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月拿起來仔細端詳,發現隻是獵戶戴在腦後,用於驅趕動物的普通人麵具。


    她還以為,是那人的麵具呢。


    愣神間,謝懷璟端著煮好的醒酒湯,走了進來。


    “你醒了。”


    “這是醒酒湯。”


    江時月微微一笑,“謝謝,我暈了多久。”


    “兩刻鍾。”


    謝懷璟說著,將手裏的醒酒湯遞過去。


    江時月接過來,發現裏麵放了許多薑片,抿了一口,是甜的。


    “謝謝。”


    她將醒酒湯一滴不剩的喝完。


    謝懷璟自然地接過江時月手裏的碗,“如何,可還頭暈。”


    江時月搖頭,“不暈了。”


    她說著,掀開被子下了床。


    “我該回去了,方才謝謝你。”


    謝懷璟搖頭,語氣多了幾分歉意,“抱歉,我家就兩個茶壺,所以我平日裏為了方便,就拿另一個茶壺裝酒。何以軒不知,這才給你倒了酒。”


    “沒事,說起來沒有他我也不知自己竟對酒過敏。好在現在知道了,若不然,在外麵喝酒過敏了,極易遇到危險。”


    江時月說完,抬腳往外走。


    何以軒坐在堂屋,看到江時月不好意思笑笑。“對不起啊恩人,我又好心辦壞事了。”


    江時月沒說話,走過去,給他把了一下脈。


    “蛇毒已經完全清除,你沒事了。”


    何以軒感慨,“姑娘,還好有你,不然我就保不住我的腳了。對了,這是我給你的診費。”


    江時月一愣,診費她倒是沒想要過何以軒的,畢竟那日,謝懷璟也幫了自己忙。


    但是,他硬要給的話......


    她也不好意思不拿!


    “舉手之勞,診費就不必了吧?”


    “恩人,診費定是要給的,你為了救我忙活半天,聽說,還把自己的事情耽誤了!”


    何以軒說著,端著一個盤子走過來。


    “出門著急,帶的銀兩不多,這些就先當恩人的診費。待我修書一封,再讓我爹娘給我寄送些銀子過來!”


    何以軒說著,把盒子打開。


    裏麵,是十個銀元寶。


    江時月:!


    雖然她搬空了趙守財的庫房,那些都是不義之財。


    所以,她打算全都用在“流離失所基金會”上。


    但現在這些銀元寶,都是自己掙得,她可以心安理得的花,這讓她怎麽能不激動!


    她想過這小子會給自己十兩八兩的,沒想到他出手這麽闊綽啊!


    這個人,救的值!


    “這......有點太多了。”


    何以軒愛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腳,“多麽,不多啊!我的腳日後可是要行遍天下的,就算是萬兩黃金也值得!”


    “哎呀,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何以軒說著,把盒子遞給江時月。


    盛情難卻,盛情難卻啊!


    江時月不得已,隻能收下那一百兩。


    從謝懷璟家出去的時候,江時月感覺自己腳下的步子都有些飄飄然,也不知是醉的,還是樂的。


    ......


    “大姐姐!”


    “娘,大姐姐回來了!”


    在院子裏玩的江念安看到江時月,小跑著衝過來。


    柳春杏聞言,趕忙走了出來。


    “時月,你終於回來了,你這妮子上哪兒怎麽也不跟娘說一聲?”


    “快,餓壞了吧,喝粥!”


    江時月思索片刻,還是決定把這一百兩診費的事情告訴柳春杏。


    畢竟,日後家裏日後還要蓋新房子、買田買地什麽的。


    “娘,你進屋,我有事跟你說!”


    柳春杏聞言,放下手裏的針線,跟著江時月進了屋。


    江時月長話短說,“娘,那日我進城賣草的時候,救了個人中蛇毒的人,他給了我些診費。”


    柳春杏點頭,“你費心費力救了他,他給點診費應該的。”


    柳春杏以為,這診費最多也就幾兩銀子。


    可當江時月打開那盒子,她話都不會說了。


    “這......這是一百兩?”


    “嗯,一百兩。我不想要的,他硬塞給我。”


    江時月心想,她已經委婉拒絕了,說硬塞沒錯吧。


    “這......這人是什麽身份?”


    柳春杏有些擔心,能輕易拿出一百兩的人,定不是尋常百姓。


    江時月沒有隱瞞,“他是謝大哥的朋友,具體是什麽身份我也不得而知。”


    “就是方才幫我們提水的小謝啊!”


    “對。”


    柳春杏思索片刻,“既然是診費,你就自己收著吧!攢起來,日後當嫁妝。”


    說到這,柳春杏憐愛的撫了撫江時月的額頭。


    “我家時月今年已有十六,說起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娘,女子隻有嫁人一個歸途嗎?我不想嫁人。”至少現在,她是不想的。


    先不說有沒有喜歡的人,就是這十六歲的年紀,她也沒辦法接受。


    柳春杏歎了口氣,“若不嫁人,將來娘老了,你自己一個人,娘怎麽放心得下?”


    “可是娘,萬一我嫁人了,再遇到像奶那樣的婆母,豈不是要被磋磨一輩子。”


    柳春杏沉默了。


    “娘,我覺得,若是有銀子,嫁不嫁人也無所謂的,有銀子怎麽都能過得好。我們終其一生,追求的不過是“幸福”二字而已。”


    “所以,嫁人不是歸途,幸福才是。”


    柳春杏一怔,突然就豁然開朗。


    “是啊,我們終其一生,追求的不過是“幸福”二字......”


    ......


    “好香啊~!”


    何以軒深吸一口氣,陶醉的閉上眼。


    “袁毅,你去隔壁家問問她們的飯菜賣不賣,賣的話,給我買回來!”


    “不用去了,她們不會賣!”


    何以軒聽到謝懷璟的聲音,睜開眼。


    “喲,刮胡子了啊!”


    “嘖嘖,還換了一身衣服,這是要去哪兒啊?”


    何以軒圍在謝懷璟身旁,稀奇的這邊看看,那邊瞧瞧。


    “去隔壁家,晚上我不在家吃了,你們自己解決吧!”


    何以軒聽到是要去隔壁家,頓時兩眼放光。


    “去隔壁啊,我也去!”


    謝懷瑾把手裏的野雞丟過去,“拿著!”


    何以軒抱著野雞,樂嗬嗬的跟上。


    謝懷璟來到院子裏,拔了一大把青菜,這才往隔壁走。


    何以軒在後麵追,瞧見謝懷瑾身量又高了,吐槽道:“不是,謝懷璟,你都夠高了,怎麽還墊鞋墊啊,讓不讓人活了!”


    ......


    “念安,你去看看大家來了沒!”


    柳春杏看著,掀開鍋蓋攪拌了一下裏麵的菜。


    “好!”


    江念安應了一聲,小跑著往外走。


    “娘,族老還有村長來了!”


    江時月聞言,把堂屋的桌子搬到了院子裏。


    怕不夠,把兩張桌子拚在一起。


    族老、村長江建樹、田秋蓮、劉玉蘭兩口子陸陸續續過來了,手裏都不約而同的拿了些東西。


    族老手裏拿的十個雞蛋,江建樹拿的是一小袋細米,田秋蓮拿的是一罐酒,劉玉蘭兩口子拿了個南瓜。


    這是村裏人的習慣,上誰家吃東西都帶點東西。


    “族老,建樹爺爺,田嬸,玉蘭嬸、青山叔,你們先坐,菜馬上就好了!”


    江時月說著,給幾人搬凳子。


    田秋蓮沒坐,洗幹淨手主動進廚房幫忙。


    “燉雞呢,你們還買雞了啊!費這銀子做什麽,自家人,喝口粥就行了。”


    江時月笑笑,“田嬸,你不也拿一壇酒過來了嗎,我記得你家那一壇酒能賣幾十文呢,你都舍得拿出來給大家喝,我怎麽也得做點硬菜啊!”


    田氏坐下來看火,“該說不說,你這丫頭做菜香,老遠我就聞到了味道,給我饞的呀!”


    “那田嬸一會可得多吃點!”


    江時月說著,把雞肉盛出來。


    “還有一個菜,白菜燉粉條,馬上就能吃飯了!”


    柳春杏接過鍋鏟,“這個我來做,你歇會。”


    江時月也沒客氣,廚房熱得慌,她也想出去放放風。


    剛從廚房出來,江時月就瞧見門口進來一個身穿藏青長衫的男子,那男子眉眼冷峭、麵部線條幹淨利落,整個人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江時月看到男子手裏的一把青菜,頓時一愣。


    這個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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