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傷的極重,若不是憑著那奇怪的金光吊著一口氣,早就該沒了性命。


    且在金光徹底消失後,他手上的儲物戒也化作齏粉,江晚寧甚至沒來得及看清。


    可惜她的儲物戒不能裝個活人進去,女郎隻好拜托幽炎蛛尋了一處幹淨的洞穴,先替人療傷。


    各式各樣的丹藥被她如糖豆般塞進少年的嘴裏,還損耗了些修為,終於把垂死的人救了回來。


    經她仔細探查,這位奇怪的少年郎倒是個修真的好苗子,丹田盤旋著不少逸散的靈力,約莫之前修習過,但因傷勢過重,靈力不受控製,飄散開來。


    江晚寧便在幽穀耽誤了些時日,與那隻幽炎蛛的關係也愈發親近。


    她給對方起了個簡單的名字,小火。


    每日清晨,小火都會舉著漂亮的東西,有時是一束鮮花,有時是幾顆五顏六色的石子,來到洞穴。


    它就靜靜趴在一旁,看著少女忙來忙去,等人清閑下來,便會悄悄將人放在自己身上,帶江晚寧去尋幽炎花。


    女孩瞧著幾乎被塞滿的儲物戒,稍稍沉默片刻,無聲撫摸著小火毛茸茸的爪子。


    “真的夠用了,你不必再帶我找幽炎花了。”


    但奈何它隻是歪著腦袋,並不放棄,帶著少女尋找其他靈草去了。


    這隻幽炎蛛似乎是幽穀的主人,隻要有它在身邊,便很少碰上其他靈獸挑釁,甚至連靈獸的影子都見不著幾隻。


    這地方植物生長的極其茂盛,參天大樹隨處可見,與人一般高的野草瘋長。


    這處洞穴的野草她也是費了些力氣才清除幹淨。


    枯黃的草垛還堆在一旁,不知何時徹底歸於塵土。


    江晚寧從儲物戒取出一張竹條編織的躺椅,鋪上薄毯,將少年放了上去,清晨的陽光並不會過於熱烈,稍微曬一曬,也有利於身體恢複。


    對於照顧這般重傷的人,她經驗不算多,尤其還是位修士,表皮的傷口易於恢複,但內傷她隻會渡些靈力,修補對方破損的靈脈,剩下交與時間。


    這位昏迷的少年,少女完全按著照顧植物的方式養護,沒法進食便喂些辟穀丹,時不時灌些水,生怕一不小心“養死”。


    殘破的衣衫幾乎衣不蔽體,但沒經人同意,她沒法動,隻好施個清塵術再用毯子蓋住。


    白金色的光打在少年卷翹濃密的烏睫上,連臉頰上的絨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唇瓣沒之前那般蒼白。


    劍眉鳳目,卻偏生清疏之感,哪怕昏迷不醒依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也不知什麽時候能醒,小姑娘晃著腳尖,瞧著旁邊趴著的那個圓潤的大家夥,眉眼微彎,一派悠閑。


    再待下去,幽穀就要被她薅禿了。


    躺椅上少年原本平穩的呼吸稍亂,睫翼微微顫動,眼皮掀開後的烏眸渙散,手卻下意識扣住腰間的彎刀,帶著薄繭的虎口卡住刀柄。


    那雙瞳孔猛的聚焦,不過像一潭沉下無數暗沉後波瀾不興的湖水,將危險盡數藏了起來。


    江晚寧嘴角微勾,僅是打量一瞬便移開眼睛。


    少年若是什麽窮凶極惡之人,她必親手了結他的性命。


    “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麽樣?”


    盡管是關心的話語,但女郎聲音依舊清冷疏離。


    他捏著刀柄,勉強坐起身,便見一杯清水遞了過來,浮懸於空中。


    那雙微眯的眸子放大,他壓下心底的詫異,抬眸是一位青衣女子,皓齒明眸,出塵脫俗,淡定自若的望著他。


    嗓子的幹啞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那位仙子似的姑娘又啟唇,“不必心急,先喝些水潤潤嗓子。”


    聽罷,少年不再糾結接過瓷杯,這人若想要他性命,用不著這般複雜。


    入口剛好的溫柔,讓那緊蹙著的墨眉舒展開來。


    “謝謝。”


    少年的聲音清冽,還帶著些餘留的沙啞。


    江晚寧又渡過去一點靈力,給人通體檢查了一遍,“你身體已無大礙,隨時可以離開。”


    “我……”


    女子的視線隨著聲音落在他身上,輕如羽毛,卻莫名讓人有些緊張,還不算明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回驚訝的神情轉移到女郎的臉上,隻見那雙向來淡然的桃花眸放大,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啟,周身縈繞著的清寒慢慢散逸。


    “名字也不記得了嗎?”


    少年搖頭,江晚寧開口還想再問些什麽,最後看著對方也一臉迷茫,隻好作罷。


    少女的靠近驚的少年瞳孔瞪大,像隻炸毛的狸貓。


    江晚寧仔細打量一遍,卻大失所望。


    少年身上沒有什麽玉佩似的信物,唯一的匕首還樸素的連個刻字都沒有。


    證明他身份的物品應該都隨那隻儲物戒一並消失了。


    江晚寧歎了口氣,從自己的儲物戒翻找出一件新的衣袍,樸素的款式,少年穿也挑不出什麽錯,不過……似乎短了些。


    “你先湊合著穿,這是新的,等下我們再好好聊聊。”


    說罷她又往少年身上施了個清潔術,便抬腳走開,一旁趴著的巨大蜘蛛悠哉悠哉跟了上去。


    他剛想提醒,但又見一人一獸和諧的背影,閉上嘴。


    “小火,大麻煩,他失憶了。”


    幽炎蛛不明白什麽叫做失憶,但看著女孩渾身散發著沮喪,抬起前肢拍了拍她的頭,仿照女郎撫摸它的模樣。


    少年抱著青灰色的衣衫走進洞穴,怔愣片刻便迅速換好,將襤褸的舊衣收好。


    腦中有關身份的記憶宛若蒸發的水滴,通通消失不見,尋不到半絲蹤跡。


    但常識卻沒有消失,他知道方才那位年輕女子與他不同是位修士。


    江晚寧再進來看到的便是收拾幹淨的少年茫然的坐在石頭上。


    “聊聊吧。”


    女郎將遇到他的過程一五一十說個清楚明白,少年則仔細聽著,不敢遺漏半分細節。


    他的右手時不時撫上自己的左手無名指,每每摸到空落落的指節總會露出悵然若失的神情來。


    “仙人,我的手指上之前是不是戴著東西,我能感受到,那件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抬起頭,湖般靜謐的眸子起了波瀾,急切又可憐。


    終是換的女子的點頭,但下一句話又將他打入深淵。


    “是有一枚儲物戒,但隨著那金光化為烏有了。”


    瞧著少年失神落魄的樣子,小姑娘軟了語氣,“那枚儲物戒估摸著本就是為了護主而煉製的,也算物盡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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