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歸一環顧四周,四個魔神身後兩三道場域大放神光,他唯一的場域被壓製在幾人中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葬兄三個場域如此神秘,倒真是讓張某深感好奇。”張寒露再次坐在傀儡肩頭,不過與他一並坐在傀儡之上的還有四個手捏的小雪人。


    “道兄的寒氣與傀儡術也很了得。”牧垚並未與他交手,但藩王場域由修士本身的能力與執念所化,如此也見得張寒露的不凡。


    牧垚坐在橫於隕星之上的古棺之上,血紫金三色氣息將他環繞,令他的身影都變得朦朧起來。他一隻手托著腦袋,輕蔑的看著萬歸一,那張幹淨的麵龐之上掛上了和古甄兒那時如出一轍般邪魅的微笑,萬歸一比起其他三人,確實是不太夠看。


    林陌一言不發,不知何時他又拿出了那本春景圖,正坐在那金龍頭上一本正經的看那一本“正經”的書。


    要不說林陌與張寒露兩人聊得來,簡直是兩個怪胎,大戰之時一個捏起了小雪人,另一個則是看起了書。


    “也不知這古螳遺蛻究竟會花落誰家?”小戰王戰小井坐在戰王手掌之中,那柄巨大的天刀被他插在附近的一顆大隕星之上,戰王身後,一片古戰場中戰車戰馬將士嚴陣以待,嘶吼聲不絕。


    “混蛋!去死吧!”萬歸一雙眸血紅,手持長弓射出無量雷光。雷光如同絢麗的煙火在虛空中炸開,整片虛空都被頓時點亮,如同數隻金烏同處在一片天穹之下。


    一隻大手撕破虛空將萬歸一抓走,那是法院霍長老所為。


    “為什麽?!”萬歸一大喝,他不甘。法院大長老的意思已經很明了了,這是將他與虛空中四人劃分開來了。那四人才是三院年輕一輩之中頂尖人物,而他,不是了。


    “潛心修行吧。”法院霍長老一聲歎息,示意萬歸一離去。


    萬歸一目眥欲裂,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進入虛空也許會再次被四人壓製,就連法院長老都將他從頂級天驕中放棄了,將他劃到了下一檔。


    戰場中,雷霆煙火逐漸消散,虛空再次暗淡下來,四個年輕至尊再次混戰在一起。


    “林小子,你是不是春宮圖看多了,變虛了,這攻擊怎麽軟綿綿的。”張寒露手持冰刀與林陌大戰幾百回合,一直喋喋不休,再加上他那粗獷的嗓音,引得林陌一陣煩悶。


    在他倆頭頂,龍吟蛇嘶,金色真龍沐浴在槍雨之下,以一己之力對峙那八條金蚺。八條金蚺周身寒氣逼人,冰刺叢生,其威壓絲毫不輸那金色真龍。兩頭凶獸上空,則是星辰與人偶的對決。千機操演,勢可敵國,卻隻能與那無時無刻都在爆碎的星路不分上下,難以突破。星辰寂滅產生巨大能量波動,卻也無法將那人偶磨滅,彼此僵持。


    另一邊,牧垚與戰小井亦是難分高下,“甄”字場域被他收回,以煌月落九天與血月葬九幽對上戰小井的戰王馭九天與戰場驚天地。


    黃金古戰場英魂駕馭戰車戰馬,手持金戈天弓帶著排山倒海之勢殺來,那巨大戰王亦持天刀劈砍而來,每一次揮刀便擊毀一片隕星。血色大地之上則是升起無數古棺,從中走出無數屍骸與一眾英魂大戰,那巨大戰王則是被那巨大仙殿攔截,擋住巨大天刀。


    “垚兄,小心了!”戰小井手持七十米大刀劈砍而來,他通體發光帶著無窮戰意,身後八道金光大盛的寬大靈墟亦燃燒著金色戰意,猶如一尊不滅戰王,橫掃諸敵。


    牧垚則是如魔王出世,一手持葬金大戟,另一手倒提葬金古劍,血色與金色場域氣息伴身,身後九大靈墟都在兩股氣息的映照之下顯得分外妖嬈神秘。


    叮!魔王與戰王撞在一起,七十米大刀與葬戟葬劍僵持不下,濺起一陣陣虛空漣漪讓這無垠虛空之中的隕星都盡數崩碎,所剩無幾。


    三位穩固虛空的長老觀摩著兩場怪胎爭鬥與大戰,眸子裏卻是透出了無盡的滿意。


    “雖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但這些年輕人若是沒有了無敵的信念與唯我獨尊的傲氣,這修行之路也終是無法走的長久。”帝院大長老開口說道,他幼時便是戰場遺孤,被人所收留踏上修行之路,一路也可謂是在血與戰中成長,若不是天賦差了些許,以他曾無敵的信念與傲骨,說不定會走到當世修士的頂點。


    “老家夥,你這是憶起年輕的自己了?”法院的霍長老開口,他很認同大長老所說的話,沒有傲骨與信念,縱有天賦也是無用。


    “哈哈,你們這兩個老東西,這天地早就不是我們的了,已經是這群年輕人的了,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他們強大起來之前為他們營造一個相對穩定的修煉環境。”馮第一開口,他曾經自負第一,直至被牧垚同境擊敗又見其在雷劫之後涅盤重生,他才隱隱感覺到屬於他們的時代過去了。


    “不過這幾個小子如此強勢出手,不會將那古螳遺蛻擊碎吧?”霍長老麵露憂色,他們雖說是想讓書院弟子彼此曆練,可若因此弄壞了那古螳遺蛻,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會的。”站在馮第一肩頭的小螳螂帝空開口了,“這遺蛻產生之時它的主人已經處在道主級實力,不會輕易被震碎的。”


    帝空在觀摩一眾天驕的大戰和三位長老的話之後很受啟發,也改變了一些想法,他堅信牧垚能拿到那古螳遺蛻,與其讓它永久深藏,隱匿虛空,還不如讓它發光發熱,在牧垚的修行路上為他增添一些助力。


    “換人!”戰場之中四人齊聲喝道,戰小井便持七十米大砍刀來到了林陌麵前,牧垚則是衝破一口古棺來到張寒露麵前,裹著無盡殺意劈下。


    冰刀對葬戟,古槍撼天刀,四人彼此僵持之時,牧垚與林陌還彼此對了一掌。


    “大虛空印?!”兩人皆是一驚,大虛空印這種蓄力殺招對方竟都是瞬間便施展出,這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掌握了大虛空法,要麽掌握了星辰之力。


    星辰之力,極具輔助與威力的空間之力。大星輪轉可磨滅對手,亦可加速法的成形,隻是後者極少有人能夠辦到,一個不慎便有可能星體失控,磨滅自身。


    兩人一時間都起了好勝心,勢要比個高低勝負。


    “大虛空印!”


    兩個巨大掌印發生劇烈碰撞,一時間,星空炸裂,隕石粉碎,掌印交鋒之處產生一個巨大黑洞,要將一切吞噬。


    “不是他倆有病吧,這攻擊都要波及到我倆了!”張寒露一聲怒罵,跳上那尊巨大傀儡,躲避黑洞的吞噬之力。


    “以場域壓製這黑洞,不然我們都該被吸進去了。”戰小井灰發飛舞,手持天刀,駕馭戰王逼近那黑洞,腳下黃金古戰場也在蔓延,一步步壓製那黑洞。


    “真是的,兩個混小子搞出的破事兒要讓本公子來平!”八條金蚺口吐寒氣,掀起劇烈暴風雪,封鎖黑洞附近空間,那千數人偶抓起虛空,要將那黑洞填補。


    對決中的兩人也察覺不對,駕馭各自場域壓製那無底黑洞。


    仙殿落九天,九幽升屍骸。煌月之上那巨大仙殿伴著無盡神光自九天之上落下,隱天蔽日,帶著毀滅一切之姿,勢要填補那黑洞。同時,血色大地之下生出一隻巨型屍骸大手,要以無盡血光捏碎那漆黑空洞。


    林陌亦在發力,金色真龍口吐神光壓製那黑洞,同時他的陌上開星路場域一條條星路綿延入黑洞,以龍息為針,星為線修補虛空。


    “幾個小子能行嗎?”霍長老開口,那可是大虛空法與星辰之力的碰撞,古往今來,星空始終是人族追尋而無法踏足盡頭的神秘之地,兩股如此神秘的能量碰撞,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可別小瞧年輕人。”帝院大長老開口,注視著虛空中的四人,臉上掛著止不住的滿意之彩。


    八大場域如同造主般主宰著虛空中的一切,那口黑洞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直至消失不見。


    呼!林陌,戰小井,張寒露三人長舒一口氣,各自落在自己的場域之內。牧垚則是盤坐於虛空,雙眸緊閉被兩大場域的氣息包裹。


    他陷入了悟道!


    “要不先停手?”戰小井一躍而起落到戰王手心,而後緩緩開口,他們雖說有傲骨在身上,但也絕非那種趁人之危之人。況且這次虛空大戰的目的便是讓書院弟子有所體悟,如此也不枉一番爭鬥。


    “好,我也累了。”林陌也盤坐在金龍頭頂,拿出他的春景圖欣賞起來。


    “我就說你虛吧,林小子!”張寒露坐在巨型人偶肩頭,一把捏碎了一枚雪人而後把雪球丟在那本春景圖之上。


    林陌緩緩擦去雪跡,注視著悟道的牧垚。不光是他,其餘兩人同樣如此,他們都想知道這小葬王體悟到了些什麽,悟出了何種道。


    “這小子,我們在這兒支撐虛空,他竟然悟起了道,若是悟上個三年五載,我們還不得累死。”霍長老嘴上抱怨著,心裏卻是樂開了花,古螳遺蛻本就令人驚喜,如今更是有弟子在大戰中悟道,這幾個老家夥別提多高興了。


    也多虧是在書院,若是在戰場之上臨時悟道,說不定就會被敵手擊殺了。


    在牧垚眉心,他的天宮之中,牧垚正在對著天穹之上三輪大月怔怔出神。剛剛的藩王場域讓他的“葬”字旗與“荒”字旗產生了莫名感應,令他一陣思索,這也是他陷入悟道的緣由。


    “煌月神聖無比,映照之下恍若接受洗禮,超脫於世。那血月則是凶戾狂暴,勾起心底殺意。”牧垚喃喃自語,三道場域中除去那道“甄”字旗是他的執念所化,其餘兩道可是說是他自身的力量的體現,“甄丫頭單是依靠自身的鴻蒙紫氣便抵住了那帝璽,法果然隻是修飾,自身強大才是根本。”


    “戰小井,張寒露,林陌這三人對決也極少用法,天鳳,雷主等人的法雖然強悍,卻也容易讓我忽略了自身,長此以往未必是件好事。”


    兩輪大月好像聽懂了牧垚的話語,分別透出一束神光照耀在他身上。


    “好,既如此,那我便自藩王境為始,以開自身神藏,築自身不敗道法!”牧垚天宮之中血金色光芒大盛,一道道血金色氣息從識海之下翻湧,與天上那兩輪正在融合的大月共鳴。


    虛空之中,無數血金色氣息從牧垚眉心擴散而出,頭頂那兩杆藩王小旗也彼此環繞,逐漸融為一體。


    咚!咚!咚!龐大心跳聲振動震動整片虛空,仿佛有一頭創世之初的凶獸在此複活。血金色氣息將牧垚包裹,在他身後一尊魔神虛影以金血兩輪大月為眸,若隱若現,仿佛處在大宇宙之外俯視這片虛空的一切。


    “喂!藩王戰旗還能這麽玩?”戰小井開口,金色戰王托著著他飛速倒退,遠離這片虛空。


    其餘兩人亦是如此,駕馭真龍與金蚺快速倒退,躲避這可怕的合一場域。


    牧垚輕輕抬手,那血金色魔神也探出一隻大手,而後整片虛空都出現陣陣波動,一個個虛空裂隙在那隻血金色大手的壓力之下憑空出現,透射神光。


    “這小子開啟了藩王神藏,將場域合一加持與己身,陷入了一種自身成域的無敵道之中。”霍長老開口解釋。


    大多數藩王境修士修出一道場域便已經稱得上天驕,可也抵不住一些怪胎修出兩道甚至是三道場域。幾道場域皆來自修士本身,也就有了場域合一一說。場域合一釋放開發修士最原本的戰力,隻是條件太過苛刻了,書院年輕一輩數多修士也隻有這四人修出了兩道以上的藩王場域。


    “好小子,倒是悟性非凡。”帝院大長老感慨,那深邃的眸子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魔神肆虐,猶如造主開天,席卷著虛空之中的一切。牧垚通體發光,感受著場域加身帶來的新的體悟,好似在這戰力加持之下,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甚至抬手便可指摘星辰,轟碎大嶽。


    “三位,對不住了,這遺蛻歸我了。”牧垚輕笑道,探出一隻大手去抓那遺蛻,下一秒,他一陣脫力,落在一顆隕星之上搖搖欲墜,險些栽倒過去,還好戰小井扶住了他,“這場域合一竟然如此消耗元神之力。”


    張寒露此時卻是透出一抹壞笑,“這遺蛻是不是又無主了?”


    林陌無奈的搖了搖頭,“論悟性,是我三人敗了。”


    三人來到牧垚所在隕星之上,待他將遺蛻收起,問起了那藩王神藏之事。


    頂級天驕就是如此,縱有傲骨亦會虛心與他人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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