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度和那銀發少女手牽著手,一同邁入了一片鬱鬱蔥蔥的花園。


    花園內,五顏六色的牽牛花璀璨綻放,幾乎每一朵,都掛著清晨的露水。


    一道纏繞著霧氣的彩虹,高高在上的生長在草坪上,美的有些不真實。


    銀發少女掙脫開林君度的手,眼眶通紅,絕望的說:“你……你非要跟過來幹嘛?”


    林君度則是微微一笑,再次牽住了她的手。


    “我說過,要送你回家。”


    “清霧……你還要用這副陌生人的姿態,麵對我多久呢?”


    林君度鄭重的說道。


    蕭清霧低著頭,默然不語,過了許久,才喃喃自語:“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林君度溫柔的摸了摸蕭清霧的小臉。


    “為什麽……你還記得我。”


    “不,不行。”


    “你本就應該忘了我的。”


    “你快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蕭清霧眸光恢複了往日的冷漠,用力的把林君度向來時的入口推去。


    而林君度則是深吸一口氣,毫無猶豫的抓住蕭清霧的手,嘿嘿笑道:“我就不走,我就耍無賴,你能拿我怎樣?”


    “清霧……”


    “要麽,我就在這裏一直陪著你。”


    “要麽,你就跟我一起走。”


    “我已經明白我自己的心了。”


    “我,永遠都不會放手。”


    林君度表情嚴肅無比,死死的與蕭清霧十指相扣。


    “……你都有涼宮緋櫻了,又要我做什麽?”


    蕭清霧輕咬櫻唇,落寞低下眼眸。


    林君度也愣住,低下頭,沉默了好久。


    是啊,他都有涼宮小雜魚了。


    自己,未免也太自私了吧。


    明知道早已和涼宮緋櫻私定終身,明知道蕭清霧已經被他傷的千瘡百孔……


    可是……


    林君度抬頭,凝望著麵前少女那孤獨又落寞的表情。


    可是,他真的不想再失去蕭清霧了!


    “……君度,你走吧。”


    蕭清霧輕笑一聲,趁林君度發呆之時,用力掙脫開了林君度緊扣的雙手。


    她轉身,看向那一片如同夢幻般的牽牛花,癡癡的說道:“我,很喜歡這裏。”


    “而這裏……隻能存在我,一個人。”


    她俯下身,輕輕的摘起一朵牽牛花,放在鼻尖輕嗅,喃喃自語:“君度,你應該明白的,我們之間,沒有結果。與其緊抓我不放……”


    蕭清霧回眸微笑,淚水滑落臉頰,顫聲說道:“不如,忘了我吧。”


    “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其實,我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她緩緩起身,將那朵蘊含她淚水的牽牛花,遞到了林君度麵前:“君度,我一直在想……其實,你應該隻是我為自己編織的,一場美好的夢境吧?”


    “你從來,都不屬於我。”


    “我之前,一直想拚了命的抓住你。”


    “但卻發現,你如鏡花水月,隻可凝望,卻從來無法抓緊。”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君度,我直到現在,也好喜歡你。”


    “一直一直的,喜歡你。”


    “但是……”


    蕭清霧無助的揉著眼眶,不甘心的咬住櫻唇:“但是,我們之間,早就沒有可能了。”


    林君度依舊沉默,隻是怔怔的看著,自己手心裏的那朵牽牛花。


    “君度,若是真的喜歡我,應該也隻是喜歡我的外貌吧?”


    蕭清霧望著草地上的水冷中,自己那張生的絕美出塵的臉,微聲自語:“我早該想到的……”


    “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水坑中,蕭清霧的容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頹廢。


    從青春到成熟,從成熟再到蒼老,而後遲暮。


    林君度察覺到了不對勁,猛的抬頭。


    留在他眼中的,已經是一副生機漸漸黯淡,皺紋密布,老態龍鍾的老婦。


    蕭清霧驚恐的摸著自己的老臉,泣不成聲的推開林君度,背過身沙啞說道:“君度,我已經把我的一切……都給你了。”


    “你走吧……走吧……”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我,要死了。”


    “下次再見……估計我已成葬禮中的白骨了。”


    “忘了我,跟涼宮緋櫻好好的。”


    “涼宮……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我,希望你們能幸福……”


    蕭清霧佝僂著衰敗的身體,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仿佛所有生機,都已消失殆盡。


    過了片刻後,她撕心裂肺的喊道:“走啊!再不走……我給你的,就失去意義了……”


    可她話音剛落,林君度就俯下身,從她身後輕輕抱住了她。


    “清霧,你還不明白麽。”


    “從好久之前……我就真的喜歡上你了。”


    “無關美醜。”


    林君度抓住了蕭清霧那隻已蛻變為白骨的手,眼含熱淚:“跟我一起走,我答應你……我,給你未來!”


    此話一出,蕭清霧如遭雷劈般全身顫抖。


    “你……你在說什麽胡話。”


    “那涼宮緋櫻呢?”


    “你給了我未來,那她呢?這……”


    她還沒說完,林君度就用力抱住她,淚水悄然落下:“我想明白了,我這輩子,沒你不行,我也無法容忍你被別的男人抱住的樣子。”


    “至於涼宮……”


    “我想清楚了。”


    林君度深吸一口氣,故意露出了一副壞笑的樣子:“你們,我一起娶了!”


    “你……你……”


    “無賴!”


    蕭清霧嗚嗚哭著,可林君度那副壞笑,卻在她藍瞳中,倒映的那樣燦爛。


    那是既驚訝,又幸福的笑意。


    “我無賴,不是一兩天了。”


    “當時,我就是抱著無賴的想法接近你的。”


    “所以……”


    “再讓我無賴一次,又何妨?”


    “清霧,跟我走!”


    “無論是涼宮緋櫻,還是你蕭清霧……”


    “你們的未來,都交給我吧!”


    林君度說完,毫無猶豫的抱起已幾乎白骨化的蕭清霧,大步流星的向來時的入口,那有些暴風雨般天幕的混沌的走去。


    “若是這樣……”


    蕭清霧癡迷盯著林君度的側臉,良久後,莞爾一笑。


    “君度,我答應你。”


    “我們,一起走吧。”


    “我抓不住你……但請好好的,抓住我的未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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