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這些民警見老婆的態度強硬,知道自己理虧,連忙解釋道:“我們也是接到舉報”。


    老婆則繼續大聲問道:“是誰舉報的”?


    “是群眾”。


    “哪個群眾?男的女的?你把他找來,我跟她當麵對質”。


    一眾警員邊說邊向外走,老婆依舊不依不饒,直到執法人員走遠了,老婆才肯善罷甘休。認識了老婆這麽多年,也是頭一次見著老婆的這一麵。


    我看著老婆,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


    老婆則回到床上,靠在床頭繼續玩手機。就好像是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電視劇裏的劇情,都沒有這麽緊湊。


    我把房卡裝進自己的衣服口袋,對老婆說,你和姑娘早點睡。


    老婆放下手機,抬頭看向我說:“你要幹什麽去”。


    我說:“我去樓下轉轉”?


    老婆回複說:“行。那你去吧,早點回來”。


    我聞言答應了一聲,就出了門,關好房門,我坐著電梯下樓,來到賓館的門外。


    站在賓館門外的台階上,漫無目的的四下環顧了一圈,卻發現賓館門外的鐵欄杆外麵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在動。


    現在的時間大約是晚上的七點鍾左右,天還不算太黑,我仔細地向著那個會動的東西看去。


    是個紙人,個頭比正常人個子要矮一些。就是殯儀館裏頭賣的那種紙人,這紙人似乎是透過欄杆的縫隙在看著我。起初我以為是我想多了,於是向著紙人的方向走去。


    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個紙人看見我朝著它的方向走過來,像是知道我發現它了,隨即轉身就跑,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麽想的,見它跑了,抬腿就在後麵追,這個紙人在跑了一段路後,經過一個轉角就消失不見了。


    我站在轉角處,雙手托著腰,並大口喘著粗氣,這就能看的出來,歲月不饒人,身體確實趕不上年輕的時候了。


    我四下觀瞧,轉角處是一處像是被荒廢掉的小巷,兩邊的店鋪都關著燈,鎖著門。沒有一點兒生機。


    我壯著膽子向著小巷的深處走去,靜悄悄的,連個鳥叫的聲音都沒有。


    “辛哥,小心”。身後突然傳來了傅國臣的聲音。


    我聞言下意識地把身子向下蹲,然後腦袋一歪,一根木棍砸在我的肩膀上。這一下的力道可不輕,我先是感覺肩頭一酸,然後就是一股猛烈的疼痛感襲來。我趕忙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剛才被打的那個方向看去。


    隻見我剛才追的那個紙人,此時正舉著手裏的木棍向我衝來。它的速度特別快,我趕忙轉身就跑。沒跑幾步就感覺有個東西落在了我的背上,我側目而視,心裏就是一驚,趴在我背上的赫然就是那個紙人。我見狀身子向後一躺,想用身子的重量將紙人壓扁,沒想到這個紙人卻很靈活,它就像風箏一樣,飛離了我的後背。


    它這麽一躲不要緊,我的後背跟地麵就來了個親密接觸,我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就要起身,這個紙人卻先一步騎在了我的身上,雙手舉起木棍衝著我的腦袋就往下砸。


    我下意識地伸手抓住它的兩個手腕,想把它從我的身上弄下去。卻沒想到這個紙人的力道也不小,我掙紮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這個紙人似乎是發現,我拿它沒有辦法,它那個被畫上去的嘴巴裏,卻發出來了一陣滲人的咯咯聲。


    這種聲音聽了,就讓人渾身不舒服。


    這時一個人影走到我的跟前,抬腿一腳將騎在我身上的紙人踢飛。然後伸手一把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辛哥,你沒事吧”。


    我看向一旁的傅國臣說道:“沒事”。


    於此同時,被傅國臣踢飛的紙人,又再次向我撲來,傅國臣則快速掐了一個指訣,我的跟前瞬間升起一道金黃色的光幕,紙人在撞到光幕上後,就被彈飛出去。


    傅國臣抬手一記掌心雷,紙人卻一翻身,躲過掌心雷,向著遠處跑去。


    傅國臣見狀,邁步向前追,我因為受了傷,所以跑的慢,跟傅國臣拉開了一段距離,在看見紙人和傅國臣經過一個轉角後。


    傅國臣則又從轉角處退了出來。我走到傅國臣的跟前,說:“老傅……”。


    我的話還沒等說完,就看見轉角處,出來了一大片的紙人。它們各個手裏都拿著手腕粗的木棍。


    臥槽!


    我看著前方的一大片紙人,拉著傅國臣就轉身向著相反的方向跑。還沒跑出幾步,小巷的前方就又出現了一大片的紙人。


    我停下腳步,對傅國臣說:“老傅,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傅國臣說:“辛哥,你先找個地方躲躲,這些東西交給我來對付”。


    我左右觀望,最後躲在了一個電線杆子的後麵。


    傅國臣從懷裏掏出一遝紙符,向空中一揚,然後口中念念有詞,又迅速掐了一個指訣。紙符在空中自行燃燒,形成了一個一個的火球,懸浮在空中。


    傅國臣的這個技能,我已經見他用過很多次了。甚至自己都可以學出一個樣子了。


    傅國臣向空中張開雙臂,火球瞬間散開,然後垂直向下墜落,形成了一道火牆,紙人明顯是害怕這些火焰,隻是把我和傅國臣兩個人圍在當中,卻不敢上前。


    我見狀走到傅國臣的跟前,說道:“老傅真有你的,它們果然不敢來了”。


    傅國臣則說:“這種術法堅持不了多久,得趕緊想個辦法離開這裏”。


    果不其然,傅國臣的話還沒說完多久,地上燃燒著的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小。


    我一瞅這情況,心得話,完了。就眼前的這一群紙人,沒有三百也得有八十,剛才跟它們交過手,一個都不一定能打過,這次卻來了這麽多。想不死都難。


    我對傅國臣說:“老傅,要不你多整點兒火,把它們一把燒了吧”。


    傅國臣回複我說:“不行,這麽多紙人,容易引發火災,到時候咱們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說道:“那你說怎麽辦,總不能用水吧,上哪找那麽多水去”。


    傅國臣說道:“水倒是可以”。


    我驚訝地看向傅國臣:“???”。


    傅國臣說:“辛哥快去整點水來”。


    我一臉懵圈地說:“我上哪給你整水去”?


    傅國臣說:“有尿嗎?尿也行”。


    “啊”?


    傅國臣從懷裏掏出一個拳頭大的小瓶子,遞給我說:“辛哥,把這個尿滿”。


    我對傅國臣說:“老傅,對付這玩意不是得用童子尿嗎?哥都結婚多少年了,還能用嗎”?


    傅國臣則回複我說:“辛哥,你要再不快點,咱倆就都得死在這了”。


    我接過傅國臣手裏的瓶子,轉到傅國臣的身後,背對著傅國臣,在瓶子裏放滿水。然後遞給傅國臣。


    傅國臣接過我手裏的瓶子,往天上一扔,接著隨手掐了一個指訣,口中念念有詞,在瓶子落地碎裂的一瞬間,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炸雷。隨後手指肚大小的雨滴稀稀拉拉地從天而降,雨點越來越急。


    向著我們接近的紙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打算撤退已經晚了,不多時就紛紛化作一團爛泥。同時從紙人的體中冒出一股一股的黑氣,飄向空中。


    傅國臣鬆開指訣,雨也跟著停了。


    我見狀說:“老傅,你還會求雨呢”?


    傅國臣對我笑道:“辛哥,你最近有點兒火大,記得多喝水”。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就是一愣,用手沾了一點身上的雨水,放在鼻子前頭聞了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似乎是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味道。


    “老傅,你不是出來置辦進山的東西嗎?東西呢”?我問。


    傅國臣說:“進山的東西太多,人家給送貨上門”。


    我看著地上被大雨澆成爛泥的紙人,對傅國臣說:“老傅,這些也是控偶術嗎”?


    傅國臣搖了搖頭說道:“這是禦靈術,是一門邪術”。


    “啥叫禦靈術”,我問。


    傅國臣說:“禦靈術就是操控他人靈魂的一種術法,他們把抓來的鬼魂通過某種方式煉化,使其失去靈智,變成傀儡。你剛才看見從紙人裏麵溜出來的黑色氣體了嗎?這就是那些禦靈術士的傀儡靈魂”。


    我聞言問道:“這麽多靈魂都是抓來的”?


    我這麽問是因為,眼前的紙人,少說也得有個百八兒的,抓這麽多的靈魂,


    傅國臣回複我說:“這個世界上的孤魂野鬼有很多,亂葬崗也有很多,不足為奇,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我答應了一聲,跟著傅國臣回了賓館。回到房間後,我先是在浴室裏洗了一個澡,然後換了一身衣服,來到床邊,發現紫晶已經睡下了。無奈之下我隻得把床讓給老婆和紫晶。自己則在地板上將就了一宿。


    晚上我就做了一個夢,我就夢見我在前麵跑,一群妖魔鬼怪在後頭追,自己想要跑快點,卻怎麽也用不上力,最後被按倒在地。


    我大叫一聲,從地上坐了起來,嘴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林辛,你怎麽了”。耳邊傳來了老婆的聲音。


    “他做噩夢了”。說話的是紫晶。


    “你沒事兒吧”。老婆走到我的跟前,輕輕地用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看看老婆,又看了看紫晶,說:“你倆都睡醒了”?


    老婆聞言笑道:“就你剛才的那一聲慘叫,估計整個賓館的人,都醒了吧”。


    我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床上,老婆遞給了我一瓶水,對我說:“什麽夢能把你嚇出豬叫聲”。


    我說:“我夢見被一群妖魔鬼怪追殺”。


    “然後呢”?老婆問。


    我說:“剛被追上我就醒了”。


    紫晶笑道:“我覺得你應該珍惜這張噩夢體驗卡,把夢做完,等到它們把你吃完了你再醒”。


    我聽了紫晶的話,突然伸手抓向紫晶,紫晶的反應也很快,一個轉身就躲到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裏。


    我見狀強憋著不笑地說道:“你出來,你出來我不打你,我保證不打死你”。


    我說完,見紫晶把被子蒙的更緊了,於是我突然把蒙在紫晶身上的被子扯開,抓住她的小腳丫,開始抓她的腳心。紫晶一邊掙紮著,一邊狂笑不止。


    這一刻,讓我體會到了,有女兒的樂趣。


    。。。。。。


    “當當當”。


    一陣敲門聲過後,門外傳來了傅國臣的聲音:“辛哥,辛哥,起來了嗎”?


    還沒等到我回應,老婆已經打開房門,傅國臣走進房間,看見我跟紫晶的樣子,問道:“你倆幹啥呢”?


    我說:“大早上起來沒事兒,打個孩子開心一下”。


    傅國臣和老婆聽了我的話,沒憋住地笑出了聲。


    而躺在床上的紫晶則說道:“這麽做,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回複紫晶說:“我看你笑的挺開心的”。


    紫晶翻了個白眼,然後從床上爬起來,躲到了一旁。


    我們去酒店頂樓吃過早飯,然後去傅國臣的房間去拿裝備。


    工兵鏟,登山鎬,合金拐杖,速開帳篷,繩子,護墊,吊床,手電。一些吃的,水杯,等等。整整兩大背包都裝不下。


    我看著傅國臣房間裏的裝備說:“老傅,咱們是要去露營嗎”。


    傅國臣說:“這裏麵大多都是一次性物品,山裏情況複雜,出發前多帶一些東西,用不上的到時候可以舍棄,咱們大家大業的不差這點兒”。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回複道:“你們有錢人都這麽嘮嗑嗎”?


    傅國臣笑道:“錢本就是賺來花的,用來享受的,如果把錢看的太重,生活就毫無樂趣可言”。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擺擺手說:“行了,別說這麽多大道理了,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這個普通人理解不了”。


    我拿起一個背包拎了拎,少說也得有個七十多斤,我把背包背在身上,下了樓,傅國臣又付了兩個月的房費。


    出了賓館的大門,傅國臣伸手打開一輛車的車門。


    我見狀問道:“老傅,這個車是你的”。


    傅國臣回複我說道:“去車行租的,咱們的裝備帶不進景區,隻能放在景區的外側”。


    我說:“你把這些東西放在外麵,咱們進了景區,然後再從景區的內部,去放裝備的地方拿裝備?直接從放裝備的地方出發多好”。


    傅國臣聽了我的話回複道:“這裏離中越邊境很近,為了防止偷渡,邊防的巡邏會很勤。而且進山的路,在景區的內部裝備帶不進去,隻能到這個地方取”


    我說:“進山的路,隻有那一條嗎”?


    傅國臣回複我說:“進山的路有很多,景區裏麵的路是最好走的。


    說話間,傅國臣把車停在了,十萬大山森林公園外的停車場上。


    我們下了車,傅國臣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不久一個中年大漢來到傅國臣的跟前。


    “您就是傅國臣先生吧”。


    傅國臣說:“對,是我,你怎麽稱呼”。


    “我姓吳,你叫我老吳就行”。


    傅國臣把車鑰匙交給老吳,又往老吳的口袋裏塞了一卷人民幣。


    老吳假意推辭,傅國臣說:“吳老哥,這錢你拿著,車裏的東西對我們很重要,請你務必辦妥”。


    老吳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這事兒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說罷,這個老吳就開著車走了


    我見狀問向傅國臣:“老傅,這位是……”。


    傅國臣說:“裝備帶不進景區,隻能雇人給從外麵把裝備弄進來”。


    我說:“這人可靠嗎”?


    傅國臣說:“隻要錢到位,任何人都可靠。快進去吧!還得去指定地點拿取裝備”。


    我們四個買了門票,進入到公園的內部。不得不說,這裏麵到處都是奇珍異木。


    遊玩了一圈,簡單地熟悉了地形後,我們來到一處高牆下,傅國臣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老吳早已經等候多時,把裝備背包從高牆外弄進來,然後來到景區的後方,這裏有一塊巨石,石頭上寫著八個大字——您以進入原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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