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顏月幾人對這個話題似乎都不感興趣,張廠長意猶未盡地停止了說話。


    顏月將注意力轉向門內的世界。


    眼前的裝置看起來專業極了,透明的容器內部四周緊貼一層電網,有效防止這些飛蛾跑出來。


    投放食物的口子離裏麵的飛蛾大約有兩米的距離,就這兩米距離,中間間布了五層密孔電網,防止飛蛾從電網口逃出咬傷人。


    每一次投食前,電網一層一層地運作,直到這兩米的管道內沒有飛蛾停留,工作人員才會往其中倒入飼料或者食物,很好保證了員工的安全。


    隻要它們往邊上靠近,一旦觸碰到電網,滋滋一聲後就會掉落底部電網,達到一定的數量及重量,離底板電網大約二三厘米的高度會再出現一層電網。


    兩相交加,夾在中間的飛蛾直接電死,這時底板打開,電死的飛蛾成為材料來源進入加工通道。


    看完這些,顏月目光發亮,內心發出驚歎:哇哦,鳥槍換大炮了。


    這已經和他們之前的小作坊截然不同,變得特別地專業,檔次一下就不一樣了。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各司其職,沒有一人在偷懶摸魚。


    隻見三個員工提起一個大麻袋,將其抬起至管道口,大量不明物質的飼料如山洪傾泄而下,而後他們手握一把杆,杆頭是平板的工具,三人合力將這些不明物質迅速往下壓。


    壓到第2層電網與第一層電網之間時停手,抽出工具按下第一個按鈕。


    第1層電網受到控製封閉起來,隨著飼料的下落,第2個、第3個按鈕按下,第2層第3層電網隨之封起來,這時五層電網都是緊緊關著。


    在飼料即將下落到四五層電網時,和前麵不一樣的操作,4、5層電網唰得收起,待到此時,堵在電網前一群飛蛾嘩嘩風暴般飛來覓食,眨眼間,剛剛投入的飼料便消失不見。


    這些人投入玻璃裝置中的東西是什麽?


    顏月鼻子動了動,辨別後發現這似乎就是臭味來源。


    各種顏色摻雜在一起,其中夾雜著血絲,顏月走近細瞧才確定裏麵的確有血肉的存在。


    肉???


    什麽肉?鼠肉嗎?


    她隻能想到這個。


    恰在此時,張廠長注意到了他們看向飼料口好奇的目光,站出來洋洋得意為他們介紹:“這些都是我們喂給飛蛾的飼料。”


    “別看它臭,但價格低廉得不可思議。”張廠長難得賣了一個關子,吊起眾人的胃口,“你們猜多少?”


    高芝芝遲疑了一下,猜道:“一個貢獻點一斤?”


    她大膽猜測,她家用的飼料都沒有這麽便宜過,覺得這個價格已經是白菜價了。


    張廠長但笑不語,搖了搖頭。


    趙西寧吃驚:“一貢獻點一斤都不到?”


    “還要再便宜?!”


    “一個貢獻點10斤?”


    張廠長還是搖了搖頭。


    顏月走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個遍,聯想回家看到的景象,才猶豫道:“不可能是白送吧?”


    “怎麽可能白送。”高芝芝不相信,趙西寧也不相信。


    張廠長哈哈大笑:“雖然不是白送,但也幾乎和白送差不多了。”


    “30貢獻點,隻要水沒退,有多少我們就能拿多少。”張廠長眉飛色舞,顯然他很得意以這個價錢拿下這麽多飼料。


    “!!!”


    在場三人被震撼到了。


    高芝芝一瞬間眼睛瞪的溜圓:“這麽便宜,裏麵到底是什麽?”


    這麽便宜的話,臭點就臭點吧,如果她家用這個飼料喂豬喂雞不得賺翻!


    高芝芝打起了小算盤。


    “裏麵有魚有肉,就算都是鼠肉這個價也不可能拿下啊?”趙西寧同樣難以置信,他同樣辨別出這裏麵的一些原料,“你別做什麽踩線的事了吧?到時候我們可撈不了你。”


    顏月催促:“別賣關子,快說。”


    張廠長嘿嘿一笑:“你們來的時候看到外頭拿著網撈水裏的東西沒?”


    眾人點頭。


    那肯定有看到啊,每艘船上都有好幾隻小隊在打撈,隻要出門就能看到。


    該不會這就是撈上來的東西吧?


    顏月沒想到還真和這東西搭邊了。


    “這是撈上來的東西?怎麽可能會以這麽低的價錢拿到?”


    “不可能吧?他們這些付出去的工資都不止這麽多,這種便宜能給我們占?”


    顏月根本就不相信,就她知道的,一個人做一天最少2貢獻點,多得可以拿8貢獻點,這東西都給他們,上頭是賠本讓他們賺啊!


    這種好事她做夢都不敢這麽想。


    高芝芝和趙西寧也理會到張廠長的意思,想到他們占到了便宜,心情澎湃,一個個激動的臉都浮起紅暈。


    誰讓前麵氣的都要吐血,隻要想到他們占了這麽大的便宜,剛剛被逼著生產的鬱氣一掃而空,莫名就爽到了。


    就算這便宜隻能雨季占占,他們也很爽。


    張廠長捧著肚子,樂嗬嗬笑了起來:“還別說,就是他們撈上來的東西。”


    “當然還是有一點差別的。”張廠長用手指比了一個一個指甲蓋的距離。


    “我們這是打撈以後,所有能用的東西拿走後,剩下沒人要的垃圾。”


    張廠長舉例說道,“就像撈上來的老鼠屍體,已經完全沒有用了,都沒有人要。”


    “吃又不能吃,扔回去呢,汙染環境。”


    “做燃料呢,燒不起來,真要燒還要想辦法烘幹,這多浪費啊。”


    “他們能怎麽辦?這時候就要靠我們,反正這些這些飛蛾不挑嘴,這些沒人要的腐屍就有解決地方了。”


    “當然,那些塑料和破布不歸我們。”張廠長說道,他們想要也不行,收回去加工一下還能用呢,別說他們沒條件加工,就算他們能,也輪不上他們。


    眾人恍然大悟,看向這些飛蛾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顏月突然就明白為什麽張廠長前麵說他們是撿垃圾的了。


    這可真是在“撿垃圾”了。


    顏月望著飛蛾的眼神深情款款:它真的我哭死,這是什麽末世版清道夫啊?好蛾子!


    飛蛾:呸!!!自打來這以後就沒吃過好東西,唯一嚐到血肉居然還是這些垃圾,我不是人,你們也是真的不做人啊!!!


    有了這麽一大批相當於白給的飼料,省了不知道多少錢,難怪前麵秘書說第2批生產中能回本。


    顏月轉頭向張廠長豎起大拇指。


    “厲害。”這種便宜都想得到去撿。


    張廠長得到誇獎反而擺擺手,露出謙虛的神色:“哈哈,互惠互利互惠互利,也不算是占便宜,沒有我們他們也得頭疼,怎麽處理這些東西。”


    “我們得了實惠,他們也解決了煩惱,雙贏啊!”


    這種時候,眾人也配合得多誇了幾句。


    顏月:“不愧是管了幾十年大公司高管,經驗老辣我們比不上,是我我都想不到去談這事,妥妥得要吃虧。”


    高芝芝:“怪不得我爸給我推薦您,您是杠杠的。”


    趙西寧:“張叔,薑還是老得辣,我們這種小廠在您手上就是小case呀。”


    幾人稱呼都變了,一陣誇誇,氣氛融洽極了。


    這方法很棒,但顏月隻要想起來剛剛入門,那股味道就一個哆嗦。


    “張叔,這做飼料確實不錯,就是味道實在臭了點,有點為難我們這裏工作的員工了,工資待遇給他們提高一下。”


    高芝芝和趙西寧也認同的點頭。


    這工作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加薪,必須狠狠得加薪。


    張廠長笑得合不攏嘴:“放心,放心,我都安排了。”


    “副產品不是有那個鼠皂嗎?這部分別缺了,給他們多發點。”顏月道,“不然回家身上還一股這個味,也太難為人了。”


    顏月想起分紅的那麽點物資,分紅估計不夠用。


    “直接加在工資底薪裏,不算獎金。”顏月回頭問其他兩人意見,“你們覺得呢?”


    高芝芝:“可以。”


    趙西寧:“我沒意見。”


    既然幾人都同意,張廠長也不會反駁:“回頭就安排上。”


    屋內工作的人也聽到這話,麵上都流露出歡喜之色,若不是礙於手上工作不能出差錯,還有幾人在此檢查,怕直接就要歡呼。


    沒辦法,幹這行是真的臭啊,感覺全身被醃入味了,根本洗不幹淨,回去衣服味都散不掉,兌換點鼠皂還限購,真的很缺。


    張廠長領著他們到了下一個車間。


    這個車間是處理剛剛死了的飛蛾的。


    鋼板做的箱子放在絕緣層上,裏頭都是剛剛死去的飛蛾,旁邊還有一個檢測器,用來監測箱子裏飛蛾的生命狀態。


    若檢測器監測到裏麵有活體飛蛾,就會重新對這個箱子放電,直到確保所有的飛蛾都死了。


    如果裏麵真有飛蛾活著,這個方法就有點浪費飛蛾,因為對電箱重新放電後,可能會導致其他飛蛾屍體被電焦。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為了保障所有人的安全,隻能這樣做。


    好在經營這麽久,這種事也隻發生過一次,出事故概率比較低,損失不至於影響到利潤。


    車間裏頭密密麻麻坐著人,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手上戴著特製的手套。


    待到箱內的飛蛾確保完全死亡,開箱將裏邊的飛蛾倒出,一箱子的飛蛾迅速被瓜分一空,哢哢兩剪刀,飛蛾翅膀與身體分開,身體被剪成兩節。


    一箱子飛蛾分分鍾就處理完。


    在裏麵參觀一遍,看完生產的流程幾人便離開了。


    出來換了衣服,顏月感覺發絲都還留著股臭臭的味道。


    出來猛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外麵空氣也臭,但比裏麵還是輕很多,剛從內部出來的幾人,鼻子已經被臭麻了,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空氣臭味。


    她感慨道:“我算是知道為什麽我們廠的工作空間在船艙下了。”


    底下空間封得緊,這臭味道要是從頂部傳來,被風吹得到處都是,那真的是要命。


    “還有原料也好拖進去。”高芝芝撞了撞顏月手肘,讓她瞧對麵拉著一網兜正在往船艙底下走的人。


    顏月認同點頭。


    網撈上來裏麵什麽都有,除去一些生活垃圾、腐屍外,還有很多活蹦亂跳小白魚,這些小白魚不是馬上能吃的,放水裏養半個月,沒問題了,魚才會被餐廳拿去做菜。


    此時臨近四點,頭上黑雲重重,壓得不見一絲光線,狂風裹挾著大雨,劈裏啪啦擊打甲板。


    通行板邊小小的燈泡亮起,照亮塗了反光材料的通行板,加上手電 射光,整個通行板萬分醒目。


    顏月和高芝芝穿著雨衣,打著傘相攜著離開。


    路上她心事重重。


    這個廠以後差不多就這樣了,可以說快廢了,上頭這麽一壓價,其他人肯定也得壓價,以後是不指望這個廠能拿到多少好物資了。


    她得再看看怎麽再弄一個換物資的名頭。


    之前她決定做的一款活絡油,用來治療風濕骨痛這些問題,配方已經做好了,配方底油已經決定用水藻油,空間裏已經有了成品。


    這東西現在賣肯定火,但有個很關鍵的問題,藥材哪來?


    想收購都收夠不到,要知道鼠災以後,上麵可是缺藥缺得很,她這時候要是把他們的藥材買來做這個活絡油,上麵估計要提刀來砍她。


    空間裏的藥拿出來倒是可行,但家裏現在又沒有種藥材了,拿幾瓶送人倒可以,拿來大賣是生怕人不知道她家有大把藥材嗎?


    等著被割吧。


    但現在麻醉廠的物資來源斷了,她得盡快補上,家裏隻出不進,她還能拿出物資,家人心裏也犯嘀咕。


    不能大量賣,隻能少量出一點,一個月賣500ml,拆成十瓶賣,再定價高點,20貢獻點一瓶。


    一路想著事,兩人回到醫療室,正巧碰見王宇來輪班。


    顏月眸子一閃。


    她差點忘了給王宇的藥。


    “王宇。”顏月叫住王宇。


    “你上次的藥用完了嗎?”


    王宇抿了抿唇,彎唇笑道:“快用完了,我正想和你說這事。”


    說著王宇翻出之前顏月給他的藥膏盒,裏麵已經幾乎空了,隻邊邊角角還剩一些。


    “巧了,我剛做了新的出來。”顏月揚眉一笑,而後撓了撓下巴,有些糾結道,“就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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