她在等。


    如果再過兩小時不降溫,立馬帶陸喬依去醫院。


    將近一小時的時間,許蘭心亂如麻。


    腦子裏一邊閃過上學時學過的各種醫學知識,一邊切換狂犬病毒的可怕後果。


    她努力說服自己。


    要相信醫學,相信知識,那是她的畢生所學。


    理智告訴她,目前來看,這種程度的發熱,確實屬於正常現象。


    可作為母親,很難不往最可怕的地方想。


    在許蘭的煎熬之中,她眼睜睜看著陸喬依的臉頰開始明顯泛紅,額頭也在冒汗,少女的頭發粘在上麵。


    這是降溫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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