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生眉頭微皺。


    “鄭曉,那吃花生米的事,你可悠著點。”


    鄭曉聳了聳肩膀。


    “昨天沒殺成,被攔住了。”


    “一見血像瘋了一樣,誰能攔得住你。”


    李生鬆一口氣,隨即驚訝的說道:“臥槽,誰能攔得住你,不會是啞巴吧?”


    見鄭曉不說話,李生了然於胸。


    “哥們,咱們現在可是關鍵的時候,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落下把柄。”


    “李哥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鄭曉嘴上說著,心裏可沒底。


    因為春花,不止一次衝動了。


    她畢竟是他的軟肋。


    朝夕相處多年,鄭曉的表情,李生咋能看不出來。


    他走到鄭曉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玩歸玩,你別真弄出感情。我那窩囊哥哥也沒分手,再說如果真告到我爸那兒去了,也不好交代。”


    “我知道了,李哥。”


    鄭曉表麵應著,心裏早有了答案。


    他的軟肋,他自己守著。


    “你這大半年沒回去了,也不知道小媳婦跟別人跑了沒。”


    老花一樂,露出亮閃閃的大金牙。


    “春花不是那樣的人,她會等我的。”


    提到春花,李大根嘴角上揚,嘿嘿傻笑。


    “再說了,我托了一個兄弟照顧她。”


    老花拽過抽紙,擦了一下嘴巴子。


    拍了拍李大根的肩膀。


    “兄弟你還太嫩了,抽空回去看看吧。”


    “我答應三叔的,錢沒攢夠,不能回去。”


    這是李大根活了這麽多年,守著的為數不多的尊嚴。


    這不僅是他的尊嚴,也是他愛春花的基礎。


    他不能死皮賴臉的活著了。


    “你今天晚上還跑到十一點?你也不悠著點。”


    老花往醬碟子裏又加了點醋。


    “花哥,我感覺你說這話和你碟子裏的醋一樣,酸溜溜的。”


    老花也不惱怒,打量著李大根,壞笑著說道:“勞累傷腎,腎累傷精。你那家夥好久沒用過了吧,不找個女人試試?”


    李大根臊紅的臉。


    “春花在家等我呢,我咋可能對不起她!”


    “花哥,你接著吃,我得幹活去了。”


    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裏,李大根朝著外麵走去。


    “愛情。”


    老花夾起一個包子,蘸了蘸醋,放在眼前。


    “也就這年輕一點的還相信愛情。你嫂子就是在我出去幹活的時候跟別人跑嘍~”


    李大根自然聽不見,他已經鑽回了貨車裏。


    車燈調到最低,露出微弱昏黃的燈光。


    鄭曉靠在椅子上,指尖靈活的轉動著指虎。


    秋風蕭瑟,枯黃的樹葉打在車玻璃上,噠噠的響。


    看著春花家的屋子裏熄了燈,鄭曉抱著膀子,半眯著眼睛。


    白天在李哥手下做事,晚上守在春花家門前。


    這一守,就守了五天。


    鄭曉疲憊不堪。


    好在狼狗那群王八蛋沒再找小嫂子麻煩了。


    “聽別人說,每天晚上你家門口都停了個車,車裏還坐個人,春花,你不是又處新對象了吧?”


    嬸子一邊幫著春花割稻子,一邊八卦。


    這事春花又咋可能不知道。


    提到鄭曉,心裏五味雜陳。


    春花猶豫的搖了搖頭。


    嬸子一瞪眼睛。


    “那不是你對象啊,那可壞菜了,不是誰想對你圖謀不軌吧。不行今天晚上讓你三叔找兩個人堵他一下。”


    春花趕忙搖頭。


    對於鄭曉的感情,春花一邊忌憚著他的瘋狂,一邊又感動著他的好。


    那種感覺很危險。


    鄭曉日日夜裏來,春花日日都知道。


    看著門口的那抹燈光,她竟然睡得異常安穩。


    這很危險。


    危險到春花有些懷疑自己對鄭曉的感情,是否還摻雜著一些其他的情愫。


    可他在某種意義上又是一個壞人,一個瘋子。


    看著春花糾結的表情,嬸子笑道:“那我懂了,那是在追求你的人是吧。要我說啊,李大根大半年沒回來了,估計他八成也回不來了。不成你就要開啟一段新的感情,有個人守著你照顧你挺好的。”


    思緒拉回一年前,那時的嬸子也是這樣勸說自己和李大根在一起的。


    春花苦笑搖頭。


    前段感情沒有放下,她還想再等等。


    “小丫妹妹,你這手挺巧。”


    螞蚱在塑料袋裏撲騰亂蹦,嘉樂一把拿起小丫手上的草螞蚱,仔細端詳。


    “嘉樂哥哥,你把螞蚱還給我!”


    看著嘉樂拿著螞蚱撒腿就跑,小丫在後麵追。


    稻田地的不遠處有一個小水塘,裏麵半紮長的小魚成群結隊的在水麵上遊來遊去。


    追著嘉樂走到水塘邊,小丫氣喘籲籲的問道:“嘉樂哥哥,你要幹什麽?”


    “打窩啊。”


    嘉樂扯著塑料袋,把螞蚱往水麵上一抖,無數條小魚搖著尾巴遊過來了。


    他又使勁一扔,把小丫編的草螞蚱也扔到了水池裏。


    “嘉樂哥哥,你扔我螞蚱幹什麽?”


    那是小丫這些天裏編的最完美。


    嘉樂看著水麵,壞笑道:“我看這些魚是不是傻叉。”


    果然有幾條魚遊過去,張著嘴巴,冒著氣泡。


    咬了一口稻草做的螞蚱又遊走了。


    嘉樂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那群魚果然是傻叉,連草做的螞蚱都吃!”


    被嘉樂的笑容感染,小丫也捂著嘴笑了起來。


    “嘉樂哥哥,你剛才說打窩,什麽叫打窩?”


    隻見嘉樂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朝著一旁的稻草垛子去。


    他手往裏掏,摸出了一個杆子。


    那杆子有一米長,上半段被金粉塗著花紋,遠看倒像是孫悟空的金箍棒。


    看著嘉樂拿著杆子一臉自豪的樣子,小丫不解的問道:“嘉樂哥哥,你要變猴嗎?”


    “噗。”


    劉嘉樂一斜眼睛,撇著嘴巴說道:“看看你們小女生,頭發長見識短。這叫魚竿,看看上麵這金色的大字!”


    嘉樂像摸寶貝一樣,用手在花紋上輕輕的劃過。


    “這是東野5412,好幾百塊。”


    “好幾百塊!”


    小丫也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爸買來送給我玩兒的。”


    小丫捂嘴偷笑。


    看剛才嘉樂哥哥鬼鬼祟祟的樣子,可不像是送給他的。


    小丫沒說破,看著嘉樂哥哥繼續吹牛。


    “就這金色品質,超棒的觸感。嘉樂哥哥給你變個魔術。”


    劉嘉樂拿著杆子往前一甩,魚竿變成了幾米長。


    看著螞蚱快被小魚吃幹淨了,劉嘉樂像模像樣的在魚鉤上鉤個螞蚱,朝著水麵拋去。


    嘴裏念道:“小丫你等著,嘉樂哥哥一會給你烤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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