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網連同裏頭的怪魚已經拉至甲板,不至於因為人員跌落,造成網重新滑落水中。


    歡呼聲響起。


    拉網的人都在喘氣休息,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有餘力的人將網拉緊,防止怪魚掙脫網。


    怪魚離水後,在甲板使勁掙紮,拚命扇動它那大尾巴,想通過此,借力離開甲板重回水中。


    但顯然人類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有人拿了一柄長杆,從魚腹狠狠紮下,第一下居然沒紮穿,又叫了幾人來,合五人之力紮破魚皮。


    怪魚像是漏氣一般,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身形縮小了些許。


    鮮紅色的血夾雜著暴雨四處流淌,整個甲板泛著粉紅色的光澤。


    魚腥味與血腥味充斥於眾人鼻尖,但眾人都沒什麽反應。


    怪魚的叫聲逐漸虛弱,直至停歇,一條生命就這麽逝去了。


    看到如此畫麵,顏月有一瞬被撼動,但這點感觸轉瞬即逝,馬上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場景上。


    隻見一群人裹著一身黑衣,衣上有黃色的熒光條,在燈光下十分醒目。


    他們動作井然有序,拿著一堆工具對著怪魚取樣,周圍還有一群人拿著相機,對著怪魚拍照。


    陸修遠沒有動,顏月也沒有動。


    一直等到這群人散去,他們才上前。


    顏月將手電的光打向怪魚,仔細瞧了起來。


    近距離的觀看,少了一些失真和汙水的影響,比照片中要更加清晰。


    灰黑色魚皮上,腫起的球體像佛頭密密麻麻,三雙均勻的分布在脊背的眼睛,此刻有三隻失去了神采,三隻隻剩一個眼眶凹槽。


    照片上看起來溝壑縱橫的魚皮,實際上看起來卻很光滑,表麵有一層細密的魚鱗,在大雨的衝刷下閃閃發亮,折射出一種熒光色。


    “嘶~”顏月快速縮回手。


    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的陸修遠,就見顏月正低頭,按著潺潺流血的食指。


    真的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主人似寵。


    陸修遠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抓起她的手。


    傷口有點深,他抽出隨身攜帶的藥品噴劑,往顏月手上噴。


    “嘶!”


    噴劑有點刺激,顏月眼睛冒出淚花,差點直接抽回手,但陸修遠緊緊捏著她的手,一下沒抽出來。


    等陸修遠鬆手,她忙不迭地縮回手塞進口袋。


    手賤怕挨罵,她眼睛亂瞟,若無其事說道。


    “這魚鱗有點鋒利哈,居然還會割到人。”


    陸修遠沒好氣瞪了她一眼:“是夠鋒利,差點割下你一層肉。”


    “哈哈,哈哈。”顏月尷尬地笑兩聲。


    因為有了顏月這個前車之鑒,本來拿著小刀過來的人,立馬找出手套戴上。


    陸修遠對他道:“魚鱗不刮,連著一起魚皮剝下來。”


    他聲音沉穩有力,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依舊清晰的傳入對方的耳朵。


    對方聽清後,應了一聲好,轉頭和一起來的幾人交代一聲,便開始他們的工作。


    場地上沒多少閑著的人,九成以上的人都在幹活,清掃血跡的清掃血跡,收網的收網,收拾怪魚的收拾魚。


    顏月看完怪魚,覺得呆著好像也沒什麽意思了,扭頭看向陸修遠。


    陸修遠還在交代著什麽,顏月百無聊賴的站在原地等著他。


    等得無聊,她用鞋子劃拉甲板上的水漬。


    這裏多了帶一點血跡水,她立馬拖著一隻腳刮走,看著那一點血絲消失不見,她再打燈找其他血絲。


    陸修遠回頭就看到她到處走,玩的起勁的模樣。


    “無聊了?”


    顏月聽到聲音抬頭,又低頭看看腳,唰得收回鞋子。


    一秒變臉,一本正經道:“沒有,你好了?”


    “我們走吧。”


    語氣中迫不及待的意味,泄露了她的真實心境。


    陸修遠輕輕笑了一聲。


    “還要去一趟實驗室,”他體貼道,“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顏月猶豫了一下,心裏有點想去。


    “我也去?”她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不知道她能不能進去。


    陸修遠應了一聲好。


    她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了,但顏月還是有些見獵心喜。


    心癢難耐地看這個儀器、那個儀器,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意味。


    可惜這間實驗室的儀器全都在運轉,不容許她上手觸碰。


    不徐不疾又轉了一圈實驗室,顏月才有些戀戀不舍地回到陸修遠身旁坐下。


    陸修遠:“不看了?”


    “嗯。”顏月點頭,好奇湊過去看陸修遠手上的單子。


    上麵是在水災中出現的各種物種,及分析報告。


    “結果沒這麽快出,你可以再去看一遍。”


    顏月搖頭,再看一眼也不能上手,反而更加難受,還不如回來坐著。


    跟著看了以後才發現,原來鼠災以後,各種魚類突然多了起來,光檢測報告上就有數10種魚類的資料。


    隻不過這些魚類多數都是有毒的,不能食用的。


    到目前為止,唯一可食用的魚類還是隻有小白魚。


    就算是小白魚也會給人體帶來影響,隻是這種影響目前看來很小。


    不過對動物的影響挺大的,比如草莓,巨大化效果在它的身上很明顯。


    到人體身上,從目前食用的人群來看,其實並沒有發現這一現象,這和他們原來的猜想不一樣。


    理論上,巨大化效果是對所有的人、動物都有用,實際上僅局限於動物。


    但是對人並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的。


    好的一點是,食用小白魚的人,身體檢測報告顯示他們肉眼可見健康了很多。


    不好的是,他們的情緒更容易失控,更容易生氣,更容易難過。


    並且他們的基因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改變。


    這份報告比原先的要更加詳細,並且有了大量的實驗數據支撐,甚至還寫了食用吃了小白魚的動物的反應變化。


    顏月不由感慨:哇,真詳細。


    所以小白魚還要不要給草莓吃呢,她有些糾結的想。


    對動物最大的影響就是巨大化,吃了以後食量增大。


    如果在動物成長期間,不能及時滿足其營養需要,動物就會器官衰竭死亡。


    別的不說,滿足草莓的食量,對她來說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還不等她想好,馬上就被陸修遠翻頁後的內容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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