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愛上他了。”白發女子歎息一口氣。


    “也許吧。”趙晴柔沒有否認,“當我看到他鮮血淋漓躺在地上的時候,我的世界仿佛都崩塌了,那種感覺很窒息。他一個人,麵對大魔法師的追殺,血戰到底,永不服輸。麵對七階強者的刺殺,依然可以從容鎮定,迎難而上。所以,我剛才為什麽要將他打暈,因為我太了解他了,哪怕前輩高深莫測,他依然可以揮劍斬來,他不是一個可以卑躬屈膝的人。他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我不希望他死,我想讓他活,哪怕犧牲我自己,我都會覺得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趙晴柔咬了咬嘴唇,“我想看他走的更遠,更高。我想看他去完成他心中執念,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我希望他可以幸福。哪怕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


    趙晴柔低下頭,眸中黯淡,“我喜歡他,但是我知道,他並不喜歡我。我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美色打動不了他。而我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所以,你們並不是戀人?”白發女子有些驚訝。


    趙晴柔苦笑道:“至少我現在還能在他身邊。如果那層窗戶紙捅破了,可能連朋友都做不得了。”


    “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你?眼神是可以欺騙的,如果他知道你的這些心曆路程,我想,他不會拒絕你的。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你這樣的美人兒,更無法拒絕你這種樣深愛著他,可以為他去死的美人兒。”


    “我不希望他知道。”趙晴柔搖頭否定,“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現在我們的關係很微妙,他總是會惹我生氣,讓我氣的抓狂。可是我又很喜歡他惹我生氣,看到他那賤賤的樣子,總會忍不住偷笑。沒有什麽比這份情意更好的了。”


    趙晴柔滿足的笑了笑。


    白發女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世間女子,為何都會被情所困?這到底是誰的過錯?


    “你對他又了解多少呢?他是不是沒有同你說過,他手中的兵器,乃是傳說中的九劍,至高無上的神器。”


    白發女子本以為趙晴柔會很吃驚,沒想到後者隻是甜甜一笑,柔聲道:“他的秘密多著呢,我不想知道。”


    “好吧,你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嗎?”


    “前輩請講。”


    “不要叫前輩,歲月沒能在我的臉上留下痕跡吧,我還很年輕的。你可以叫我敖月。”白發女子淡雅一笑。


    趙晴柔點了點頭。


    “你看這裏,是不是會有一種錯覺,會覺得這裏很美?以為這是一座宮殿?”


    趙晴柔疑問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這根本不是一座宮殿,而是深海之處的海底牢籠,我是被囚禁於此的。”


    “啊?”


    趙晴柔驚呼一聲,臉上寫滿震驚。三千年的蛟龍,都能被囚禁在這個地方,那對方得多麽的強大?


    白發女子黯然神傷,“而囚禁我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丈夫。”


    趙晴柔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我為了他,放棄了蛟龍一族的榮耀,不嫌棄他人類身份的卑微,為了他,和我的父王鬧掰。最終我成為了他的妻子。”


    白發女子陷入往事的回憶中,“我們有過一段溫柔甜蜜的歲月,曾一度讓我認為,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每天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一分一秒都很快樂。什麽曠世功法,蓋世修為,在愛情麵前,顯得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白發女子臉上有痛楚之色,好像回憶起了不願回想之事,“可是他負了我。用他的話說,他從來沒有愛過我,隻是利用我這個蛟龍公主的身份,獲得他想得到的東西而已。當然我知道事情真相後,已為時已晚。因為我剛剛為他產下一子,身體處於絕對虛弱的狀態,毫無抵抗之力。他則是毫不留情,將我重創,並且嚐試用各種手段將我殺死。但我可是蛟龍,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弱小的人類殺死,於是他萬般無奈下,將我丟到了這裏,這個暗無天日的海底深處。”


    “這片海是被詛咒的海域,是我們蛟龍一族的禁地。此方天地,讓我無法施展神通。千百年來,我嚐試過各種辦法,都無法脫身,所以我已經對外麵的世界不抱有什麽希望了。”


    “他為什麽這麽殘忍?”趙晴柔憤然道,就算不愛,也不至於傷害吧,“這處禁地,他是人類,又如何知曉的?”


    白發女子自嘲的笑了笑,“人心難測,人性複雜,可能那個少年郎說得對,是我太過強勢,讓他喪失了尊嚴吧,所以對我恨之入骨。至於這裏,他如何知曉的,那就要歸功於我那位妹妹了。他將我囚禁在這裏後,和我的妹妹在一起了。後來,我妹妹成為了瀚海霸主,他的地位也跟著顯著提升,在蛟龍一族的幫襯下,他的家族如日中天,成為了當時最顯赫的家族。


    我的妹妹,比我更溫柔,更體貼,更美麗。而且冰雪聰明,不像我,生硬呆板,了無生趣。


    趙晴柔聽完後心情很沉重,感覺她很可憐。為了一個人類,放棄了很多,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


    白發女子狹長的眼角,有一滴眼淚流了下來,落在地麵後立刻變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藍色水晶。


    這是蛟龍之淚。如果陳客在的話,一定會拚命的搶過來,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白發女子輕輕的擦拭一下眼角,“如果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你會怎麽辦?”


    趙晴柔不假思索道:“我會離開,祝他幸福。”


    白發女子又問,“如果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但是喜歡你以後,背叛了你,你會怎麽辦?”


    這問題給趙晴柔問住了,她隻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少女而已,的確沒想過這些問題,可能由於剛聽完女子的故事,心裏多多少少有點情緒波動,冷聲道:“我會殺了他!”


    她的回答出乎意料,令白發女子短暫失神。


    趙晴柔冷冷道:“如果不愛,就不要接受我。既然接受了我,如果背叛我,傷害了我,我不會放過他。”


    “你說得對!”白發女子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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