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你醒醒。”


    迷迷糊糊的隻聽見有人一邊叫,一邊輕輕的推我。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但又記不起來了。我費力的把眼睛慢慢睜開,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右手邊是一個男人,本就昏暗的房間與他戴的大墨鏡有些格格不入。


    我實在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所以把眼睛又閉起來,有氣無力的對身邊人說:“小付,你沒事兒啊?多虧你反應快,不然老哥我就可就交待了,謝謝你啊!”


    那人回我:“哥,誰是小付啊?是我呀,楊來!”


    楊來是誰呀?聽著耳熟呢?楊來,我艸,楊來!我猛的睜開眼睛,順勢把那個人抓著我的右手迅速的縮了回來,強忍著頭痛,把身體從仰臥變成半側臥,用縮回來的右臂撐著床麵。楊來不就是那個前不久來我夢裏找我的那個雙胞胎弟弟嗎?這他媽做夢還帶來續集的?


    讓他一嚇,我出了一身冷汗,不過精神頭兒倒也恢複了不少。定睛仔細觀瞧,這哪裏是司機小付啊!雖然戴的眼鏡幾乎一樣,都是超大號黑墨鏡,能擋住半張臉的那種,但臉型和發型還是有很大差別的。沒錯,上回夢到的——楊來。


    別管他是來幹什麽的,目前的我肯定是在做夢,既然是在做夢,那麽這裏發生的一切在夢醒時分都會化作虛無,所以我根本沒必要理他,隻等夢醒就是了,更不用緊張了。


    我就這麽用右胳膊撐著床,死死的盯著這個家夥,並下定決心,無論他說什麽我也不吱聲,一個夢,我現在還受著傷,趕緊做完趕緊醒,沒工夫跟你鬥咳嗽。


    隻聽這個自稱楊來,並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家夥說:“哥,這裏是“時間之徑”,隻有我們倆個人,所以你不用緊張,我們的對話不會有任何人聽到,也不會有任何人打擾,你就放心吧。”


    我放心?我放心個屁呀!就是因為隻有我們倆我才不放心呐!誰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麽,救命啊!我心裏咆哮著。


    他繼續說:“哥,我來找你主要是想告訴你,一個國際反人類基因組織目前已經盯上你了,至於為什麽,我想你回憶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應該就能明白。你破壞了他們的一次很重要的試驗,而且讓他們損失了很多非常貴重的實驗用品。我隻跟你說兩件事情,一個提示,一個建議。提示就是——有人要殺你,而建議是——去晶體酒吧。”


    見我還是一聲不吭,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又說:“我知道你到現在還是不相信我是你弟弟,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等你去了晶體酒吧就會全明白的。”


    這個兔崽子怎麽這麽多廢話呢?我心裏暗罵道:“說完了?說完趕緊滾吧?留在這兒等我請你吃飯呐?”不是說在夢裏一死,夢就醒了嗎?我現在在夢裏跳樓是沒辦法了,但如果他再不走,我就憋一口氣,活活把自己憋死。


    果然,這個家夥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還在繼續跟我套詞:“哥,你的安全非常重要,不光關係到你自己和咱媽,還有嫂子和緣緣,這跟以後能不能跟那個組織……”


    好,既然你不走,我就憋。他後麵的瞎逼逼我是一句也不聽了,全心全意的要憋死自己。由於身體本就虛弱,不到半分鍾我就明顯感覺到缺氧,腦袋一陣眩暈……


    其實,人是不能自己把自己掐死或者自己把自己憋死的。因為人體存在自我保護機製,大腦在人體遭遇危及生命的情況下就會自動發出自救信號,如果是自己傷害自己,那麽大腦會要求這種形為馬上停止。但,這是在夢裏。


    我成功的把自己憋的一陣劇烈的咳嗽,耳邊再次響起了一個男人呼叫“大夫”的聲音,不過這次的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是可然,我終於安全了。


    “別喊了,我沒事兒,快去救小付。”我睜開眼睛,勉強的轉過頭,對可然說。


    我不知道這裏哪家醫院,但房間與以前去過的醫院完全不同,盡管用“奢華”這樣的詞來形容醫院不免有些違和,但從病房的裝修來看也並不過分。


    聽到可然的叫聲,一個男醫生和一個女護士小跑的進了病房,對著我就是一頓操作,最終非常客氣的告訴可然,既然我已經醒過來,而且醒的要比預計的快得多,那麽應該可以確定,我已經沒事了。臨退出病房的時候,那個小女護士還小心翼翼的提示可然,床頭有鈴,不用大喊大叫的。


    我是被一大堆貨品橫空砸中的,受一身的傷,所以渾身上下的各種部位綁著各種繃帶。但我感覺都不是什麽大傷,盡管一動還是有不知道什麽地方傳來的撕撕拉拉的痛,但是都不算太影響我的動作。


    “咣當”一聲,門被重重的推開,汪健和秦楚風一同走進病房,旁邊還跟著一個與汪健差不多年齡的醫生。隻見秦楚風焦急的對那個醫生說:“齊院長,你快幫忙看看我的朋友,他很重要,絕對不能出事,拜托了。”


    我靠!原來是院長啊,還當是個普通大夫呢。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普通大夫恐怕是沒資格跟在秦大教授身邊的。我示意可然把我的床搖起來一些,同時對他們說:“我沒事了,剛才一位醫生已經幫我做了全麵檢查,說我已經沒事了。”


    我突然想起了司機小付,馬上緊張起來,問:“楚風,對不起啊,小付是為了救我,才把你的車給撞壞的,你可千萬不要怪他,是那輛貨車主動撞的我們,不關我們的事啊。你放心,你的修車費和小付的醫藥費都由我來承擔。”


    秦楚風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你說什麽呢!”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但又抿起了嘴,好像是不想再往下說了。


    我一驚,該不會是小付出什麽事了吧?車不車的都無所謂,不就是錢嗎?沒了可以賺,一年賺的賠不起就賠十年,可以子子孫孫無窮匱也。但小付的命可就一條啊,多好的小同誌啊,要是就這麽沒了,我他媽可真是造孽呀。


    “小付呢?他人呢?他是不是也在這家醫院?他在哪個病房?我現在就要去看他,你們帶我去。”我急道。


    四個人齊齊的看著我,好像是沒想到我的精神頭兒恢複的這麽快,還能一口氣問這麽多問題,還要馬上下地探病。所以,一時他們誰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更急了,又提高了一倍的音量大聲問:“小付到底怎麽樣了?說話呀!”


    還是秦楚風第一個反應過來,道:“老弟,你別急,小付就在你隔壁,他傷的比你要稍微嚴重一些,目前還沒醒。不過,他的身體素質非常好,剛剛齊院長已經幫忙看過了,再過幾個小時應該就會醒。你不用擔心,他也沒事。”


    我根本沒做考慮,翻身就要下床去隔壁病房看他,由於動作劇烈了些,又是那股不知道哪個部位傳來的痛感,讓我撐床的胳膊一軟,沒起來。可然上前扶了我一把,問我:“你要幹嘛?他還沒醒呢,你就是現在過去他也不知道啊?”


    我看著可然,問道:“如果有人救了你一命,而且目前此人生死未卜,可然,你告訴我,你是會等他醒了再去看他還是無論目前什麽情況,都必須得現在立刻馬上去看他?”


    我的強勁兒上來,誰也攔不住。可然了解我,而且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便回道:“我陪你一起去。”


    那三個人是剛從小付的病房出來的,見可然叫醫生,才知道我已經醒了過來。這剛進我的病房,我又鬧著非得去看救命恩人,不得已的隻好陪著我再去一次隔壁小付的病房。


    可然扶著我並幫我推開小付的門,往裏一看,我的眼淚沒忍住,唰的一下就留了下來。秦楚風真他媽的是個大騙子,這叫比“稍微”嚴重一點兒?隻見小付平躺的床位上,渾身上下能包紮的地方幾乎都是繃帶,後來才知道那個貨車上麵的貨品有一部分是瓷碗,劇烈的撞擊把邁騰的擋風玻璃撞破後,瓷碗的碎片幾乎讓小付的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


    床邊的鐵架上,我認識的和我不認識的儀器擺了好幾樣,icu裏才有的設備也插滿了小付的全身,心電儀每隔一秒發出的“嘟,嘟”聲,讓我的心每隔一秒就猛烈的顫動一下,眼前所有的場景都無不彰顯著小付的命懸一線。


    我憤怒而嘶啞的低吼:“肇事司機呢?他在哪?也在這家醫院裏嗎?我要宰了他!混蛋!”


    汪健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用麻煩你了,他酒後駕駛,救護車到的時候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死了?嗯,死就死了吧。我想著,這個司機也算是罪有應得,大白天的酒駕不說,而且還開的是裝滿了貨物的大車,這就叫作死。你不是誰死,活該!但死者已矣,我的氣也消了一大半兒,再看看可憐的小付,心疼的不得了。


    我讓可然扶我在小付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用自己打著繃帶的手輕輕的抓住他那也打著繃帶的手,哽咽的說道:“兄弟,今天是咱哥兒倆第一天認識,我剛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以前是做什麽的。別看剛認識,但我覺得咱們投緣哪,是真心的覺得你這個兄弟不錯,還想著以後跟你好好處一處呢,沒想到啊,見你第二麵就是這個樣了。是你用自己的命把我的命換回來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楊哥拿什麽還你呀?哥還不起呀,所以求求你了,醒過來吧。”


    我用左手拉著小付,一邊念叨一邊用右手輕輕的拍著拉著他的那隻手,還想再往下說時,突然感覺小付的手動了一下,而且我拍在他手上的我的手被他好像捏了一下。


    此時,齊院長也發現了小付的異常,連忙讓我退到一邊,他認真的看了一下幾台設備上的情況,又翻開小付的眼皮,從白大褂兒的口袋裏拿出小手電筒照了又照,然後興奮的對秦楚風說:“可能是剛剛楊先生的話刺激到了小付,目前他的一部分神誌已經恢複了,我估計從現在開始,隨時都有醒過來的可能,哈哈哈哈……”說罷,齊院長開心的笑起來。


    秦楚風聽罷也露出了笑容,對我說道:“楊老弟,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停了,繼續跟小付說話吧,說什麽都可以。齊院長說這樣能刺激小付,你就幫忙多刺激一下吧。”


    我忙回答著“好,好”,一邊又坐在那把椅子上,想著再跟小付說些什麽。人就是這樣,比如你小聲的哼哼著一首歌,自覺哼的有模有樣,這時卻突然被喜歡這首歌的人聽到了,並希望你大聲的放開了唱,這時你隻要順勢的大聲唱就是了。哎,你卻突然發現,不是反而不好意思了就是突然之間把歌詞給忘了。就像現在,剛才我確實還有不少話要跟小付說,但讓秦楚風一要求,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麽了。我再次把小付的手抓起來,又慢慢的拍了幾下,但生生的就是憋不出一句話來。想我堂堂的楊大教授,也他媽有詞窮的時候。


    突然,我拍在小付手上的我的手被小付用力的捏了一下,又一下,我驚訝的看著小付,他居然慢慢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是我,便又把眼睛閉上,然後猛的再睜開,幾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氣說話:“楊……哥……,那不是……意外……,有人……有人要……殺……你……”


    說完這幾個字,小付的眼睛又再次閉上。由於他實在是太虛弱,我隻聽清了最後的兩個“殺你”,其它的話說的是什麽,我隻看到小付在嘎巴嘴,但內容是一點兒也沒聽出來。殺,我?小付要殺我?我疑惑的看向秦楚風。


    “小付怎麽會要殺你?他說的是“有人要殺你”,在我們救他回來的時候,他暈迷前最後說的一句話就是“楊哥,有人要殺你”,而且重複了兩遍。”秦楚風對我說著。


    我的頭猛的暈了一下,可然連忙扶住我,並對我解釋道:“這家醫院是楚風他媽媽開的,和實驗室的名字一樣,叫永康醫院。這裏不但醫療水平很高,安保措施也是一流的,你在這裏住院很安全,放心吧,沒人能在這裏殺你。”


    我暈哪!我不是因為危險才暈的,我是想起了剛剛做的那個夢,那個叫楊來的不也說有人要殺我嗎?什麽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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