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我和紫晶在爭論,人應不應該拿命運做賭注。其實我的意思是,不認命不是錯,如果人沒有一點野心,那跟行屍走肉還有什麽區別。


    紫晶卻說:“貪婪是人的本性,這種本性很難去除”。


    還沒等我說話,一旁的傅國臣就搶先說道:“不是很難去除,是根本就無法去除,比如老人在馬路上跌倒你扶不扶這個問題。許多人都覺得應該扶,因為尊老愛幼是我們中華文明的優良傳統,但是在現實中,卻有著血淋淋的教訓。當善良不被保護,那人們就會選擇規避”。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因為作為一個八零後,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尊老愛幼,助人為樂,做好事不留名。但是社會經驗卻讓我收起聖母心,捫心自問,如果我有孩子,我同樣會告訴我的孩子,遇見這樣的事兒要遠離。我們規避的不是道德,而是風險。


    我們三個人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最後還是傅國臣先開口打破尷尬說道:“好了,辛哥,不要在探討這些影響我們兄弟感情的話題了,眼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怎麽出去,我們不會永遠都這麽幸運”。


    傅國臣的最後一句話,確實說到點子上了。這個社會現狀就是如此,我能做到的就是做好我自己。那句話不是說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覺得兼濟天下我是夠嗆了,但是獨善其身還是可以做到的。


    “有什麽辦法可以出去”。我問。


    傅國臣從皮夾克的夾層裏拿出來羅盤,隨後抬手咬破自己的中指,從羅盤的中心處開始畫了一條線,我對風水這一塊兒一竅不通,也不知道傅國臣是什麽意思。


    隻見傅國臣將羅盤捧在手心,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我見狀把自己的耳朵湊到傅國臣的跟前,想要聽聽他嘟囔的什麽玩意,但是聽了半天,一句我都沒聽懂。


    傅國臣左右轉動著身子,最後在一個方向停下腳步,睜開眼睛看著一個方向說道:“走這邊”。


    說罷傅國臣便抬腳向前走去,我見傅國臣走了,便要上前跟上,剛要走就被紫晶攔住,我見狀抱起紫晶,跟上傅國臣的腳步。


    光線暗,陰魂又多,這樣一來就難免形成剮蹭,而且每一次的接觸,都讓我感覺到極度不適。


    “鬼魂不是屬於靈體嗎?靈體不是普通人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嗎?怎麽碰撞感這麽真實”。我一邊跟著傅國臣,一邊躲避著身邊的陰魂說道。


    傅國臣回複我說道:“在一個活人剛剛死去的那一刻,我們確實無法看見,因為那個時候的靈魂是純淨的,而在進入到了冥界以後,冥神會根據這個人生前所經曆的人生過往,來判斷這個人接下來該去的地方”。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回複道:“老傅,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就是人死以後,靈魂都是一樣的,到地府以後,開始分類,一旦被地府分類了,就不一樣了是不”?


    傅國臣聞言點點頭。


    我見狀接著說道:“這跟我能看見,能摸見它們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這裏是冥界,所有的鬼怪到了這裏,都會顯示出實體,在陽間也是一樣。隻不過普通人沒有陰陽眼,看不見鬼怪,鬼怪也無法傷害到活人,就好比說,你在走路的時候,感覺有人拍了你一下,但是你回頭看卻沒有人,再或者是感覺有人推你,或者是喊你的名字,這些表麵上看起來像是幻覺的事情,很有可能都是你見鬼的表現”。說話的是我抱在懷裏的紫晶。


    我聽了紫晶的話,覺得紫晶說的好像也有那麽一點兒意思。世界上無法解釋的事兒情很多,大多數都解釋成神經活躍,或者是大腦皮層怎麽怎麽樣的,其實這話說出來可能他們自己都不信。


    我抱著紫晶,跟著傅國臣,左拐右繞,最後傅國臣突然停下腳步,我一個沒注意撞在傅國臣的後背上,紫晶則是被夾在我和傅國臣中間。


    “啊~。好痛。你走路能不能看著點”。紫晶嗷的一聲,說道。


    我趕忙後退兩步,揉了揉紫晶的腦袋然後問向傅國臣說:“老傅,怎麽不走了”。


    傅國臣沒回複我,隻是呆愣地看著前方,我順著傅國臣的目光向著正前方看去。


    眼前的天空中不再是單純的黑色,而是被一層厚厚濃霧所籠罩,因為是黑天,即使有一層像月色一樣的光線,但是仍然看不太清,我打算向前走幾步,卻被傅國臣一把給拽了回來,接著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我的眼前縱向滑起,又縱向滑落。


    我見狀愣在原地,問道一旁的傅國臣說道:“剛才那是什麽”。


    傅國臣聞言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此時我懷裏的紫晶說話了:“這裏是命運之地的一處出口,你剛剛看見的東西是巨斧”。


    “巨斧”?


    紫晶說道:“對,就是巨斧,而且是許多擺動的巨斧,想要過去,就得從這裏穿過去”。


    我聽了紫晶的話,仔細的向著前方看去,沒過多大一會兒,我又看見許多的黑影從兩邊閃現出來,這次我看清了,確實是一條條的雙刃巨斧在空中擺動,我驚訝的不隻是這個。


    我驚訝的是,我竟然還沒有巨斧的斧刃的三分之一高,就這慣性,竟然一點兒聲都沒有。也就是傅國臣給我拽住了,要不然就這一下要給我輪上。估計活命是不可能了。


    我見狀對傅國臣說道:“老傅,咱們非得走這條路嗎?要不咱們繞一下子吧,沒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兒開玩笑”。


    傅國臣聞言說道:“這裏是冥界,其他的地方也不見得比這安全”。


    “那怎麽辦”。我問。


    傅國臣說道:“這裏麵的地形雖然看上去不複雜,但是繞路顯然是行不通的,想要出去,就要按照陣法的原理,走正確的路”。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說道:“那行,那咱們把這個機關的動能關了。然後再過去”。


    這時我懷裏的紫晶突然讓我把她放下,我放開紫晶問她要幹什麽。


    紫晶說道:“離你遠點,挨著太緊容易影響智商”。


    我:“……”。


    紫晶接著說道:“這些東西的動力都是冥神賦予的,你想著關了它,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我問。


    紫晶淡淡地說道:“去把冥神殺了,不然沒有別的辦法”。


    我說:“你這不跟我開玩笑呢嗎?我要有那個本事,還用得著被一幫孤魂野鬼欺負”。


    紫晶聞言說道:“放心吧,這個劈不死活人”。


    我聽了紫晶的話眼前一亮說道:“那你不早說”。


    我說完便要向前走去,紫晶又接著說道:“但是它會打散你的靈魂,人沒了靈魂,就跟傻子是一樣的,你要是不介意,就過去吧”。


    我聞言一陣無語,對紫晶說道:“你個臭丫頭,我跟你有仇還是咋滴,說話這麽趕勁”。


    紫晶回複我說道:“君子好成人之美,我也不例外”。


    我說:“小樣的,你還跟我拽上詞兒了,還君子,你現在連女子都算不上”。


    紫晶聽我說完,有點不高興的看著我說道:“不是女子是什麽”。


    我滿眼嫌棄地看向紫晶說道:“頂多也就算是個小屁孩兒”。


    “你……”。


    紫晶聽了我的話,一時語塞。這也是我認識紫晶以來,唯一一次口頭上占上風。


    “辛哥。丫頭,你倆先聽我說”。


    不知道傅國臣是來打圓場的,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麽,所以我和紫晶聽了傅國臣的話,竟然齊刷刷地扭頭看向傅國臣。


    傅國臣被我和紫晶的舉動嚇了一跳,說道:“你倆幹什麽,嚇了我一跳”。


    我聞言說:“老傅,你發現什麽了”。


    傅國臣說道:“剛才我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個空間確實不能繞路,因為這裏是冥界,我們如果走錯路,這個陣法的空間就會無限地放大,到那個時候,咱們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傅國臣說的話我有點沒聽懂,於是問道:“什麽叫空間無限的放大”。


    傅國臣解釋說:“我們表麵上看起來,這個陣法是多個六邊形組成的,隻要方向正確,就不會迷路。


    這種說法其實不然,一旦我們進入到了別的空間,那個空間邊緣的六個空間。會自動生成六個陌生的空間,而且是一步錯,步步錯,越陷越深,最後徹底的迷失在這個陣法裏”。


    哎呀!我聽傅國臣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瞬間就膨脹了起來。


    一旁一直都沒說話的紫晶突然說道:“想不通就別想了,反正這些對你也沒有用”。


    我沒搭理紫晶,而且自顧自地反複想著傅國臣的話。然後說道:“老傅,那你怎麽確定眼前的這個就是真正出去的路”。


    傅國臣說道:“凡是以六合為基礎布置的法陣,基本上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向太極八卦那樣的屬性少了兩點,更容易找到生門”。


    我說:“老傅,這玩意真有你說的那麽簡單”?


    傅國臣回複道:“隻要確定了方向,我們就能出去”。


    傅國臣拿著手中的羅盤,看向前方說道:“所謂六合就是指東南西北和天地,這六個方向就是六合,泛指天地宇宙”。


    傅國臣說的,我聽明白了個大概,所謂的六合也稱為地支六合,也稱為生肖的六合。生肖總共有十二個,分別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其中它們是倆兩的一對組合,有的人經常會說,你這個屬相和那個屬相是相合的,就代表關係密切要好的意思,其中也分三合和六合兩種,在深奧一些的,我就不明白了。


    我問傅國臣說:“那你看出來咱們怎麽出去了嗎”?


    傅國臣回複我說:“我剛才觀察到,這些巨斧擺動的順序有微小的偏差,而且是前後兩排交叉著擺動,要想通過這裏就要掌握巨斧擺動的規律,掌握了規律,就能順利通過了”。


    我說:“咱們是不是一定要從這裏走”。


    傅國臣聽了我的話點點頭說道:“沒錯,除了這裏沒有別的路,不然我們就隻能被困死在這裏”。


    在出口處的這段時間,並沒有箭雨落下來,但我們不可能永遠都這麽幸運,所以我對傅國臣說道:“走吧,老傅你帶路,我跟著你走”。


    傅國臣說道:“辛哥,你不能跟在我後麵,我們要並排,一起行動。因為巨斧擺動的間隔非常緊湊,不能出半點差錯”。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心裏雖然沒底,但是別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於是我對傅國臣說道:“咱們開始吧”。


    我話音落下,身邊就聚滿了陰魂,看樣子它們是想著跟著我們一起過去。


    傅國臣見狀說道:“辛哥一會兒動作要快,千萬不要猶豫,知道了嗎”。


    我說:“懂了”。


    我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卻緊張到了極點,就這些玩意,那都是以前在電影裏麵看的,現實中看見這個場景,那是相當有視覺衝擊了。我和傅國臣站好方位,紫晶卻漂浮在上空。


    就聽見傅國臣大喊一聲:“走”。


    我和傅國臣同時邁動腳步,向前穿過了第一道巨斧的縫隙,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第二道巨斧,便通過第一道巨斧的縫隙向我悠來,我趕忙向著第二道巨斧的縫隙間躲去,接著就看見第三道巨斧向著我的麵門悠來。


    接下來是第四道,第五道。我的神經高度緊張,感覺呼吸都停止了,身體機械地,按照規律在向前走。


    我起初以為,這些巨斧也就像電影裏麵那樣,有個幾層就完事兒了,不成想,一道又一道,似乎是無窮無盡。


    空間是相同的,景象也是相同的,這麽一來,很容易讓人覺得疲憊,我隻感覺眼前一花,在躲過身前的這道巨斧之後,身體像是出了故障的機器,突然就站在了原地不動,眼看著另外的一道巨斧的斧刃,向著我逼近,機會卻稍縱即逝。我卻忘了閃躲。確切的說,應該說是身體不聽我的控製,我見狀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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