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這是夢境,是假的,不真實的,卻還是覺得好真實,她顫顫巍巍的下了床,隻感覺四肢乏力,看向鏡子,又是那副血色蛇瞳的模樣,她慢慢的坐到了桌子前,腦中的記憶慢慢消散,留下的隻有那本禁忌的魔法書上的內容。


    魔法?這就是被記錄的魔法?像羅蘭先生的“藍調”那樣?


    可是,這個魔法,似乎並不是普通的,魔法,好像需要,需要血統?


    她嚐試去忘記,卻發現那個魔法回路似乎深深的刻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甚至不需要吟唱,她就覺得自己可以自由的施法。


    這可是魔術師級別的魔法使才有的水準,不,我不可能做到。


    她輕輕伸手,腦中再次閃過那個刻印,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開始沸騰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起來,鑲嵌的血晶似乎更深一步的紮進了自己的身體。


    她拿出了手邊的餐刀,輕輕的劃開了自己的手掌,血液慢慢的流了出來,漂浮在了空氣中,隨著她的心意,四處的飄動。


    手掌的傷口頃刻之間就已經恢複,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絲的痕跡,空中的鮮血還懸浮著,懸在了她的手心,她手掌微微張開,血滴瞬間化為固態的血晶,她隨意的控製著形狀。


    一柄血色的小刀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她用小刀輕輕的與餐刀碰了碰,發現血晶的硬度似乎遠超自己的想象。


    怎麽處理呢?


    她想了想,血晶環繞成了一個手環,完美的貼合著她的手腕。


    好像,不是什麽很可怕的魔法。


    璃玥想了想,有些失望,也有些慶幸,她走向了洗漱間,擦拭起了自己的牙齒。


    嗯?


    她呆呆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微微張開嘴,表情有些呆愕,看起來有些傻傻的,如果沒有那對尖銳的獠牙的話,這個場景會非常的可愛。


    她愣了愣,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再次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牙齒似乎都變得異常尖銳。


    這是幹什麽,想要我用牙齒咬人嘛。


    她喚出了小克洛,小小的克洛環繞了她一圈,遞上了一張白花花的信紙,她擦幹了手,走回桌前,拿出羽毛筆,開始寫信。


    親愛的克洛小姐:


    我在一顆血晶中,窺探到了一個人人生中最重要的記憶,在記憶的暇接之中,我無意學會了一個被喚為禁忌的魔法,被藏在王庭教堂深處的一個魔法,效果暫時隻能操控血液,以及我的牙齒變得異常尖銳。


    此外,帕爾瓦蒂近日來恐怕會有動蕩,如果你有消息的話,希望可以盡可能的告訴我,獵魔人是一個高尚的職業,我願意為其付出。


    署名是:獵魔人 諾亞


    雪白藍頂的高塔內,幾位披著白色長袍的魔法使一次遞交這文件,退回下方大廳克洛一次次接過,一份份扔掉,她站在最高處,無奈的談了幾口氣,把最後一疊紙張扔下高台,砸在了下方的大廳之中,下方魔法使們沉默著。


    他們有人似乎想要張口反駁,隻是短暫的猶豫之後,又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克洛雙手環抱在胸前,顯得有些不耐煩,突然,她感覺無名指上的戒指似乎微微一動,深藍色的寶石微微的閃了一下。


    她隨手扔下了最後一份文件。


    “大人,為.......”一位魔法使還是忍不住開口。


    “閉嘴。”克洛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她也懶得評價那些寫的稀碎的魔法報告,純純的糟粕,在她看來,這就是浪費她的時間,順便惡心她,就因為這些東西,束縛著她不能到處旅行。


    一切都沉默著,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白發女性一步步走上台階,她戴著漆黑的麵紗,透過紋路可以隱隱看到那絕世的美貌。


    她微笑著遞上一封信,克洛輕輕接過,她打量了一下少女的裝束,笑了笑,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少女化成光影散去,克洛打開信封,大廳的人們沉默著彎腰尋找著自己的作業。


    過了一小段時間,克洛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她看向窗外帕爾瓦蒂的方向,眼神有些複雜,有慶幸,有無奈。


    明明讓她留在了那裏,為什麽還是接觸到了“血月”,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至於世俗的暴亂,我們這裏很少有消息,我離開不了學院,幫助也有限。


    克洛咬著自己淡藍色的指甲,顯得有些苦惱。


    不過有了“血月”,她在那裏再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我隻是有些擔心,她會不會........


    明明已經在想辦法躲著了,她還是學會了那個魔法嗎,難道是血月選擇了她?就和我一樣?不不不,血月隻是選擇了自己的主人,而我........


    算了,命運躲不開,但是也不是永遠都是壞的,至少在之後的那段路.......


    “我累了,今天剩下的事情,找人代理吧。”克洛留下一句話,不由分說的就離開了。


    有些昏暗的房間裏,克洛開始起草信件。


    小洋樓裏,璃玥換好了一天的常服,她扶著樓梯下了樓,走到了對麵的餐廳,這裏的人們還是熙熙攘攘的,不同於往常的,璃玥點了一份大份的腿排。


    她用餐刀費力的切下一塊肉,放進嘴裏,卻十分輕鬆的就嚼爛了,她愣了愣,把


    肉排直接塞入口中,一口就輕易地啃下了一大塊肉。


    她看著鏡子裏反射的自己,輕鬆的從骨頭上撕下一大塊的肉,她緩緩的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小餐廳,留下來被吃了大半的腿排。


    就像怪物一樣呐。


    她微微的眯著眼睛,從另一個角度審視起了來來往往的行走的人類,不遠處的陰溝裏,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走上前去,一個白發紅眸的少女站在汙濁中,她看著璃玥,眼神中透著一絲絲的清澈。


    璃玥把她抱了出來,抱著她瘦小的身體,一步步走向小洋樓,過往的行人看著做著懷抱動作的璃玥,臉上露出了不解和疑惑。


    不知怎的,璃玥從少女的眼中看到了迷茫和善良的自己,她就這樣把少女帶回了小洋樓裏,她為少女洗了一個熱水澡,為她找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少女很乖,璃玥為她清理的時候一點點反抗也沒有,隻是很親切的喊著璃玥姐姐。


    少女告訴璃玥,她的父母早已不見蹤影,她流浪了很久,到了帕爾瓦蒂,雖然遇到過朋友,但是還是將她拋棄在了這裏,就是璃玥一開始看到的地方,一片汙濁的水溝中。


    她為少女擦幹了頭發,找出了幾本書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莫名的感到了一絲絲的救贖,她隨手翻開一本繪本,輕聲誦讀起來,一個簡短的的故事,和她以前讀過的《狼孩》很像,她愣了愣,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她打開信紙,給凱撒寄了一封信。


    晚些時候,凱撒給了回信


    親愛的諾蘭小姐:


    很震驚你能在我們繁華的帕爾瓦蒂找到一個活生生的孩子,我們這裏的窮人收容所不少,托兒所也有,孤兒院,幾乎沒有,唯一正規的應該是城外的收容所,叫做聖維多利亞,那裏偶爾會組織唱詩班,大部分時間和外界隔離,你若不是問我。恐怕很少人知道。


    天色雖然還不算晚,她還是成功的哄睡了疲憊的少女。


    她帶上帽子出門,從她的小臥室到房門,她沒看見一個同事,出門前,她看了看走了走廊盡頭處羅蘭的辦公室,然後關上了房門。


    她在一家日用品商店中買了些玩具和娃娃,坐上了一輛馬車,她的目的地是,聖維多利亞收容所。


    這是一家偏僻的收養院,甚至在城外的一片樹林前,有點像璃玥以前讀過的書本中的修道院。


    她在這棟嚴肅的的像是教堂或是苦修士呆的地方下了馬車,她對金錢的得失已經失去了感覺。


    “咚咚。”她用力才叩響了大門,門內空洞的回響了一陣後,一個身著漆黑製服的女性為她打開了大門。


    對方的眼神停留在了璃玥還算有幾分生氣的眸子上,輕聲問了問來意。


    “請問,有什麽事情嗎。”身材略顯高大的修女製服樣式女性緩緩開口。


    “凱撒公爵介紹的,和我說這裏有一家正規的收容所。”璃玥拿出了凱撒的信件,伸出手遞了上去,修女拿過掃了一眼,眉宇間有些疑惑。


    她認真審視了一下璃玥,眼神不自覺的多次看向璃玥鮮紅色的眸子,少許時間之後,她點了點頭,讓出了大門的位置。


    她隨手招呼了一個人來,收下了璃玥的禮物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裏吧。”修女走在前麵,璃玥沉默的跟在後麵,她的眼神不時的瞥向周圍的雕塑,有的看起來聖潔,有的則是異常嚴肅,令怯懦之人膽怯。


    這種東西,真的適合擺在孤兒院嗎?


    “這裏以前是個修道院,一場大火,讓這裏的修士死了大半,重建之後,就有了現在這般模樣。”修女似乎看出了璃玥的疑惑,輕聲開口解釋道。


    “這樣啊。”璃玥輕輕點頭,跟著修女一直向前走著。


    這裏的環境似乎還算不錯,陽光照在建築物圍繞著的碧綠色的草坪上,顯得生機勃勃,隻是這略顯漆黑的建築給這片地方增添了幾分的死氣。


    粉刷成白色的,應該會好不少,璃玥想了想,繼續在建築物內行走著。


    遠處似乎有聲音,她側過頭去,靜靜的傾聽著,詩朗誦的聲音逐漸清晰。


    “我看見永恒的光已經在你的智慧上發揚出來,隻有永恒的光點著永恒的愛。”


    “我看見你的欲望在那一點,那裏是一切空間和一切時間匯合之處。”


    “神聖的力量啊,你若賜我幫助,讓我描繪銘刻在我腦上的幸福境界,把那裏的種種情景表現出來,你就會看到我來到你寵愛的樹下,攀折樹上的枝葉戴在頭上。”


    (出自但丁《神曲》《天堂篇》)


    莊嚴的宣讀聲傳入了璃玥的腦海裏,她愣了愣,恍然意識到了這首詩歌的不尋常。


    “他們能理解所謂的天堂嗎?”璃玥遠遠的看著大堂內莊嚴朗誦的孩子們,輕輕的詢問身旁的修女。


    “所有人都是應該上天堂的。”修女輕輕回答。


    “是嘛。”璃玥駐足看了一會,轉頭就走了“我能四處看看嗎。”


    “您是凱撒先生的客人,隨意就好。”


    璃玥沉默的走著,她看著遠方,向著開始變得陰暗的天空詢問著。


    真的有天堂嗎?那死去的諸神在哪裏?


    她恍然驚醒,看向自己的四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腦海裏會有這個問題。


    天堂也許虛幻,但是地獄必須真實。


    她這麽想著,在碩大的修道院內四處閑逛起來,她從孤兒們朗誦室離開,她臨走前看了眼那些孩子們的雙眼。


    虔誠,但是麻木,和自己迷茫的時候,非常像,但是,又有點不一樣。


    她眼角餘光打量著四周,一絲絲腥甜的味道被她敏銳的察覺到了,她彎下身子,一隻手抓著自己大腿的位置,方便拔刀,眼角餘光瞥向味道來源的位置。


    一個穿著黑衣的女人,和接待自己的女人有點像,但是從服裝上可以判斷出二人都是這所孤兒院的人員,而且接待她的那位女士明顯身份地位要高些。


    血甜味?是因為工作時受的傷嗎,淡淡。


    她這是真的追蹤我?不,這是監視,她思考了一會,對方似乎是因為凱撒的緣故對自己很客氣,但是又因為一些原因對自己很戒備。


    她想不明白,但是被監視的滋味,讓她感到非常·是的·難受,甚至有一些惱火,她的心靈有些扭曲且敏感。


    什麽才需要監視?


    她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絕對正確的答案,但是答案本身不重要,這個問題的答案本身就代表著異類。


    曾幾何時?我也想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又是什麽改變的我的生活軌跡?克洛?


    她的思緒開始往回流轉,支離破碎的記憶閃過她的腦海,高原,草地,山穀,海灘,高山,流水..........


    顏色慢慢的回來了,暖暖的.........


    她在這些碎片中又一次看到了克洛,那個她現在莫名好感又莫名熟悉的少女。


    我好像不記得了..........算了,無所謂了。


    她緩緩起身,穿過了一片灌木叢,待到黑衣女子轉移掩體後,才發現璃玥已經不知去向。


    她慢慢的退下,第一時間找到了那位之前充當著接待員的女士。


    “露西女士,我失敗了。”


    “沒事,凱撒大人邀請的人,威脅不會很大,雖然我看不清楚她的魔法。”露西擺了擺手“看好那幾個地方就行了,雖然是凱撒大人的朋友,但是知道的人還是越來越少比較好。”


    穿過了片荊棘林後,璃玥在一座通體灰暗的建築物麵前停下,順著一絲絲的不適感,她很快就找到了這裏,雖然這裏在孤兒院外無法直接觀測到。


    這是什麽地方?直覺告訴她這裏麵有人的痕跡,或者說這裏現在就有人,這裏並沒有廢棄。


    孩子們認錯的小黑屋?不,不至於來這種地方,而且這個建築的風格,和修道院式的截然不同,極少的開在高處的窗,仿佛刻意為了隱藏些什麽。


    她皺了皺眉頭,這個地方讓她十分的不舒服,凱撒在來信中也完全沒有提到過這個。


    那些修女,就是為了掩示這個地方?


    進去看看?她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她知道她的時間並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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