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北山之變的慘烈戰鬥中,隻有幾十名親衛奮戰到最後,而這李仁、張光,牛四三個人因其出色的表現,以及做人做事的優良秉性,便被劉備相中,並得到了精心栽培。


    經過重點照顧,他們三個的武藝評分均達到了六十左右,可以說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


    從一開始的小衛長,到中衛長,再到大衛長,一路順風順水,步步高升,逐漸成為了劉備身邊不可或缺的得力心腹。


    一般來說,是陳到和牛四輪流值班守護劉備的安全,而張光和李仁則會,偶爾前來頂替值守,正因如此,糜夫人對張光也有所了解。


    不過,隨著暗衛組織的應運而生,急需一批中堅力量加入其中,於是乎,劉備毅然決定將張光和李仁調往暗衛部門。


    再到陳王劉寵被暗殺,聽聞其的手法,與馬鞍山刺殺案相似,便派張光秘密前往壽春調查,然而自西野決戰的前夕傳過一次密報,便失去了聯係。


    劉備打完仗回下邳後曾與糜夫人談論過張光,除了流露出憂慮的神色,後續也就再未提及過張光之事。


    之所以對趙雲感到擔憂,原因在於趙雲對於劉備來說,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和價值。


    尤其是綠耳飛騎,其不僅代表著戰鬥力的巔峰水平,更是傾注了整個徐州的力量,就像打造出的一座移動的金山,因此,絕不能允許出現任何的閃失。


    而張光是一個經得起考驗、忠誠且能幹的人,這樣的年輕小夥並不多見。


    劉備曾為此感到惋惜,但如果不是糜夫人提起,幾乎已經將此事淡忘。畢竟,相對於趙雲及其率領的強大軍隊而言,張光個人的能力還是相對有限的。


    可好歹張光為自己拚過命,劉備也感覺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顯然人天生本性就有劣根,有人無所謂,從不重視,不就成了壞人變老人,壞了一輩子自己還不知道。


    唯有多讀書,學習向陽正道,上不屈國,下不委身,去惡留善,方得良果。


    “夫人,屋外寒風凜冽,還是把窗戶關上,我們去下棋吧。”


    “好的,夫君。”


    紛紛揚揚的雪花,還在不停的下,像是要將整個世界都覆蓋住,那厚實的沙沙踏雪聲,在寂靜的院子裏回蕩著,留下了一排排醒目的腳印。


    劉備隨即抬起頭,便看到羅燁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還是在棋盤上下了一枚關鍵的棋子後,便聽到,“拜見主公,見過夫人。”


    劉備用長輩的口吻生氣說道:“這麽大的雪天,就不能傳個信嗎?你好歹也是暗衛指揮使,快過來烤烤火,暖暖身子吧。”


    說罷,招呼小燁到火爐邊坐下。


    糜夫人正陪著主公下棋,羅燁進來後……站在一旁看著,對於圍棋甚是不懂,顯得有些尷尬。


    內心暗自琢磨著,現在似乎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但既然已經來到這裏,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時,劉備注意到了羅燁的窘境,笑著說道:\"小燁啊,你既然有特權能夠直入內院,有急事先說,不急的話,就等一會這局馬上就下完。”


    關羽、張飛、陳到、羅燁、牛四、李仁、張光、這兩個兄弟加親衛頭子,擁有無需侍女通報,即可直接進入內院的特權。


    羅燁聽到劉備先等候的意思,便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但卻顯得那麽不自然。


    ……


    劉備當即發現了苗頭,“怎麽?看到夫人,你就緊張了。”


    羅燁聽了,臉上泛起一絲尷尬,支吾著回答:\"不不……不……主公......我......\"


    羅燁雖然文采並不出眾,武藝也不出類拔萃,甚至評分四十都過不了。


    但卻是劉備最早招募的一批士兵,而且兩人都是地道的老鄉,其忠心自然毋庸置疑,劉備對羅燁可以說是極其信任。


    如此反常必有妖,劉備見狀,心中不禁升起一絲興趣,問道:\"怎麽了?莫非是有關於張光的消息嗎?\"


    羅燁搖了搖頭,表示並非如此。


    劉備接著追問:\"那你在這大雪天匆匆趕來,還如此吞吞吐吐的,究竟是何事?難道不怕被凍死嗎?\"


    羅燁一聽\"凍\"字,立刻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主公,東坑縣有數千名災民,如果今晚沒有得到及時的救助,恐怕他們熬不過這個寒夜,就要被活活凍死了!\"


    劉備原本正要落下的棋子,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突然走錯了位置。


    不由得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不滿,但隨即還是揮揮手,示意糜夫人先行離去。


    糜夫人敏銳地察覺到劉備似乎有要事要談,於是乖巧地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房間,不再打擾他們兩人。


    劉備看著眼前的羅燁,心中暗自思忖著,暗部撤裁後,暗衛已經失去了對徐州官員的監察特權,而下邳郡內的東坑縣更是沒有暗衛人員駐紮,在這種情況下,羅燁提出災民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誰叫你來的?”劉備的聲音帶著一絲嚴厲。


    “東坑縣令王昭。”羅燁低頭回答道。


    “小燁啊……小燁,暗衛指揮使雖然在朝廷並未被正式編錄,但按照武官的等級和待遇來說,你可是相當於裨將的地位。


    甚至將來,就算是一個雜號將軍也未必比得上你,一個小小的縣令,有何能耐值得你在這大雪天裏為他奔波辦事?”劉備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和不解。


    羅燁果斷跪了下來,“主公,我在東坑做過一段時間的縣尉,縣令王昭是我曾經的上級,今日求我帶話。


    我前去查看過了,東坑那邊確實有著數千名難民,他們根本就無法挨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劉備的表情依舊毫無波瀾,他宛如一個考官一般,語氣平靜地問道:“那麽,暗衛的鐵律第一條又是什麽呢?”


    “暗部成員絕對不能夠和任何官員、商人有所交往。”


    “記得便好,退下吧。”


    羅燁心急如焚,連忙說道:“主公啊,縣令王昭已經將情況上報給了內閣,但卻遭到了駁回,難道那一千多條無辜的生命,就要如此這般隨著大雪一起消逝無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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